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龙县。
秋天午后的冷风吹过,路过的行人不由的都裹紧了衣裳。
王远坐在大爷的三轮车的车帮上,大爷边蹬着三轮车往南走,边和王远唠嗑。
虽然单价只是贵了1毛钱,但300多斤就是贵了30多块钱,对老大爷来说这个钱数已经不少了,所以现在他非常的健谈。
“这海龙县啊之所以是这个名儿,就是古时候这边儿老多的水獭子,满语管水獭子就叫海龙。”
“原来是这么回事儿啊,现在这边儿又叫梅河口了?”
“是啊,嗳改来改去的瞎胡闹呗……小同志,你不是俺们这边儿的人吧。”老大爷难得的找到一个听众,笑呵呵的弹性很浓。
他年纪大了家里的孩子们不喜欢他唠叨,老婆子也嫌他烦,所以真的是难得的找到一个听众。
“不是,我是北边黑省人,对了大爷,你听说过赵老白吗?”
瞬间三轮车一阵不稳,老爷子满脸惊容:“你打听他嘎哈啊,可别和他一样瞎胡混。”
原来赵老白和老大爷是一个屯子的,王远一番询问下便知道了个大概,赵老白已经50多岁了,在二十多年就瞎混胡混,前前后后做过好几回牢。
最后一次出狱后才30来岁,出狱第三天把他老婆的铁子给打死了,然后被判了无期徒刑,这又坐了二十多年的牢才出来。
在这时候,“铁子”的意思是指乱搞男女关系,不是什么好词儿,和后世的意思完全不一样。
刚出来一两年就聚集了一批狱友,整木头,整粮票,整衣服,慢慢的有了钱起了势。
“这么说赵老白这一辈子,大半时间都在牢里过的?”
“可不呗,他爹被活活气死的,他娘哭瞎了眼没两眼也咽气了。”老大爷有些唏嘘着:
“他小时候是跟着俺们屁股后边儿玩的,咋说呢,他从小就好胜,嘛事都掐尖,和他娘一样。
小时候俺们还一起给抗联送信呢!还得了一个老大的官儿的表扬,那时候我才13岁吧,后来他们说那个官儿是师长。”
“这么厉害??”
“小同志你别不信这是真事儿,后来解放了,赵老白那家伙慢慢的走了邪路,完球的了。”
人老了就爱说一些老故事,老大爷也不例外,絮絮叨叨的说建国以前和建国初期的事儿,王远听的一阵神往。
老大爷对建国初期的评价非常高,说起50年代的时候他的脸上满是幸福和追忆之色,这和王远爷爷的想法是一样的。
“50年代真的那么好?”
“哎~现在远远比不上那时候啊,没经历过你是不会懂的,哎~你们这些小同志是不会懂的啊。”
王远从老大爷的语气中,听出了浓浓的失落。
来到一个偏僻的小巷子中,看到四下没人了,王远便把钱给了老大爷然后让后者回家去吧。
两头野猪直接按的320斤计算,9毛钱/斤就是288块钱,王远直接给了对方290块钱。
多余的两块钱,就算是对方告诉自己关于赵老白的信息的报酬了。
王远怀疑就是赵老白这个地头蛇偷了他的钱,自己有了损失,那首要怀疑目标就是仇家。
“小伙子,就把两头猪搁在这儿啊?”
“没事儿,右边儿那个门是我姨家,我姨还没回来呢我等她一会儿就行。”
老大爷没再多说什么,骑着三轮车咯吱咯吱的离开了。
王远把两头野猪收进空间中,从巷子的另一端出来,又问了几个人后很快就来到了二狗和程光住的小旅馆。
三层的小旅馆外表看着还行,蓝绿色的表面儿看着像那么回事,但进了里边儿发现是真的破,墙角的洞里还有耗子在探头探脑。
店老板把他带到一楼靠里的房间,敲了敲门后,满脸憔悴的程光把门打开了。
“王远!
你来了!”
程光很是惊讶扭头看了一眼二狗,坐在阴暗的床上的二狗也腾愣的站了起来,满脸的害怕,局促,手都在颤抖着。
“嗯,人这一辈子啊难免碰上小磕小碰的,没大事儿。”
王远瞬间笑了起来,房间中紧张的气氛为之一缓,程光和二狗稍稍松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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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老板离开后,砰~关上房门,瞬间闭塞,阴暗的小屋子内安静下来。
程光,二狗两人双眼都是血丝,满脸羞愧,油腻腻的头发贴在脑袋上,浑身有着浓浓的丧气和颓废。
整整8000块钱全被偷了,他们觉得卖了他们也不值这8千块钱。
“既然事儿已经发生了,那急也没用,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儿。”
王远想把一把椅子拉过来坐下,结果一拉椅子直接散架了。
他一阵无语,然后一屁股坐在床上。
二狗的嘴唇都在发抖,他羞愧的低着头感觉没有脸来面对王远,王远就像是他生命中的一束光,在他深陷泥潭没有希望的时候拉了他一把。
结果他却疏忽大意,搞出了这么一档子事儿,他都想死了算了。
程光看了二狗一眼,然后缓缓道:“周二那一天的下午,我和二狗在百货大楼瞎熘达,半路上我尿急就去了一趟厕所,就把装钱的皮包给了二狗。
二狗看上了一件衣裳,服务员让他试一下,结果刚把皮包放到地上,皮包就没了,里边儿的8千块钱也不见了。”
“刚放地上就没了?有脏东西啊!?”王远眉头大皱。
噗通~
二狗再也扛不住压力了,直接跪在地上嚎啕大哭,啪啪抽自己的脸:
“远哥,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啊~我就是无能的大废物………”
“行了行了,你给我起来嚎啥嚎。”
王远想把二狗拉起来,结果后者死命的不起来,王远也恼了便直接遂了他的愿,左右开弓砰砰砰~一顿揍。
瞬间二狗老实了,心里好受了很多。
“没了就没了吧,后来你们找了吧?报警了吗?”
二狗和程光两人也报警了,可惜没有摄像头想找到对方太难太难了,只知道对方是个小个子,戴着厚厚的棉帽子,穿着打补丁的灰布褂子。
这个线索太迷湖,连具体长相都没有,先找到对方无异于大海捞针。
“是不是赵老白他们一伙人干的?”王远问道。
二狗气的跳脚:“肯定是他们!老来气了,我们去下边的屯子里边,他们的人就一直阴阳怪气的和我们作对,好几次都差点打起来。”
小县城并不大,而开旅馆也可以算是离不开和三教九流打交道,所以王远直接从旅馆老板那答应到了赵老白的住址。
“二狗,程光,走咱们直接上门找他去。”
“好,我这刀子呢。”二狗掏出一把刀子。
“别别别,动啥刀子啊,打架是下下策。”王远让二狗放下了刀子,然后带着他们俩出了门。
刀子看似能防身,其实大多数时候都只是造成冲过时的恶劣后果而已,等那股冲动劲儿过去了,持刀人再后悔也晚了。
大部分的sha人桉,凶手一开始都不想杀人的,只是冲动之下失了手就把人杀了,最后很可能是两个家庭的破碎。
没有赢家,都是输家。
即使凶手没被判死刑,大概率也要在里边儿蹲个二十来年,大好时光葬送在了里边儿,同样是输。
不久后进了一个小胡同,很快找到了左手边第三个门儿。
“二狗,叫门。”
“好嘞!”
二狗直接用脚踹门,砰砰砰~
“王八犊子滚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