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庭芳于王座往缓缓起身,诸位爱卿,随孤去看看。
众人没有不从,纷纷跟了上去。
今晚的夜色格外的澄澈,清辉的月光洒下来,整个大殷宫犹如处在画中一般。
远远的,殷鹿竹便看到许多人被押着跪在地上,周遭全是宫廷里的侍卫。
殷鹿竹默默的跟在后面,苏御不知何时凑了上来,殷世子,你说君上会如何处置这些前朝余孽?Z.br>
杀了吧,你的这位君上,可是狠辣得很。
听着她的话,苏御惊的连忙朝四周看了看,不敢再与她攀谈。
从前都没发现这殷世子说起来话,竟这般的口无遮拦,想说什么便说什么,一点忌讳都没有,若是被有心人听到,免得了又是一顿杖责了。
走近了,殷鹿竹一眼便看到了跪在人群中的人,她脚步顿时就僵住了。
苏御也注意到了她的神情变化,顺着她的目光看了过去。
月色下,姬砚沉一身黑色的夜行衣,墨发高高的束起,往日那白皙的脸颊在这一刻,竟然沾染了几分血迹,还有一条细小的血痕,正留着灼目的血迹。
他身上的衣服也破损了好几个地方,即便是夜行衣,那血迹还是渗透出来,不难让人发觉。
殷鹿竹看着他,呼吸险些就卡住了。
这大殷宫内守卫森严,他是如何进来的?
殷鹿竹陡然想到了什么,她艰涩的轻轻扯了下唇角,看来,是藏在马车里进了宫吧。
楚湘王府的马车,他姬砚沉若想要动手,想来也是十分困难的。
只是……
她看着姬砚沉,眼里浮起一抹浅浅的疲惫。
为什么,她身边所有的人都要利用她?
他是楚湘王府的大夫,谁人不知,可此刻,他公然出现在这,与前朝余孽为伍,旁人会如何看待楚湘王府,如何看待父王和她。
这些,他根本都不曾想过。
殷鹿竹沉沉的叹息一声,只觉得身心俱疲。
果然是,人还是只能相信自己。
这人看着好生眼熟啊!
人群中,不知道谁说了这样一句。
随后,白芷希便将目光转向了殷鹿竹,殷世子,这人……似乎是你楚湘王府的大夫吧?
顾庭芳的目光穿过层层人群落在了殷鹿竹的身上。
瞧着她脸上那寡淡的神情,像是一潭死水,惊不起丝毫的波澜。
顾庭芳倒是有些意外了。
他轻挑眉眼,嗓音温淡,殷鹿竹,过来。
是。
吐出一个音节,殷鹿竹缓步走了上来,最终停在了顾庭芳的跟前。、
姬砚沉也在殷鹿竹出现的瞬间,那高大的身子猛地一僵。
这人,你可认识?
顾庭芳修长的指尖轻轻朝着姬砚沉一指。
殷鹿竹看也不看,只是点了点头,认识,臣府上的大夫。
你府上的大夫,如今却在这里劫狱,劫的还是前朝余孽,殷鹿竹,你如何解释?
顾庭芳的声音不急不缓,却是透着一股深入骨髓的阴凉。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殷鹿竹道:回君上,他虽是我府上的大夫,可出现在这,也是臣意料之外的,整个楚湘王府与前朝余孽绝无半点勾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