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彻？
玉李和绛河还第一次听见有人用“透彻”一词来形容报仇。
在她们想象里，报仇简单暴力，要么让对方付出代价，要么便直接杀了对方。
她们如何能想到，简单让几人死，根本平复不了苏未央心中恨意，她必须要让这三人感受到绝望，再在绝望里死。
直接死？太便宜他们。
……
一晃，一天过去。
总的来说，睿王府宴席十分成功。
傍晚时，客人陆续被送走。
苏未央却又回到水榭，有一下没一下地扔着鱼食，眼神定定看着前方，却不知在想着什么。
突然，玉李靠了过来，低声道，“郡主，大小姐和三小姐过来了。
苏未央收回视线，看了过去。
果然看见霍芸芸和霍盈盈两人带着丫鬟走了过来，脸上还带着假惺惺的笑容。
进入水榭凉亭，霍芸芸柔声道，“怀玉，宴会结束了，我们一起回王府吧。”
苏未央连正眼都没看两人，“你们先走吧，我还有事。”
霍盈盈讥讽，“我说二姐，这里是睿王府，睿王没成婚，府上没女眷，你留下不好吧？你不是喜欢岑世子吗，怎么又对睿王上心？”
霍芸芸阴阳怪气，“三妹别这样，这事也不能怪二妹。二妹的母亲走得早，我们娘又因为身份的关系，不能逾越教导二妹，所以二妹才有所唐突。”
苏未央冷冷看着两人，“你们俩一唱一和的挺来劲啊，这么喜欢表演，刚刚在戏台，你们怎么不上去表演一段？本郡主做什么，关你们什么事？你们也知道你们那姨娘身份卑微，没资格教育本郡主，怎么，你们俩就不卑微了？”
霍盈盈准备回怼，“你说谁……”
还没等她说完，苏未央便打断，“十二生肖，你们两人属狗的吗，记吃不记打。骂了你们一回，怎么扭头就忘，是不是骂得少了？别姐姐妹妹的，谁和你们是姐妹？嫡就是嫡、庶就是庶，你们也看见今天参加宴会，来的都是嫡女了。”
两人被骂得白了脸。
苏未央没有怒气，只是慢悠悠地说着，“你们若是不来招惹我，我也懒得搭理你们。但若继续这样，本郡主可就打算好好和你们玩玩了。”
霍盈盈正要开骂，急忙被霍芸芸拉住，“盈盈，别！”
之后硬生生基础一抹难看的笑容，“二妹你别误会，我们不是来管你，是真想和你同行，一起回王府。既然你还有别的安排，我们就不打扰你了。”
说着，拽霍盈盈就走。
两人走后，玉李憋笑道，“郡主，您骂人可真有一套，直把那两人骂得抬不起头。”
苏未央淡淡道，“我没骂她们，我只是实话实说罢了。我懒得与她们为敌，是她们一次次主动招惹我。”
绛河也道，“真不知这两人在想什么，难道她们不知自己的庶女身份吗？”
“这话，你可说到点子上了，”苏未央叹了口气，“如果镇南王府有正经王妃，她们也不会这般不知好歹。就是因为老虎不在家、猴子称霸王，堂堂王府由姨娘掌权，才让她们忘了本分。”
玉李和绛河心里愤怒得紧，埋怨镇南王拎不清，却也知晓那是主子家的事，她们做奴婢的，不能逾越乱说。
苏未央淡笑，“她们要庆幸，我没心思专门对付她们。”
她每天想的，都是怎么让五公主、戴简修不痛快，怎么将高高在上的皇后拉下宝座！
却在这时，有人由远及近地而来。
进入水榭后，便笑道，“今日本王池塘里的锦鲤可算是打了牙祭，鱼食可是没少吃啊。可惜锦鲤不能行礼感谢，否则肯定跳出来给怀玉郡主磕三个响头。”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睿王。
苏未央放下鱼食，起身，“让王爷见笑了，今天多谢王爷出手相助。”
指的是睿王帮忙鉴定情书一事。
苏未央本人不在乎名声，她认为怀玉郡主应该也不在乎。
但既然使用了人家的身体，她就要为怀玉郡主做点什么，情书之谜即便不是今日揭开，她也会找机会为郡主洗刷冤屈。
此时已是下午。
阳光照在池塘上，水面波光粼粼，光线形状斑斓。
连睿王的面颊上都映了几分色彩。
睿王二十一岁，容貌虽不算惊艳，但端正、大气的尊贵皇子之相，却让其有着独特魅力。
尤其是他绽放笑容时，从容大度、剑眉星目、牙齿洁白，阳光俊美得让人移不开眼。
“今天本王留你……”君奕寒声音一顿，眼神闪了闪，之后饶有兴致道，“你能猜到，本王留你是什么事吗？”
玉李和绛河两人相视一看――当时睿王派人来告诉郡主，说在戏台时，睿王许诺，无论郡主表演得如何，都有重赏，这才让郡主留下，难道还有别的事？
苏未央思忖片刻，疑惑地看去，“是颍川王留我？”
君奕寒没想到她竟然猜到了，很是惊喜，“猜对了！继续猜，猜猜他留你做什么？”
“……”
如果放在平日，她肯定找个理由离开，不会留下浪费时间。
但现在有求于睿王，便只能耐着性子继续猜。
苏未央思考片刻，试探道，“是关于五公主？”
她这么猜，基于各种条件的可能性。
但依旧说不通，按照道理，睿王和五公主是同父异母的兄妹，关系应该亲近一些才是。
君奕寒笑道，“答对了，跟本王走。”
“……好。”
苏未央就这么跟着睿王离开水榭，去了正厅。
当到来时，却见厅内已有一人等候。
是颍川王。
其正在品茶，见两人来，便放下茶碗。
君奕寒对下人道，“你们都出去吧。”
“是，王爷。”包括玉李和绛河在内，所有下人纷纷离开。
正厅内便只有当事三人。
君奕寒道，“怀玉，坐。”
“是。”苏未央坐下时，一抬眼，却和颍川王两人视线相碰。
她用眼神询问――有事？谁的事？严重吗？
太史无极微微一愣――就这么一个眼神，他竟然还读懂了。
却不知是自己理解能力强，还是女子眼睛会说话。
一旁的君奕寒酸溜溜道，“你们两人差不多就可以了，本王还在这呢，别当着孤家寡人的面眉目传情。”
“……”苏未央――她之前怎么没听说，睿王嘴巴这么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