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杨志说道“咱们说好了,让乡亲们收到照片了,才收钱。要是不满意,咱们还会免费重拍。”
“所以,挣了多少钱,得要后天把照片交到乡亲们的手上,才能确定。是不是?”李惜问道。
“那当然,不过,我们可以先预估一下,因为我拍了一下午,也没有手抖,应该不会有废的底片的。”
听到这话,李惜又马上高兴地问“那我们今天下午挣了多少钱?”
“除去应该要还给你的胶卷钱以及其他材料钱,我们挣了四十二块钱!”
“哇!四十二块钱!你真是太厉害了!我的天呀,这可比你之前在学校的时候挣得多了。你之前一个月挣多少钱?”
“三十六块钱。”
“你看,这么少。现在拍照,一天比一个月还多。”李惜兴奋地说。
“这个钱有一半是你的。”杨志说道。
李惜连忙说道“我不要。”
“这怎么行呢?”
“你要是再啰嗦,你就自己一个人去拍吧,我不去了。”李惜赌气说。
杨志心想,既然这样,那我就帮她先存着,等她要回去的时候,再还给她好了。
于是,他满口答应“好,好,好,你说什么我都听你的。”
李惜这才高兴起来。
不过,他们也没多逗留,因为晚上吃完饭还得冲洗照片呢。
这一天,他们忙到大半夜才终于把照片都冲洗出来,夹着晾干。
最后一张照片挂到绳子上的时候,李惜已经累得眼皮都睁不开了。
杨志看了,有点心疼地说“阿惜,要不这样,以后冲洗照片的事情,就我一个人来做吧。拍照咱们还是一起去,怎么样?”
李惜白天也是确实累得够呛,就一口答应“好吧,我还是回去早点睡吧。”
杨志送完她回去之后,回去之后,又接着冲洗照片。刚刚他偷偷地藏起了半卷胶卷,特意在送李惜回去之后,才拿出来继续冲洗。
要是不藏起来,李惜肯定不愿意回去睡觉,一定会要全部做完才走。
一个女孩子家家,下午暴晒了一场,晚上又熬夜,好好的一多水仙花,硬是变成了夏枯草,那怎么能行?
所以他就偷偷地藏起了半卷胶卷,回来后自己再慢慢做。
反正他又不怕晒,又不怕熬夜,他的脸还怕更憔悴一点、更黑一点、更老一点吗?
反正又没区别。
李惜就不一样了,总不能来的时候是一朵鲜花,回去的时候像豆腐渣。
到时候她爸妈、她哥还能认出她来吗?
人家来这里是做好人好事,来助医扶农的,又不是来吃苦的。
杨志一边在心里翻来覆去地想,嘴角不自觉地微微上扬。
第二天一大早,他又早早地起来,在杂物房里翻墙倒柜,还问杨群要了一块布。
杨群随手给了他一块破布,杨志一脸嫌弃,说道“你就没有好一点的布吗?”
“这还不够好啊?”
“你看,这简直是一块抹布。”
“怎么就抹布了?你不要就算了。”杨群不明所以,她哥,一个大男人,要布来干什么?
衣服破了吗?要缝衣服?怎么不跟她说?
“你要布来干什么?”
“你别管,”杨志说道“有没有颜色好一点的?没那么旧的?”
杨群上下打量一下杨志,心想她哥今天怎么了?难道和惜姐呆得多了,也开始爱美了?
她一脸疑惑地去把自己珍藏的布头拿出来,往杨志面前一一摊开,说道“全在这里了,你爱挑哪块是哪块。”
“这么多,你不早拿出来?”看到这么多颜色和大小不一的布块,杨志眉开眼笑地挑起来。
他左看右看,拿起来看看这块,又扔下去,翻开另一块。
挑了一刻钟,才终于拿起一块淡蓝色的布,说“就这块了。”
“哎哎哎,”杨群说道“二哥,你可真会挑,这是我最好看的一块。”
“群啊,”杨志慢条斯理地说“哥对你好不好?”
“好。”
“惜姐对你好不好?”
“好。”
“这个好,难道还不值一块布?”杨志狡黠地说。
他偷换概念,故意把一块布等同于人的感情,其实两者当然没得比,但是他豁出去了,他要给李惜做一个能让她高兴的东西。
“可是,我还想留着用来做一条裙子呢,惜姐说城里的人都穿裙子,她说帮我画图的,然后我就可以照着做。”
杨群一脸舍不得。
杨志虽然知道杨群为了这块布,给邻居王大妈的菜园子除草除了一个夏天,才换回来的。
但是这块布的颜色刚好、大小正合适,跟李惜最配。
杨志看她语气有点松动,又加了把火,说道
“你看,你难道就不想让惜姐高兴吗?你看,人家惜姐来这里,喝粗茶吃淡饭,一个星期才吃一次肉,天天跟我们吃的一样,从没有过半点娇气,又没提过什么要求。现在要你一块布怎么了?”
“怎么?是惜姐要这布?你不早说?”
“呃”杨志想,反正这布最终还是要到李惜的手里的,那也算是她要的这布,就说“也算是吧。”
杨群平时大大咧咧,但是这布确实是她最喜爱的,一听她二哥的话,就说“那你到底要用来干什么?”
“你别管。”杨志拿起布,一边说一边就回房里了。
杨群追着去看,在门缝里隐约看到杨志一个大老粗大男人,捏着细细的针、长长的线,在那眯着眼,费劲地缝着那块布。
杨群心想,这二哥对惜姐还挺好的,就是,他要缝衣服,怎么不告诉我呀?我可以帮他缝呀。
不过,她很快就把这个事情丢在脑后,去了菜园子摘菜。
等杨志缝好了,他悄悄地拿去了会计室,在那静坐着算账的时候,听到李惜在隔壁医馆忙前忙后的动静,心里不知道为什么,特别踏实。
到了下午出去拍照前,杨志好像变戏法一样,从身后拿出一顶帽子。
这帽子只是普通的草帽,不过这草帽周边围绕着缝了一圈淡蓝色的布,还挺好看。就是这线,缝得有点歪歪扭扭。
李惜把帽子戴到头上,这帽子还做得挺巧妙的,前面没遮挡,看路看风景都不妨碍,但是两边和后边都遮得严严实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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