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谁有没有穿黑袍的习惯?”秦岳出这句话时,声音沉闷,对外的精神威压瞬间扩散,眼神直视三位老人。
唐装老者从身侧年轻人怀里摸出枪来,颤巍巍道:“你……你是来……保护古懿……”
除却三位老人外,一行随众并不能体会到这股压迫感的可怕,只能跟着掏枪。
白发老者再没了刚刚与秦岳对视的勇气,余光瞥见古懿僵立在原地,同样冷汗直流,他喝住众人,由随从将手机递来,避着众人声答话。
“……是!”简短回电后,白发老者紧了紧唐装,身体微倾,另外一名老人立马上前扶住,一行人恭敬的退至正门,扬长而去。
“哎,咱俩的计划根本没用上啊。”秦岳从窗口观望,确定人已走远。
古懿令人摆摆手,憨笑道:“让两位贵客受惊了,这绝不是待客之道。”
安排完其他来访者,秦岳二人被带入一间相当豪华的大厅,但里面却异常阴冷,韩越伦身穿短袖衣服不由得连连打颤。
“这位朋友不知如何称呼?”古懿表情放松,显然早已适应了这种温度。
“呃……我江…”秦岳刚要开口,便被韩越伦打断道:“他是我在齐省的朋友,卿羽。”
古懿见多识广,三教九流之辈也都打过交道,一眼便看穿了二人有意隐瞒,但自己也没敢再问,便点点头道:“韩老弟刚刚替我解围,想来必然有要紧事求我,但无妨。”
韩越伦深知刚刚三位老者可能与秦岳所提到的事情有关,试探性道:“古大师怎么会与阴阳先生闹得这么不愉快?”
“阴阳先生?”秦岳闻言暗自奇怪,刚刚那个派势怎么也不像阴阳先生能搞出来的。
古懿摆摆手,拿出手机边看边聊,“他们可不是阴阳先生,为首的那个是遮海省朝府要员,退休多年一直散修,想请我去帮他,被我拒绝了。”
“这样……”韩越伦顿了顿,“想让你带他去下面走一遭,问些事情,大师可有办法?”
古懿看了几眼秦岳,回想起刚刚的压迫感,笑道:“这兄弟本事比我大多了,还用的着这种法子?”
“术业有专攻,大师能否指点一二?”秦岳在一旁陪衬道,换做以前高中时期,他也没想过竟真的有人能去阴曹地府这种存在于传闻里的地方。
古懿想了想,又把手机收好,从桌子上拿过遥控器,缓缓将大厅周围门窗关闭,三人围坐一团。
灯光被他调至一个柔和昏暗的光线,韩越伦从木架上抽出几张毛毯紧紧裹住。
“咱们不需要整点什么破棺材板亦或者纸人啥的?”秦岳跟他一起闭眼,觉得这种方式并不靠谱。
古懿闷哼一声,意味深长道:“科技改变人类……”
随着声音逐渐消失,大厅内温度愈加降低,韩越伦用数张毛毯将自己团成粽子,只漏出一双眼来观察二人。
角落一侧的黑暗处,隐隐戳戳有道人影晃动,并向三人诡异飘来,随着静坐时间加长,越来越多的黑影开始出现在大厅内。
韩越伦将头探出毛毯,四周环视,赫然发现周围场地已然变成了一个阴森森的山域门口,黑金木门上书两个古文大字“幽府”。
“可以睁眼了。”古懿声提醒秦岳,站起身来,向前方入口走去。
秦岳一直将灵识外放,除了看不到以外,周围环境事物的变化,他还是能清楚感知的,但真当看见黑金木门后,那种世界观所带来的巨大震撼,丝毫不比第一次见鬼时差多少。
“我靠!这也太*了!”秦岳跟在他身侧,而两人身后仍有许多幽魂漂浮而入。
古懿扭头,想提醒他不要话,可当他见到秦岳那一刻起,就彻底楞在了原地。
“你到底是何方神圣,怎么能肉身游离!”
“啊?”秦岳见他比自己还惊讶,忙挥了挥胳膊,发现好像和原先一样,就上前捂住他嘴。
唰!
两人一经接触,秦岳的手便从他脸上穿了过去。
“呜……呜呜……”
众多幽魂哀怨着向黑金木门靠近,依次从秦岳身上穿行而过,却在碰到古懿后,两团相接触的地方化作白气散开,几秒后又重新聚合。
“原来幽冥地界的魂魄是这种形态……”秦岳兴趣大增,装成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随幽群进门。
古懿虽然诧异,但一想到旁边的人可以肉身通幽,必定不是凡夫俗子,就先随他进去,实在不行自己也有办法迅速回阳。
二人路上也不话,只是用眼神和点头、摇头来进行交流。
秦岳想起《青云阴阳录》及自己看过的书中记载,目前所行之地十有八九便是“黄泉路”,只不过他怎么也没想到这路口处还有大门镇着。
“两位暂驻。”
一位尖嘴猴腮的男子挡住古懿前路,打量着秦岳,他伸出手来,比划了个掏钱的姿势,眼神顺势朝上看去。
“差爷,通融。咱领人见见故友……”古懿从怀里摸出几张绿色钞票,又给他递上一根烟。
“吁……”男子吐出一口烟,又将钞票卷成一捆,放进袍袖内,但身形仍挡在二人前面,道:“不是不通融,关键他也进不去啊……”
秦岳尴尬的和古懿对望一眼,而对方也明白他的意思,问道:“差爷,可否详明原因。”
男子凭空摸出一支毛笔,绕道秦岳后面,又摇摇头道:“行尸是没法轮回的,我不知你们从哪里下来的,总之哪来回哪去吧。”完转身就走,还不望用法术将古懿兜里的烟变到自己手里。
“走吧……”古懿转身就要返程,身体开始化出白气。
轰隆!
黄泉路前段,蓦地炸裂开来,无数幽魂化为缕缕白烟,男子手中毛笔涨大数寸,挡住前路崩裂。
幽魂们也仿佛通了神智般四散后退,阴差们纷纷现身,施展各路神通将他们控制住。
“打到这边来了!”男子撂下一句话,抗起毛笔向断路进发。
古懿催促秦岳扭头就向黑金木门跑去,大叫道:“只要到了入口,咱们就能返阳,任谁唤名也不要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