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什么菜?”尤奇离得最近,眼睛盯着桌上巨大的食盒,看似壮硕的身体止不住的颤抖起来。
相对来说,作为新人的陈强虽然脸色苍白,但终究是稳住了。
他抿紧嘴唇,看着桌上的食盒,一言不发。
没有人回答尤奇的问题,更准确说,是理都没理他,一脸冷漠的年轻女人似乎只能听懂中年女人的话。
“吱――”
盒盖被缓缓提起,一缕缕青筋在年轻女人的额头浮现,可以想象,盒盖有多不容易打开,需要她两只手才能勉强提动。
在看清食盒里面的东西后,大家脸色变了一下,片刻后,脑后阵阵发凉。
里面是一碗一碗的血!
但不是那种鲜红色的血,而是偏褐色的,一块一块的,像是豆腐一样。
一共9碗,前4后5,紧密排列在一起。
“快趁热喝吧。”中年女人的声音没有任何起伏,“少爷嗜戏如命,知道用这东西调理嗓子最好不过。”
“这是少爷为各位大夫特意熬制的,希望你们不要辜负他的一番好意。”中年女人冷冷盯着大家。
看到这一碗碗的血,大家不由自主的联想起刚才见到的惨状。
汤诗柔被剥了皮,浑身上下血肉模糊。
雪白的纸轿被鲜血浸透,轿子底部,还在不停向下淌着血。
而现在
“咕唧。”师廖智狠狠咽了口口水,他们面前竟然出现了一碗碗被蒸熟的血。
这些血的来历几乎可以确定了。
这是汤诗柔的血。
见到所有人都没动,中年女人脸上开始有不满的情绪。
她粗暴的推开碍事的年轻女人,伸手从食盒中端出一碗,直接放在了尤奇面前。
“吃。”中年女人面露狰狞,眉毛夸张的扬起,“这是少爷的好意,你们怎么能辜负少爷的好意!”
她越说越气愤,貌似真的发自内心觉得这些大夫辜负了自家少爷的一番美意。
可怜的尤奇有苦说不出,他用求救的眼神望着大家。
“尤兄弟。”看着尤奇,秦简用十分怜悯又十分低的声音劝道:“要不要不你就先尝一点,否则”
他用眼神示意了一下站在他身边的中年女人,明显是在提醒他。
如果他不吃,恐怕下场十分不妙。
在大家的注视下,尤奇拿起勺子,颤抖着小小的挖了一块,然后又慢慢慢慢放进嘴里,表情比吃毒药还痛苦。
“怎么样?”师廖智第一个问。
“不是。”尤奇突然抬起头,脸上写满了劫后余生的欣喜,“不是,不是人”说道这里时,他立刻停住了,接着换了个说法:“是鸭血,是鸭血!!”
鸭血么
大家提着的心稍稍放回去一些。
接下来,在中年女人的授意下,年轻女人提着巨大的食盒,挨着桌子走了一圈,每个人都伸手拿了一碗鸭血。
中年女人就像是动物园里尽职尽责的饲养员一样,瞪着眼睛,来回巡视,直到所有人都将碗里的鸭血吃干净,她才咧开嘴,心满意足的走了。
年轻女人就跟在她身后,亦步亦趋的,像是个木偶。
中年女人临走前交代,上午没什么安排,他们可以在宅子内自由活动,但不要走得太远,以免遇到什么麻烦。
至于是什么麻烦,中年女人没说,大家也心有灵犀的没有问。
下午不清楚还会不会被叫去给黄少爷瞧病,所以中午之前要赶回来。
按照这个世界的时间估算,他们大概还有1个多小时的时间。
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等到中年女人两人的身影完全消失后,大家又聚在一起,开始商量下一步计划。
这个副本的诡异程度超出想象,大家决定尽量利用白天时间查找线索,毕竟按照中年女人之前说的,黄少爷白天不出门,只在夜里来湖上唱戏。
“那处停放轿子的废宅,戏台,还有黄少爷的住所。”抬起头,安轩接着说:“这些地方都可能有线索,恐怕要挨个找找看。”
“还有这些黄府里的下人。”夏萌望着中年女人消失的方向,补充说:“他们也很奇怪。”
“一共四处地方。”陈强开口道:“一一查看,时间上恐怕来不及。”
安轩偏过头,看着他说:“其实也不是四处,是三处,废宅与戏台距离尚可,抓紧时间的话,一来一回时间上来得及。”
时间紧迫,大家也不再寒暄,因为是夏萌提出黄府下人有问题,所以他们一行三人就先一步顺着中年女人消失的方向找了过去。
按理来说,汤诗柔死了,剩下两个厢房一组三人,刚好一组负责一个方向。
但就在这时,在前往目标上,大家起了分歧。
安轩想去黄少爷的住所瞧个究竟,但尤奇明确反对。
秦简虽然不说话,但表情已经出卖了他,他就是在那里被盯上的,再让他回去他可没有那么大的心脏。
而且他在看向安轩的眼神也隐隐有了些微妙变化,汤诗柔已经死了,安轩的手里可是没有了替死鬼。
“安先生。”秦简突然说:“昨夜在戏台附近我隐约中好像看到了什么奇怪的东西,”他的语气还有表情都十分正经,“我想回去确认一下。”
安轩抬眸,眼神中满是玩味,半晌后,开口道:“既然秦老先生有自己的想法,那我怎么好强人所难。”
秦简面不改色。
“只是我一个人去不合适吧?”片刻后,安轩转身看向左菁组的三个人,意思不言而喻。
大家都清楚安轩选择的地方没有问题,那里作为黄少爷的住所,隐藏有线索是理所应当的,没有线索才奇怪。
但那里的危险也是显而易见的。
毕竟黄少爷是鬼这件事已经基本可以确定,而在没得到允许的前提下,去黄少爷的住所溜达,估计就和逛恐怖屋差不多,还是真有鬼的那种。
最重要的是还是和一个心里有鬼的人。
安轩这个人的所作所为大家都看在眼里,如此明目张胆的将新人绑在自己身边,对于这个人不信任,也占了很大一部分。
与他同行,恐怕无异于与虎谋皮。
“我和你去。”忽然有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