绛河道,“正是,郡主有事吗?”
苏未央点头,“麻烦你去问问,王爷是否有时间,我有事相求。”
“是,郡主稍等。”
绛河快步去了马车旁,站在车厢外道恭敬问询。
少顷,一道低沉却清澈的声音,从车厢内传来,“让她过来。”
“是,王爷。”
绛河接令,回去将郡主请了来。
苏未央也站在了绛河之前站的地方――马车窗外,以为隔着窗户与颍川王对话,但还没开口,就听见里面传来声音。
“上车。”
绛河一愣,担忧地看向郡主,她有种预感,郡主会反感。
果然,见女子眉头微皱,但还是听话地上了马车。
玉李急忙警惕环顾四周,好在,镇南王府大门外乱成一团,没人注意到这边。
苏未央进入车厢,却见外表平平无奇的马车车厢,里面别有洞天。
外面刷了黑漆,看不出木质。
但里面还保留了金丝楠木的样子,在幽幽光线中,散发着金色流沙一般的光芒。
车厢内是特质的,没有车座,却有一个特殊的装置。
左右正好能卡在颍川王的轮椅上,以做固定。
轮椅前有个折叠的小桌板,此时是打开状态,上面放着一本书,一壶茶。
车厢内茗香阵阵,是上好的铁观音,正是从茶壶中散发。
苏未央故意装得窘迫,“王爷,我有一事相求。”
太史无极淡淡看着面前女子慌张的表情,以及淡定的眼神,“不用装了,你昨夜特意让绛河把本王找来,不就是为你兜底?”
换句话说,一切都在她的计划之中。
苏未央见自己被拆穿,也不再装,“是,感谢王爷今日为我做的一切,这个人情我记得,王爷放心,我定会回报您。”
“本王有一事不解。”
“何事?”
太史无极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你今日所做的一切,都是为洗白名声,你真在乎名声?”
男人的视线太过锐利,好似匕首,能投过人的双眼看到内心。
苏未央怕被看穿,干脆垂下了眼,“王爷说笑了,怀玉身为一名未出阁的女子,怎么可能不在乎名声呢?”
“之前不在乎,现在突然在乎,你不觉得这转变太过突兀?”
“……”
苏未央咬了咬唇,斟酌着要如何解释。
太史无极挑眉,“是为了岑雪离?”
苏未央――岑世子?好像是个不错的借口。
太史无极冷笑,“本王听说,最近安宁侯夫人,正给岑雪离物色世子妃人选。”
“……”苏未央心中暗道――她应该说颍川王消息灵通呢,还是喜欢小道消息?岑世子要成婚,她还真不知道。
思来想去,苏未央觉得岑世子是个极佳的借口,“王爷睿智,我这小心思,到底还是被王爷看穿了。”
左右之前也用岑世子当借口了,不差这一次。
太史无极缓缓点了点头,“那你可要加快治疗了,腿伤不愈,本王不会给你自由。”
苏未央――那不正好?婚约在身,她就不用按照怀玉郡主的性格,缠着岑世子。
况且,岑世子只是个体弱多病的世家公子,没有任何权力,哪有颍川王兜底来得得力?
颍川王再神机妙算,也没算出面前女子心里打得飞快的小算盘。
苏未央一脸诚恳道,“王爷您放心吧,我一定会尽全力治好您的腿伤。今日之事结束后,明天……哦不,是今天晚上,我便去知春院。”
太史无极,“倒也不用那么急。”
苏未央认真道,“因为准备时间过长,所以还是别拖延。毕竟主准备材料、制药,之后在兔子身上实验,确保药物有效后,才能为王爷手术。”
“好,”太史无极投去一抹满意的眼神,随后看向京府衙的方向,“京府衙那边,你希望得到什么结果?”
苏未央眼神咄咄,一字一句道,“洗刷冤屈,含冤得雪。”
是为了怀玉郡主!
太史无极,“如你所愿。”
随后,两人再没多话,苏未央下了马车,颍川王则是招来了秦佑,暗中部署。
……
一晃,一天过去。
京府衙秘密开堂审案,最后的结果是,真正买通刘嬷嬷等下人的人,是柳姨娘身边的张嬷嬷。
张嬷嬷被打了三十板子,之后押入大牢,等候发落。
当然,张嬷嬷依旧是个替罪羊。
只是这个替罪羊从刘嬷嬷,变成了柳姨娘的亲信张嬷嬷。
柳姨娘也算是损失了一员大将。
是夜。
沁芳院。
柳姨娘的房间里,一片哭声。
霍盈盈骂道,“那个死贱人!我要杀了她!我要她千刀万剐!”
柳姨娘心疼地把小女儿抱入怀里,安抚道,“是娘没用,盈盈别哭。”
“娘!”霍盈盈哭得更厉害了。
之后母女两人便抱头痛哭。
与母女两人比起来,霍芸芸倒是异常冷静,她垂眸思考片刻,随后抬眼,“今日之事,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柳姨娘一愣,急忙停下哭声,“此话怎讲?”
霍芸芸眼中闪烁着精明,唇角勾着冷笑,“娘,你还记得白天时五公主的表情吗?实话说,关于上一次我提议煽动五公主在皇后办的宴席上陷害霍怀玉,我一直有个担心,我怕五公主不肯。
五公主嚣张归嚣张,但身为一国公主,不会不知轻重。也应该知道,皇后宴席上出了事,丢脸的是皇后。
但经过今日这么一闹,五公主已经气疯了,所以陷害的那件事,五公主定会帮我们做。”
柳姨娘惊喜起来,“对呀,还是芸芸聪明!今天五公主在大堂上,就差直接和霍怀玉打起来了。”
她把霍盈盈扶到了一旁,转而拉住大女儿霍芸芸的手,叹了口气,欣慰道,“为娘上辈子不知积了什么福,这辈子有你当女儿,为娘真是幸运。”
霍盈盈火了――娘有霍芸芸当女儿幸运,难道有她当女儿就不幸运吗?
生气归生气,这个节骨眼,霍盈盈不敢闹。
今日在京府衙发生的一幕,她到现在还心有余悸。
之前她只听说什么京府衙,什么开堂,觉得再威武也不如镇南王府。
但今日一见,却是真真的震撼、后怕,今天还好有张嬷嬷自愿当替罪羊,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如果罪证落到了娘身上就遭了。
毕竟当初同意报官的,可是她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