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芸不敢回答，她好像被父亲发现她偷了家里的钱一样。紧张的有点胃痛。她没觉得自己的性取向不正常，因为到现在她都没喜欢过过任何一个同性。可是，她也没有喜欢过任何一个异性。她上次听了月明和梁丽娜说的话，想尝试在康世清身上体验一下恋爱的味道，到现在她都没感受到。她怕白客问到她身上，她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你妈知道吗？”白客的问题突然拐弯了，问了一个白芸不管怎样回答都是死路一条的问题。白客给自己预设了答案，然后就把问题跳了过去，剥夺了白芸回答的权力，又给了白芸一个回答不了的问题。白芸不能回答，白客更加认定白芸和她的朋友是一样的人。

　　白客的心在往下沉，没有底的往下沉。而他的人却像在往上飘，他浮在了半空。他实在无法面对。

　　白芸也无法面对，她做什么了？她只是有几个性取向的朋友而已。她没偷没抢，没有男朋友也不是她的错，但是看见白客的表情，白芸开始还觉得委屈，然后觉得生气。你始乱终弃，生下我就不管，二十几年都没过问我的生活。现在突然出现，还想管我交什么朋友。问我妈知不知道，知道什么？我有什么事不能让她知道？我没让她丢脸，让她丢脸的是你。我的生命里本来就没有你，你突然出现，我原谅了你，你该感谢天感谢地，更该感谢我。你凭啥想指责我，你根本就没资格当我爸。就算我也喜欢同性，不喜欢异性，这是我的错吗？还不是因为你这样的臭男人，不负责任的臭男人，让我过了二十几年没父亲的日子。明哥也离了婚，但他不管生活多难，也没有扔下几个女儿不管，他才是真男人，你根本不配做个男人。

　　白芸心里越想越生气，打开宿舍门，走了出去。打了个电话给陈丽梅：“过来接我去你家。”

　　陈丽梅很快过来了，白芸一上车，重重地关上车门。不说话。

　　陈丽梅不敢说话，慢慢地将车往家里开，走到村里的小超市门口停了下来。白芸的火气上来了，可没那么容易消散，她根本没有兴趣去过问陈丽梅在干什么。她还在想着那个没资格当爸的父亲。

　　等陈丽梅上车再开车，直到回到陈丽梅家，白芸都没说话，下了车就头都不回往二楼去了。钟娱绚和文静在楼上正等着她。

　　“发生什么事了？和你爸吵架了？”钟娱绚关切地问白芸。

　　“他不是我爸，我没有爸，从来都没有，永远都不会有。他没资格。”白芸终于找到了一个发泄口，想将憋在心里的闷气全部都释放出来。但是就发泄了几句，便住嘴了。

　　“你们能不能来帮帮忙，太重了，我搬不动了。”楼下传来了陈丽梅的声音。

　　钟娱绚和文静走到楼梯口，看见陈丽梅坐在楼梯的台阶上喘着大气，脚边放着一箱啤酒。钟娱绚和文静走过去想帮忙，被陈丽梅制止了。指着楼下，说不出话。文静陪着钟娱绚下楼，才发现一楼还有一箱啤酒和一大袋零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