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陆齐之外,还有许多人出于各种目的,都在密切关注着战争的走向。
其中,也包括了在布洛奇隆森林休养六周,终于恢复过来的猎魔人。
从特莉丝那里得知杰洛特在布洛奇隆森林,猎魔人的好友兼大诗人丹德里恩,便通过一支国王护卫队的帮助下,来到人称“死亡森林”的布洛奇隆。
虽然差点被树精吓个半死,还在抹黑的环境中,摔了一跤。但是,他还是见到了胡子拉碴,看上去非常邋遢的杰洛特。
在杰洛特的追问下,他也将战争的局势,娓娓道来:
“...多尔・安格拉的战斗一打响,恩希尔就向维吉玛城派去了一位使节。据说,维登国王埃维尔向尼弗迦德皇帝立下效忠誓言,还打开了雅鲁加河所有要塞的大门,宣布投降。”
“维登的要塞和雅鲁加河口都落入了尼弗迦德人的手中,大批跃跃欲试的黑衣军团,严重威胁到了泰莫利亚王国的侧翼...”
“所以说,弗尔泰斯特屈服了,抛弃了亚甸?”
“是呀。”吟游诗人点了点头,继续说道:“不过,他还是派遣部队去了庞塔尔山谷,占领并进驻了亚甸的哈吉要塞。尼弗迦德人也没有动作,更没有进入维登境内,尽管那片土地已经被他们团团包围住。这无疑是让泰莫利亚保持中立的代价之一...”
“希里说得对。”猎魔人随手折断手中的一根树枝,低喃道:“中立...向来令人鄙夷。”
“你说什么?”
“没什么。那科德温呢,为什么科德温的亨赛特国王不帮助德马维和米薇?他们不是同盟关系吗?”
“如果亨赛特也效仿弗尔泰斯特,不把自己的在盟约上的签名与印章当回事,以为国王的承诺毫无意义,那他就太蠢了!”
“亚甸沦陷、泰莫利亚妥协、瑞达尼亚混乱,尼弗迦德人的下一个目标就是他,难道他连这么明显的事情,都看不清吗?就算出于理智,他也应该出兵支援亚甸...”
说着说着,猎魔人仿佛想起了自己游历多年,看到过的,平静的语调开始波动:
“你说呢,丹德里恩,这个世上还有理智存在吗?还是说,只剩下卑劣和轻蔑?”
听到这个问题,吟游诗人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看着出现在四周的树精,不知如何作答才好。
“你不回答,证明希里说得没错? 错的只有我这个幼稚、落伍又愚蠢的猎魔人...”
低喃间? 猎魔人抬起头来,眨了眨那双橘黄猫瞳? 继续问道:
“所以? 亨赛特选择了卑劣的一方,对吗?”
“在迪弗尼河的桥上? 阿德・卡莱(科德温首都)的曼斯菲德侯爵,与尼弗迦德帝国的多尔・安格拉部队总指挥官梅诺・寇赫伦? 握了手。他们在流血濒死的亚甸王国之上握手? 令人不齿的瓜分了战利品。可以称得上是史上最卑劣的一次握手。”
战争的局势,暂告一段落。但是,杰洛特真正关心的问题,还没有得到解答。
“说起卑劣? 丹德里恩? 那些术士呢?那些为了各自利益,大打出手,拼得头破血流的混蛋呢?”
“弗尔泰斯特把所有为他效命过的术士,全都赶出了泰莫利亚。菲丽芭在崔托格帮助王后平息乱局,特莉丝与凯拉陪着她? 还有几个去了科德温。大部分术士都逃到了更远的科维尔和亨佛斯。毕竟他们选择了中立...”
“我知道,威戈佛特兹呢?还有他的那些跟班?”
“他不知所踪了。听艾利克斯说? 在你晕过去的时候,希里和威戈佛特兹一起进入的那座高塔? 发生了魔法爆炸,威戈佛特兹被炸得飞了出来...”
话音未落? 猎魔人便出声打断了他:
“希里呢?你们有看到她吗?”
“听特莉丝说? 在废墟里没有找到她的尸体? 应该是利用塔顶的传送门,传送到了不知道哪里去了。”
这个消息,让杰洛特多少放松了一些。
“告诉我叶奈法的事,你应该知道的。”
“听着,我真的一无所知...”
“别撒谎,我了解你。”
似乎对好友的质问有些恼火,丹德里恩不由提高了嗓音:
“既然你真的了解我,那你干嘛非要逼我开口?既然你对我了解得那么透彻,就该知道我保守秘密的原因!”
吟游诗人稍稍提高的嗓音,吵醒了几个倚在树旁的树精。
“不好意思,他有些激动了...”
在杰洛特的宽慰下,树精们再次陷入沉睡之后,吟游诗人打破了沉默:
“杰洛特,你总是主张不卷入任何事件,对你而言,什么都不重要。她也许正是因为这样,在与威戈佛特兹开始这场棋局的时候,她就已经做好了...”
“够了!不要再说一个字了,听到“棋局”这两个字,我就想杀人!”
身为叶奈法的枕边人,杰洛特怎么会察觉不到,叶奈法到底在那场政变之中,扮演了一个怎样的角色。
他只是不愿意去想这些事情罢了...
“收拾一下,你该走了。树精会带你往上游走几里路,免得你落入什么士兵或者强盗,甚至是松鼠党的手中。”
看着昏暗的环境下,猛地站起身来的猎魔人,吟游诗人不由也站了起来:
“嗯,你要留下?”
“不,我不会。我得去找希里!”
闻言,丹德里恩稍稍一愣,随即开口说道:
“杰洛特...你先听我说...”
“听你说什么?!”猎魔人的情绪,一下子迸发了出来:“她现在独自一人,我不能丢下她不管,丹德里恩。你永远都不会明白,永远都不会有人明白,除了我。”
“如果我任由她独自一人,我所遭受过的一切,都将在她身上重演,我不能这样做!”
“我明白,所以我要跟你一起去。”
“你疯了,你知道我要去哪里吗?”
“我不知道,杰洛特。但是,我在路上遇到了几个科维尔的熟人,他们听说了一些关于希里的流言,那些流言也传到松鼠党还有尼弗迦德人的耳中。所以,让我告诉你吧...”
站在那里,思考了良久,猎魔人最后才轻叹一口气,淡淡地说道:
“走吧,你可以在路上跟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