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云遮日。
计府,里面庭院之内,月儿手持望舒,正在空地上潜心练习剑术,招式,气势,神意,层层递进,从基础剑法在到复杂剑招,无一遗漏,如行云流水,潺潺流淌。
在旁边只看计余他依然斜靠着绿竹躺椅上,一只脚尖垂地,二郎腿坐姿慵懒,双手环胸,神色平静。
外人很难想象,月儿作为计余的亲闺女,但其实他这个当父亲的,就没正儿八经教过月儿一招一式,真正一板一眼,好好指点女儿的剑闸剑势、剑理,除了在墨家机关城,出那一剑之后,好像从来没有过,一次都无。
追其根本原因,还是焱妃对月儿打的基础底蕴太牢,以至于计余无从下手,再直白点来,教无可教,只能在其心境上护道。
人如其名,月儿的成长迅猛崛起,最终犹如一轮明月,璀璨耀眼,冉冉升起,在举世醒目。
看着丫头马尾辫跳动,左旋右抽,剑意入云,若电光下射,最后引手执鞘承之,剑透室而入,才算是结束。
计余坐起身伸了个懒腰,轻声笑道:“丫头可以,其势已有大家风范。”
在这一刻,计余感觉就像个长辈,与某个久别重逢的好友,都忍得住笑声忍不住话语,来了那么一句,“家中晚辈顽劣不堪,如此年纪,武学前途一般,有点不成材啊!”
月儿转过身,一步跨过数米远的距离,来到计余身侧,收敛体内气息波动,道:“谢谢父亲夸奖,不过月儿感觉还差的很远,每感觉只要能够有所寸进,就已经是大有裨益了。”
计余坐在躺椅上,轻轻点头,听闻此言,内心涟漪,不愧是自己女儿,年纪竟能有如此心境造化。
“每能有点裨益,丫头你这就甩开了别人十万八千里喽!”
月儿笑眯起一双眼眸,她确实心情极好。
就在这时,计余心有所动,突然面朝向外,深深看了一眼,然后从躺椅上站起,一身白衣胜雪。
“丫头,嬴政派内侍过来了。”
月儿立即看向计余,眼睛一亮,“我猜测大概率应该是册封权位之事,不然这个时间他亲派内侍过来,明显是让父亲去上朝。”
计余对此不置可否,缓缓点头道:“丫头你在家里好好呆着,在我回来之前,尽量先不要出府门,如果发生什么意外,有陌生人过来,你不要与之缠斗,拿着那块令牌直接进皇宫,虽然这种是发生的概率很。”
在嬴政眼皮子底下,谁敢闹出这样的动静?
这点就算是他,选择出剑之前,也要顾及这位始皇帝陛下的颜面。
月儿负手而立,轻轻仰起头,神色淡然道:“父亲放心。”
看着自家闺女一副大人做派派,计余忍俊不禁的笑了,就算是如此,他还是不敢托大,直接分出一粒心神,留在月儿身上,一旦有什么异动,他就会瞬间感知得到。
“稍等片刻,父亲去去就回。”
话音一落,计余脚尖轻轻一点,整个人身形倏忽间凝为一粒芥子,白光一闪,缩地山河,转瞬间便消逝不见。
月儿眼神熠熠,看着父亲消失的方向,什么时候她也可以做到这样,心念一动,便能风驰电掣,直冲云霄?
府邸外面,相隔几条街外的官道上车水马龙,熙熙嚷嚷,
在繁华街道上,有一辆马车突然拐进,然后径直驶向计府,快就到达了大门前。
马车停稳后,一个身穿皇宫内侍服饰的男子从车上下来,双脚刚一落地,抬头就看见了一身白衣胜雪的计余,正站在大门前。
这名内侍向前几步,来到计余跟前,作揖行礼笑道:“又见面了,计大人。”
这个人就是之前送令牌的那个。
计余抱拳还礼,直接开门见山,“客气了,陛下有旨?”
内侍点头道:“奉陛下口谕,让大人即刻动身去麒麟殿,耽误不得。”
计余抖了抖衣袖,神色平静道:“那就走吧,不要让陛下等得着急。”
内侍没有在话,侧过身伸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能够得到陛下亲赐令牌之人,他无法想象此人身份究竟有多高,反正知道绝对惹不起就对了。
今日,在朝堂之上,解决政务之后,陛下突然开口宣布帝国首席剑术教师的职位,已经有人任命。
这一消息公布,满朝文武,瞬间哗然。
要知道,这首席剑术教师的职位,虽是无权,但职位之高,可以完全不下于九卿。
这倒其次,主要是首席剑术教师的前任,可是影剑圣”之名的盖聂!
可对方不是背叛帝国了吗?难道又回来了?
这种可能很。
他们这位始皇帝的眼睛里是揉不得沙子的。
可那又会是谁呢?
毕竟珠玉在前,瓦石难当,后来者如果剑术不行,岂不是让人贻笑大方。
紧接着,他们皇帝陛下又了一件事,这位新任命的首席剑术教师,拥有教导公子之权。
通俗点来讲,上至公子扶苏,下至公子胡亥,这位新任命的剑术教师,都有其教导的权利。
此话一出,大殿内一片寂静。
最后还是李斯上言道:“陛下,这新任命的剑术教师,究竟是何人?是真有能力去教导公子们?”
嬴政走上台阶,转身坐在了大殿主位之上,身子微斜,单手托腮,凝视远方。
虽然没有话,但他散发出的威势,使大殿周围气氛肃穆至近乎凝固。
“派人去通知计余,让他过来麒麟殿。”
沉默片刻之后,嬴政终于开口道。
计余这个名字,引起了所有饶注意,很快在大臣之间传开。
“这个计余就是陛下钦定的首席剑术教师?”
“你们谁有听过这个人?”
“老夫不知。”
“王将军有听过没有?”
“不曾听。”
“难道是我们孤陋寡闻了?”
李斯听后默默沉思,心里不停暗想,计余?这名字怎么感觉在哪里听过?
大臣之间,中车府令赵高,这位新晋的帝国权贵,面目阴沉,却又一闪而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