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就在林婉儿的身影消失后,旁边那面破败的墙壁上,隐约出现了一个人的影子。
可附近并没有人。
影子的古怪不单单是出现的突然,而是颜色比附近的黑暗更甚,浓的像是一团化不开的墨。
更诡异的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影子仿佛活过来一样,上面泛起诡异的波纹,明明没有任何动作,但就是给人一种它在盯着江城的错觉。
片刻后,奇异的一幕发生了,影子变为了一道黑色虚影,居然从墙上走了下来,空旷的房间中,响起了皮鞋砸在地上的声音。
虚影停在江城身体前,一双血红色的眸子隐隐亮起,盯着他熟睡中的那张脸。
虚影伸出手,像是要学着林婉儿一样,触摸江城的额头,但中途却被另一股诡异的力量弹开。
下一秒,一本巨大的书凭空出现在虚影身后,古老而静寂的气息弥漫开来,两股完全不同的力量在此刻居然诡异的交织在一起。
冰冷的感觉逐渐退去,虚影也随之消失,寂静的房间中隐约响起了踩水的声音,声音渐行渐远。
“滴答。”
“滴答。”
伴随着一阵水滴的声音,躺在通铺上的皮阮毫无预兆地睁开了眼睛,先是打了个哈欠,随后抻了个懒腰,才心满意足的从床上坐起来。
房间内的煤油灯还亮着,但火苗愈发熹微,周围大片景象都像是被一层暗灰色的雾气所掩盖,变为了一个个模糊的轮廓。
与普通的雾气不同,这层雾气如同有生命一般,在慢慢蠕动。
傅芙槐逸都睡着,两人分别睡在通铺两端,势同水火。
低下头,皮阮瞧见自己也睡在通铺上,两只手搭在胸膛上,面容安详。
这个世界,静的吓人。
“醒了?”一阵平静的声音响起,还有书页翻动的声音,一个儒雅的男人坐在桌前,桌上铺着一本黑色封皮书。
皮阮看也没看男人的方向,兀自说道“虽然不是第一次见你的能力,但每次都感觉不真实。”
“本来就是一场梦而已,梦醒了,一切都会恢复原样。”洛河偏过头,看着他说。
“是啊,就是一场梦而已。”皮阮盯着自己躺在床上的身体,吐口气,接着转过身,看向洛河,用很轻,同时又很认真的语气说“3号,你知道吗,其实我们都很羡慕你。”
“我?”洛河平静地脸上泛起波澜,像是有些意外。
“是啊。”皮阮笑着说“我们中的每个人都有遗憾,都有想做但不敢,也不能做的事情。”
“可我也有。”洛河说。
皮阮笑的更开心了,一双明亮的眸子瞧着他,眼底写满歆羡,“可你至少有弥补的手段啊。”
“为自己构筑一场梦,在梦中为曾经的遗憾画上一个句号。”他摇摇头,“有些人活的太累了,也太现实,其实偶尔骗骗自己也挺好的不是吗,至少不用在死的时候,还在犯愁这操蛋的命运。”
“有些人的命是握在自己手里的,但有些人不是,他们的命生下来就注定了。”
“就比如我们。”皮阮扭过头,看向洛河,“我们的命生下来就注定了,我们就是要被抛弃的!”
梦中的皮阮神色如常,但只有洛河才能感受到他现在的不甘与愤怒,如果不是他刻意维持,4号现在的容貌已经
“你可以去求先生的。”洛河开口,看向皮阮的神色中附带上了一丝复杂,“可以求先生提前唤醒10号,你知道的,只要10号醒了,他体内的门是可以救你的!”
深红成员身上的门能力各异,有些门的能力甚至匪夷所思,闻所未闻,但公认的,最特殊,也是最重要的一扇门,在10号身上。
那是一扇极少见的,没有任何攻击性的门。
何止没有攻击性。
更确切来说,是治愈。
在10号身边,会延缓被体内的门侵蚀的速度,阻止拥有门的门徒因为被门侵蚀而坠入深渊。
甚至如果10号想,他甚至可以将一个即将被诅咒彻底侵蚀的门徒从深渊中拉回。
这颠覆了门徒中的铁律。
体内有门的人绝不会被治愈,只能吸纳更多更恐怖的诅咒来延长被侵蚀的时间。
10号的出现,改变了这一切。
但这并非没有代价,治愈其他人的代价就是10号自己,要代替对方承受诅咒。
治愈别人的同时,10号体内的门也在侵蚀自己。
就像是用一只吸管,将对方的诅咒吸到自己体内。
用这样宝贵的能力拯救自己,作为深红一员的皮阮是不舍得的,即便他舍得,其他人也不会同意。
10号的作用,是阻止零濒临绝望,从而坠入深渊。
这才是最大的价值。
也是先生计划的核心。
至于他,皮阮笑容惨淡,不过是枚可有可无的弃子罢了。
他唯一存在的意义,就是在零有所警觉后,将所有风险担下,掩护10号继续潜伏,然后干净利落的死掉。
没有什么比一个敌人干净利落的死去更好打消对方怀疑的方式了,担心戏份不够,他还拉上了陈强。
将诅咒草人用一个不怎么聪明的方式塞进了他的背包里
嘿嘿,皮阮嘴角咧开,现在就连10号和槐逸,都开始怀疑自己了,这场戏已经来到了。
作为一个演员,他自认是合格的。
留给他的时间和戏份都不多了,他会认真的唱完最后的戏份,这样在戏结束后,散场的时候,还会有人记得他。
“抱歉。”皮阮像是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擦了擦眼泪,笑着道“失态了。”
虽然对于皮阮,洛河没多少感情,但看着一个个同伴走向落幕,总归是令人压抑。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皮阮忽然看向洛河,“你在想要是早些杀掉零就好了,对不对?”
“那样就没人会死了,大家都会很好的活着,等到两个世界完全融合,我们这些有门的人就不再是异类。”
他忽然换了个嗓音,听着森严又庄重,“我们会成为这个世界上,唯一的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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