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又过了好几天,云丽第二次上门了,还是来找小姑子学摩托车的。
小姑子这回肚子不疼了,头又疼,只好还得麻烦二哥,代替妹妹去教摩托车。
这回大仓娘可不能再错过机会了。
等到二仓和云丽去“学摩托”回来,家里做了一大桌子菜。
人家都是“新女婿走丈人家,一回不如一回”。
没想到云丽走准婆家,第二次比第一次的饭菜都隆重。
关键也是大仓家比较富裕,冰箱里满满的什么都不缺。
大仓娘带领“头疼欲裂”的英子,轻轻松松整出一大桌子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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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疼欲裂”的英子不但要帮着母亲做菜,还要给母亲提供“留儿媳妇咨询服务”。
那就是母亲跟闺女问计:“你说怎么才能把你二嫂子留下,让她在咱家一晚上?”
英子也知道,单纯靠挽留,就云丽姐那薄脸皮儿,肯定无论如何挽留不住的。
“把她灌醉!”英子语出惊人。
“不行不行。”母亲立即表示反对,“上次吃饭你又不是不知道,俺云丽不喝酒,长这么大没喝过。”
“喝辣酒她不敢喝,可以喝甜酒啊。”英子说道。
“甜酒又喝不醉人。”
“娘,你是没喝过能把人喝醉的甜酒。”
英子于是紧急打发大哥去镇上买葡萄酒。
并且咬着大哥的耳朵把自己的“灌醉计划”跟大哥说了。
大哥瞅了她一眼,什么也没说,买酒去了。
能说什么呢?
自己一个大伯头子,总不会也参与到母亲和妹妹中间来,促成二弟跟准媳妇睡一晚吧?
虽然不会参与到她们的密谋当中,但是去买酒还是很卖力的。
到了镇上供销社,买了好几种葡萄酒。
度数高的度数低的,回来让英子掺起来。
虽然没有掺上高度白酒,但基本上也算鸡尾酒了。
等到二仓和云丽回来,大仓娘热情地招呼云丽也喝点酒。
顾云丽家教严格,作为一个女孩子,从小到大从来没碰过酒类。
肯定是无论如何不喝:“婶子,我上次不是说了嘛,我不会喝酒,从小就没喝过,你们喝,我喝点茶水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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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居心叵测的大仓娘哪能就此放过她,倒上一杯红酒就放在云丽面前:
“女人哪有会喝酒的,我和英子也没喝过。
这是甜酒,咱们女人不会喝辣酒,那就喝点甜酒。”
“婶子,甜酒也是有酒,我也不敢喝,万一喝了上脸,走在路上让人家笑话。”
大仓娘心说,喝了我的酒,你还想走?
“甜酒里面没有多少酒,就是喝了上脸,吃了饭喝点茶叶水就消了,你来了我们高兴,给婶子一个面子,稍微喝点。”
软硬兼施的,让云丽喝了一杯又一杯。
别说,白兰地、干红还有甜葡萄酒一类的掺起来,味道甜甜的,还挺好喝。
在千年狐狸的左右劝说下,顾云丽真的喝醉了。
不是装的。
一张嫩生生的俏脸红成了三月的桃花。
脑袋一阵阵发晕。
眼皮也抬不动了,一阵阵犯困想睡觉。
大仓娘一看火候差不多了,对闺女说道:“英子,你姐姐好像困了,你扶她去睡个午觉吧。”
于是英子扶着云丽姐,去了她的屋。
这一觉就是睡了一下午。
等到顾云丽起来,天都黑了,人家又一桌酒菜已经摆上了。
只好起来吃晚饭。
吃了晚饭,黑灯瞎火的,肯定是回不去了。
大仓娘假惺惺地让云丽到英子的屋里去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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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准小姑子一起睡,云丽还是能够接受的。
只不过到了英子的屋,英子还把二哥也叫进来,三个人一起喝水聊天。
聊着聊着,英子不知不觉就匿了。
这二位不相见的日子想得抓心挠肝,现在好容易见了,本来就难分难舍。
吃过晚饭,夜晚越来越安静,这话匣子一旦打开,那是滔滔不绝没完没了。
等到云丽突然警觉时间是不是很晚了的时候,发现已经是下半夜了。
再看其他的屋,都已经熄灯。
家里其他人不知道什么时候都悄悄睡了。
“那你还不赶紧回去睡去,英子呢?”云丽有些惊慌失措了。
二仓坐在那里,脑袋快要伸到裤裆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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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好像又找到了第一次相亲的感觉。
紧张得满脸都是汗。
说话的声音像是苍蝇嗡嗡:“嗯咳,呃——云丽,呃,其实——嗯——英子不过来睡了,我——”
这回云丽什么都明白了。
虽然全家人都睡了,虽然现在只是他们两个人,可是一想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她的脸比中午喝了过多葡萄酒都红。
“你什么你,你快走吧,我要睡觉了。”说着扑到炕上,用被子把自己裹起来。
做成一个蚕茧状。
二仓同志一颗心就要跳到嗓子眼,脸红脖子粗还带着瀑布汗,拉灭灯,唧唧歪歪上了炕。
摸到蚕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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疏通了也不知道多长时间,这才成功钻到茧里边去……
俗话说万事开头难,不管什么事,只要开了头,后边的事就好办了。
开了头一炮之后,俩人食髓知味,云丽来学摩托车更频繁了。
更加柔情蜜意,难分难舍了。
前些天,二仓在街上碰上了山鱼媳妇。
山鱼媳妇可是二仓亲事的始作俑者。
虽然她太外行,去说媒失败了,但是刘媒婆化腐朽为神奇之后,二仓再去相亲什么的,大仓娘都要叫上她。
她也是二仓这门亲事的一路见证者。
等到二仓和顾云丽终于订亲,山鱼媳妇一颗悬着的心也总算放下。
只等着二仓结婚喝喜酒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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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在街上碰到二仓,就问二仓结婚日子定下来没有。
二仓笑道:“婶子,还没定下来,你不用急,定下来肯定先跟你说。”
山鱼媳妇也笑:“是啊,阎王不急小鬼急,我比你娘还急呢。
订了亲这么多日子了,云丽有没有来过啊?”
这话应该是大路话,可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这话一出,二仓的脸就发红,唧唧歪歪地说:“嗯,咹——也没大来。”
山鱼媳妇心说,没大来,那么,小来是怎么个来法?
只不过她是长辈,不能跟小辈开玩笑。
正准备走,旁边过来一个二仓嫂子辈的妇女,听到俩人对话,就用指头点指着二仓:
“二仓我跟你说,别给我作索事啊。
你媳妇肚子里那小孩都跟小猪那么大了。”
山鱼媳妇一听这话,笑道:“人家又没来住下,怎么可能肚子小孩跟小猪那么大了。”
“你知道没住下?”那妇女冲山鱼媳妇做个鬼脸,“人家来不来也不用向你汇报吧?
别看二仓表面上这么老实,哄媳妇肯定有一套。
要不然他媳妇三天两头往这边跑——”
跑!
当然要跑,必须跑。
二仓不等她们说完,就落荒而逃了。
老实人脸皮薄,即使跟嫂子辈的妇女,也谈不来这些话题,太羞人了。
后面那个嫂子冲他的背影哈哈大笑:“你看,他还羞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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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什么年代了,还知道害羞。
现在的年轻人什么都敢说,像他见了女人脸红的真是不多。”
山鱼媳妇心说,二仓见了女人何止是脸红,那瀑布汗真是要命。
不过这人还就是得锻炼。
前些日子见了女人满头汗的二仓,订了亲就跟媳妇睡到一个被窝去了。
只不过山鱼媳妇想不到的是,这其实是大仓娘努力的结果。
大仓娘不单单是接受了当今社会的新风俗。
更重要的是,她其实是希望云丽早生贵子。
现在天气一天比一天凉了,都在添衣服,大仓娘算明白了。
等到二仓和云丽结婚,天气肯定就冷了。
那时候结婚穿衣服多,即使云丽有显怀的迹象也不怕。
衣服多就给盖住了。
她见过现在村里好几个新媳妇过门的时候挺着大肚子。
当时她肯定对这家的媳妇抱有鄙视心理。
可是轮到自己的儿媳妇,她只希望赶紧怀上个,那样自己就能早一天抱上大孙子啦。
一想到抱着自己的亲孙子走到街上,大仓娘就兴奋得心脏乱突突。
就在她去顾家把云丽的生辰八字要来,交给老大,让他去找热闹的时候,二仓悄悄跟母亲汇报了一个消息。
这不是云丽又来了嘛,昨晚住了一夜,今天骑着小摩托又回家去了。
准媳妇走了,二仓过来问母亲:“娘,结婚的日子定下来了吗?”
很明显,二仓在这方面是小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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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知道查日子很费时。
即使把生辰八字给了热闹,也不是一天半天就能查出来的。
大仓娘知道,热闹都是晚上夜深人静的时候给人查日子。
于是就给老二普及了一番查日子很费事的常识。
然后反问儿子:“你就这么等不及结婚?”
二仓的脸腾一下红了,挠挠头:“不是,是昨天晚上云丽问我,日子查出来没有?”
“她也等不及了?”母亲又问。
二仓赶紧摆手:“不是不是,她可不是那个意思。
她是跟我说,真希望结婚的日子正巧是元旦。”
“为什么?”大仓娘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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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好像也不是她说的,好像是她爹说过这话。”二仓说道:
“咱们把她的生辰八字要过来以后,她爹曾经感慨说,要是正巧元旦结婚就好了。
你看,我和云丽正好放假,我们的同事也放假。
还有她爹的朋友和老同事,也正好放假。
正好放假,人家不就有时间来喝喜酒嘛。
显得热闹。”
哦?
这让大仓娘一下子纠结起来。
原来,顾老师是希望元旦结婚啊。
可是,元旦是阳历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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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们查日子,不都是按农历算得吗?
这可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