“你说什么?货舱里还有什么东西?”许真恍然大悟,之前一直忙活着跑路,居然把这茬给忘了。
许延超意味深长的笑着:
“真哥自己去看看不就知道了,记住捂着嘴巴。”
懒得和这个阴阳怪气的贱人废话,许真急匆匆的下了船舱来的货舱门外,只见原本紧闭的木门已被人强行撬开。
里面的景象一览无余的进入他眼帘,那是塞满了整个货舱空间的木料,长短粗细的各种尺寸的木料被用绳子捆好,堆叠在货舱内。
令眼前的房间比起货舱更像是柴房,只是里面的柴火的颜色不太正常,那是比煤炭石墨等更黑,仿佛能吞噬光芒的暗黑。
许真被眼前的场景震撼的一时之间失去言语,就连见过不少宝贝的许四海也在良久之后发出一声感叹。
“我的亲娘啊!!”
“这是偷了阎王爷的国库吗?”
虽说冥界并没有所谓的阎王,但这个形容却是他能想到的最为贴切的形容。
许四海瞧了一眼许真手上可怜巴巴的三根黄泉黑槐,又看了一眼货舱内堆积成山的黄泉黑槐,顿时感觉他之前宝贝的三根小树枝不香了。
“偷了谁的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要完蛋了!”
眼下的情况许真十分抓狂,如果说之前三根小树枝是抓到就枪毙的程度,眼前这数目庞大的柴火就是炮决十分钟。
不止他要疯,恐怕那些阴司也要疯了。
此时的许真就像是个刚刚要过海关,才发现朋友拜托他托运的行李箱里面装满友情满满的“面粉”。
许真黑着脸回到甲板上,杀气腾腾地走到船长的旁边,咬牙切齿的在他耳边耳语。
“看不出你这胆比天都大呢,那些东西为什么不早说?!”
“要不咋们撤吧。”
“这么多只眼睛看着呢,我们调头就走不明摆着做贼心虚吗?”
此时进入城内的船并不多,岸上还有几个无所事事的鬼差也在盯着这艘慢慢靠岸的游船等待搜查,就这么调头出城,简直不要太显眼。
见许真不太同意这个方案,船长继续劝道:
“一口气冲出去,只要出了外面就是洒家的天下了,再加上英雄你的本领,还怕几个追兵不成。”
就在这时,一声突如其来的大喝吓了他们俩一跳。
只见岸上一个阴司突然指向他们的方向。
“那艘船很可疑!”
许真心脏咯噔一跳,他们这是被发现了?只是接下来对方喊的话才知道指的不是他们。
“为什么调头,站住!快拦住那条船!!”
“???”
就在许真他们还在懵逼时,处于他们右后方一条规格与他们这艘船十分接近的船突然调头加速,逃命似的冲向城门。
“快关城门。”
在这个传令几乎靠吼的世界,那个阴司的声音自然洪亮无比,城门上的看守自然是听得清清楚楚,马上发动机关关门。
两扇百米高的宏伟城门如没有重量一般,在机关地推动下迅速合上,掀起的浪潮把城内的船只卷得东倒西歪。
就在这不到十秒钟的时间内,那艘畏罪潜逃的货船已被七八艘黑色的阴司船团团围住。
上面的鬼奋起抵抗,但在那些训练有素装备精良的阴司面前不过是臭鱼烂虾,两三下就被制伏一小半,而是剩下的一打半则被打成净魂或被踹进黄泉里。
很快那些阴司就从船上搜出了违禁物品,一截两条手臂长的血红色木头。
别说是许真、见多识广的许四海和胆大包天把黑槐当柴火运的船长看呆了,就连一直装深沉的许延超也擦了擦眼睛再三确认。
紧接着他们异口同声的发出一声惊呼:
“黄泉血槐!”
“还有多久才到?”楚璃夜和其余四人缩在船尾,在警惕着船上其余鬼的同时,还警惕着船外那无边无际的黄泉。
“快了快了。”佝偻黄皮鬼不紧不慢地划着船,重复着这个已经说过五次的回答。
这艘又小又简陋,宽不到两米,长不到六米的白色小舟上此时挤满了二十多位乘客,想着还阳的灵魂可不止楚璃夜他们。
看着那比饺子皮都薄的船体,以及那遍布船身的布丁,楚璃夜他们的心都要蹦出嗓子眼了。
就这艘破船居然载那么多人(鬼)都没有下沉,究竟是黄泉的浮力大呢,还是因为他们全是灵体所以压根没什么重量呢?
饶安中摇了摇头,将这种科学的想法甩掉。
“问了也白问,你看他这么悠闲,船的安全性应该没问题。”
似乎是为了回应他这句话,船底突然发出一声咚的响声,船也跟着左右摇摆起来,边缘的几只鬼魂差点就被甩下去,场面十分让人和鬼胆战心惊。
不过佝偻黄皮鬼却有着不符合他身材的大胆,脸上丝毫没有出现惊慌,不慌不忙的用船桨拍打左右两边的水面,恢复了船的平衡。
“不用怕,只是一只小念鬼而已。”
他站到船沿,用船桨往船底的位置捅了捅,很快一只脸盆大小念鬼被赶了出来,紧接着被他用船桨搅成碎片。
“念鬼,那是什么?”楚璃夜好奇的问道,不知什么原因佝偻黄皮鬼对他们五人的态度非常好,基本上有问必答,虽然答案有时很敷衍。
“是一种生活在黄泉里的怪物,最喜欢袭击鬼了,不过这种小家伙倒是很容易对付,以后你们要是遇上大家伙或者成群结队的快点上岸就对了。”
“除了念鬼,黄泉里还有其他东西吗?”
“还能有什么,也就念鬼这种腌臜玩意能在黄泉里面快活,对了,那也算一种吧。”佝偻黄皮鬼指向不远处。
漆黑如墨的黄泉水面上竟长着一株与周遭环境格格不入的森白的参天大树,这株树说是树也不像树,长得十分奇怪。
树的主干笔直得像根电线杆,又粗壮高大得不像话,直径绝对超过二十米,而高度保守估计也有一百五十米以上。
而不同于主干的笔直,树杈以柔顺的曲度向上弯曲生长,数百根弯曲的树杈组合在一起形似一朵含苞待放的白花。
最为奇异的是每一根树梢都顶着一个水平摆放的玉白色圆盘,大概有脸盆大小,而树冠上大如卫星接收器的圆盘却是竖起来的。
一个个玉白的圆盘像是这株大树的树叶,又像是花朵,也像是长在树上的一轮轮满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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