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文勇轻轻点了点头,没有再问什么。
吃了饭之后,宋文勇就在大厅里面来回地转悠。
外面的天色现在已经完全黑了起来,谢一帆竟然还没有回来。
真不知道,他都在忙些什么。
在大厅的角落里面,有着一个书架,架子上面放满了各类书籍。
宋文勇闹的无聊,随便拿起一本书,直接就看了起来。
九点半的时候,宋文勇书已经看了几十页了,谢一帆这才回来。
“哎哟,原来你有看书的习惯啊。”谢一帆笑着看向宋文勇。
“你别说我了,在家好无聊啊,看书来打发时间,你呢,去哪儿了,这一去就是一天。”宋文勇说道。
“我出去,自然是在四处找寻关于假面组织的一切信息,今天去了几位老板那里。”谢一帆说道。
“哦,有什么进展吗?”宋文勇问道。
“目前的突破口有很多,比如说木方舟,这个已经确定了,还有陈河山也可以确定,这个是听你说的,我是比较相信你的。”谢一帆说道。
“直接摊牌行不行。”宋文勇向着谢一帆看了去。
“只是咱们找到了一些证据,警方那里可信不了咱们这些只言片语的,那是需要实证的。” 谢一帆说道。
“哦。”宋文勇也只好点了点头。
“其实最关键的证据莫过于物品了,物品就是赝品,赝品的来源就是作坊,只要找到作坊,就算抓不到假面王爷,也几乎上可以把他们给连根拔起了,这一点,你应该明白吧。”谢一帆一面说着,一面向着宋文勇看了去。
关于这一点,宋文勇在很早之前就想过。
假面组织的作坊太过神秘了,之前虽然找到过,可是人去楼空,什么也没有留下来。
这一次,能不能找到呢。
只要找到了,接下来的一些行动,相信也就会更加容易一些。
“慢慢来,不要着急,咱们一定要沉住气,欲速则不达,明白吧。”谢一帆说道。
“恩。”宋文勇轻轻点头。
“行了,天色也不早了,你早点休息。”谢一帆说道。
外面淅淅沥沥地下起了雨。
夜风之中,刚刚吐出春意的树枝在轻轻地摇动着。
这种柔弱的美,钻入到宋文勇的眼中,是如此的美好。
谢一帆在外面已经吃过饭了,而且今天他因为是要去见几位当地的古玩圈老板,也喝了酒,所以有些微醉,当下就向着楼上走了去。
刚刚走了几步之后,突然之间手机叮叮当当地响了起来。
“喂,我是。”
“哦,好好好!”
宋文勇本来也是要上楼去休息的,看到谢一帆的表情之后,就停了下来。
挂掉了电话之后,谢一帆向着宋文勇看了去。
“冼先生要见你。”谢一帆说道。
“见我。”宋文勇一脸的疑惑。
“我和他不熟啊?”
“恩,我知道,你去不去,不想去的话,我直接给他打个电话。”谢一帆一面说着,一面准备回拨电话。
“不用,你去,会会这个奇怪的老头也行。”宋文勇说道。
“他可是不怎么喜欢见别人的,今天点名要见你,真是奇怪了。”谢一帆说道。
“那我走了。”宋文勇一面说着,一面就向着大门外面走了去。
“我叫人送你。”谢一帆说道。
“不用。”
宋文勇没有理会谢一帆,直接就向着外面走了去。
谢一帆短短时间之内,就在本地取得了这么大的资源,俨然成了云霞县的一位大人物。
不和不说,谢一帆是一个很有手段的人物。
之前,倒是宋文勇对于谢一帆的认识不够。
在门口打车,打不到车。
这本来就是县级市地区。
而且住的地方又比较偏。
最终还是谢一帆的人把宋文勇送到了太和宣。
一家小古玩铺,在夜色深处,微微泛着孤寒之灯。
可堪孤馆闭春寒,这不禁让宋文勇想到了这样的诗句。
司机没有走,说是在外面等宋文勇。
怕宋文勇回去的时候找不到车。
宋文勇说不用,可是没有用,宋文勇进入到这小古玩铺之后,向着外面张望了几眼,看到那辆黑色的大众车依然还在外面停着。
宋文勇无奈地摇了摇头。
一楼所在,此时无一人,只有一盏昏黄之灯在夜色下摇摆。
“有人吗?”宋文勇轻轻地叫了一声。
没有回答声,只有楼上传来了轻微的咳嗽声。
之后一张苍老的脸,从二楼露了出来。
“来了。”今夜,现在冼先生的声音颇有些疲惫。
而且看他的脸色似乎是不太好,到像是生了病。
虽然光线不太明亮,可是他那张虚弱的脸,宋文勇还是可以看得清清楚楚的。
“来了。”宋文勇轻轻地点了点头。
冼洗对着宋文勇招了招手,然后一张脸就消失在了二楼那个狭小的阁子空白处。
宋文勇慢步来到了二楼,刚一上去,就看到冼洗在喝着中药。
可以闻到有薄荷的味道。
“你这是什么病?”宋文勇轻声的问道。
“年轻时落下的病根,寒症。”冼洗轻声地说道。
“前辈找我来,有什么事情吗?”宋文勇站在一侧,小声问道。
冼洗的脾气,宋文勇是见识过的,来到这里之后,宋文勇不敢放肆,老老实实地站着。
看到宋文勇这个样子,冼洗哈哈地笑了起来。
“不必拘泥。”冼洗说道。
“我还是站着好。”宋文勇保持微笑。
“我只对那些肉眼凡胎,只懂表皮的人不客气,我觉得你这位小伙子还是不错的,香茶我已经准备好了,今天咱们就品茗畅谈如何。”冼洗说道。
宋文勇吃了一惊,没有想到,冼洗找他来,就是为了聊聊。
而宋文勇到现在还没有想好,要聊些什么。
他自觉自己所知甚少,是一个浅薄之人。
“我是一个无知之人,在前辈面前,不知道能谈些什么啊。”宋文勇苦笑着说道。
“太过谦虚可不是好事儿,这我可要批评你了,坐下。”冼洗瞪了宋文勇一眼。
宋文勇觉得再这么客气下去是有些不好,所以就坐了下来。
同时宋文勇也有些浑身不自在。
“我冒昧地说两句啊,前辈。”宋文勇说道。
“说,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冼洗说道。
“首先我和你并不熟悉,你这大半夜地把我叫过来,我也心里面没有一点准备,另外说到要谈些什么,我也没有准备好,那就由前辈开个头吧。”宋文勇向着冼洗看了去。
窗外,轻雨微泛,点点寒意,从窗外向着里面涌来。
宋文勇衣服微薄,有些不适。
而且此时宋文勇正靠着小窗的位置。
二楼的面积不大,倒也显得温馨。
“好啊。”冼洗并没有拒绝。
虽然什么也没有说,可是冼洗却是把电热扇打开了。
可见冼洗是一个很观察很仔细的人。
他看得出来,宋文勇有些冷,所以把电热扇给打开了。
这份观察力,可不是每个人都拥有的。
“茶热,微品。”冼洗说道。
“好。”宋文勇轻轻地尝了一口。
浅尝辄止,有时候往往就恰到好处。
再多一丝,整个口腔受不了,再少一滴,香味不足以在口腔里面大量弥漫。
看宋文勇这喝茶的样子,就像是略懂之人。
“我很少喝茶,不过以前和几位老前辈,喝过几次,你这个茶很不错,应该是自制的黑茶吧。”宋文勇微笑着说道。
“的确是自制的,可是这可不是黑茶,别看他是黑色的,它却是绿茶类。”冼洗说道。
“哦,我就说嘛,我是一个无知之人。”宋文勇尴尬一笑。
“无知不可怕,可怕的是不知道自己无知。”冼洗说道。
冼洗今夜的态度和之前他见到的完全不一样,虽然宋文勇已经放松了很多。
可是总是能够从冼洗那冰冷的眼角看出来,他微微笑意的背后,有可能是一个个深入到秋风里面的故事。
总之,眼前这个人,是一个有故事的人。
“前辈,你今天状态不佳,不如改天咱们再聊吧。”宋文勇说道。
宋文勇一面说着,一面时不时地向着冼洗看去。
注意到冼洗时不时地在咳嗽。
他的身体很虚弱,每到夜晚之时,都比较严重一些。
“你看着窗外的轻轻细雨,是喜悦的叫声,是夜里的自由啊。”冼洗说道。
冼洗说完时,扭头向着窗外看去。
“小楼一夜听春雨,深巷明朝卖杏花,这倒是我想起了陆游的这首诗。”宋文勇看着窗外的春雨说道。
本来,宋文勇还以为冼洗把宋文勇叫到这里来,会谈一些关于古玩方面的知识呢。
毕竟他刚刚卖出去小春图,配上今天这景色,还真是有些恰如其分。
“只怕咱们只能小楼深夜听春雨了,我是熬不完这一个夜,再过几刻,我就得休息了。”冼洗微笑着说道。
“是啊,你得休息了,你千万要注意身体。”宋文勇说道。
“喝晚这杯茶再走吧。”冼洗说道。
“好的。”宋文勇点了点头。
饮完杯中茶,宋文勇看了一下时间,已经是子夜二点了。
外面依然还是淋淋淅淅的小雨,下个不停。
大片黑色的影子在黑色的夜空之中移动。
宋文勇站了起来,“今夜受益良多,谢谢!”宋文勇说道。
“彼此了,我倒是真想把那幅小春图送给你,只是已经成了交易之物了。”冼洗说道。
“厚爱心领了,古玩自有古玩的去向,希望朱老板到时候可以好好保管前辈的那幅小春图。”宋文勇说。
“他会不会好好保管我是不知道,不过关于装裱,你是否懂一些啊?”冼洗向着宋文勇看了去。
“装裱之术,通之一二,古善本,雪夜图里面有过关于老式装裱的一些方法,比如说以古法去皱,以古法养纸等等。”宋文勇微笑着说道。
听宋文勇这么说时,冼洗还是吃了一惊的。
他没有想到,宋文勇还知道雪夜图,这可是明清之时传下来的一本关于古玩的稀奇事,以图画的形式展现。
“这个你都知道?”冼洗有些吃惊地望着宋文勇。
“知道一些。”宋文勇微笑着说道。
语出惊人,冼洗饶有兴趣的向着宋文勇看了去。
一个小小的少年,竟然知道雪夜图,这在少年人之中的确是少见。
这让冼洗不自觉地就想和这小少年再多聊两句。
“真是没想到,在这小小的县城之中,还能遇到你这么一位奇妙的小少年。”冼洗说道。
“什么奇妙不奇妙的啊,我觉得我就是一个普通人而已。”宋文勇很是谦虚地说道。
“小少年,你可千万别这么说啊,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冼洗说道。
“好啊,我很喜欢交朋友,不过冼前辈,你得早早地去休息了,改天咱们饶酒畅谈可好。”宋文勇微笑着说道。
“行,听你的。”冼洗微微地一笑。
冼洗亲自送宋文勇来到了门口。
看到街角对面停着的车辆,冲着宋文勇微微地一笑。
“有人接送,那我就放心了。”冼洗说道。
“谢一帆不放心,非找个司机来送我。”宋文勇说道。
“赶紧回去吧,祝你以后的每一天,都心情愉快。”冼洗说道。
“谢谢。”宋文勇没有再去多说什么,直接就坐着车子离去了。
随着冼洗离去之后,宋文勇皱了皱眉头,向着车子处走了去。
来到车子面前之后,宋文勇直接拉开车门坐了上去。
司机趴在方向盘上,听到有人进来,回头看了一眼。
“宋先生,你来了。”司机很客气地说道。
“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宋文勇一脸不好意思地说道。
“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这就是我的工作。”司机说道。
“咱们可以回去了。”宋文勇说道。
“好嘞。”司机直接点了点头。
回到谢一帆的公寓之时,已经是凌晨的三点一刻了。
回到房间之后,宋文勇抱着枕头就睡着了。
次日,日上三竿之时,才醒了过来。
奇怪的是,谢一帆也没有叫他。
宋文勇起来之后,来到了大厅,依然是空空荡荡的。
问了一下,谢一帆竟然又没有在家。
宋文勇又在家里面待了一天,到了天色暗下来的时候,谢一帆这才回来。
回来直接就去休息了。
谢一帆是真得很忙。
到了宋文勇来到谢一帆这里的第三天之后,出了一件大事。
这天早上,谢一帆早早地就把宋文勇给叫了起来。
“怎么了?”宋文勇有些不耐烦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