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风云:卓山
我叫紫凝,家里有一条渔船,与爹爹打鱼为生。
若是什么变成讨生活的行当,那你就会发现很难。
爹爹风湿严重,他说:“唉!年轻时候不知天高地厚,采珠得的毛病。紫凝你不要担心,爹爹身体硬朗着呢!”
爹爹爱逞强。
我摸到自己的木棍,用棍子点着摸索着出了门,还得多制几贴风湿药膏,等爹的风湿病好了,肯定很高兴。
那天,我在老地方网鱼,捞上来一个人,一柄剑。
“紫凝,爹不是跟你说,我不在你就不要动渔网,你看不见,要是跌下去怎么办!”
我摸摸那人的脸,骨相极好,又顺着他的脸摸到手腕把脉。
“爹,他受伤很重,我去熬药…”
爹爹惆怅地叹气,“这一看是武林中人,麻烦得很!他受了这么重的伤,肯定得罪了人。爹知道你好心,但是要是招来他的仇家怎么办,你又是这个情况…不如,让我把他丢进海里…”
“不行,爹!他要是好人,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要是坏人…您也不要担心,正好给我试药!”
试药的药人是死是活,全看我心情。
爹爹妥协了,但还是趁夜里偷偷将那柄很重的剑搬到船边上,推了下去。
“这凶器都没了,这下子应该安全了…”
奇怪,怎么会有受这么严重的内伤还活着的人,寻常人早死七八回了。
躺在床上的男人喝了足足一月汤药,才醒过来。
“你是谁?这是哪里?”
他的视线直直盯着我,灼热的,突兀的。
“这里是我家,我是打渔的渔民,那天你受了伤漂在海上,我和爹救了你。”我回道。
“我是谁?”
我听见他似乎捶着脑袋,很苦恼。
“我也不知道,你一定是失忆了。不过不要紧,我会一点医术,一定可以治好你!”
我刚说完,爹爹就进来了,他戳戳我的后背,似乎不想我治好男人。
而男人也不想我治好他。
他说,“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很轻松!我想以前的记忆对于我来说一定全都是痛苦,令我现在虽然想不起来,但都隐隐抗拒着恢复记忆。既然我受过那么重的伤,差点就死了,那就当以前的我死了,现在的我就从现在开始。”
爹爹给他新取了名叫卓山。
卓大哥是个很好的人,他挑起了家里的生活重担,打鱼卖鱼,甚至让家里的余钱充裕非常多。
大家都很喜欢他稳重大方的性格,好几个媒婆都暗暗跟我打听过他的事情。
不过爹爹将她们都赶了出去。
“紫凝,你喜欢卓山吗?”
我想自己的脸一定很红,“爹!你说什么呢!我只是一个瞎子…”
他叹道:“你长得好看,若不是先天不足,还轮不到一个不知来历的人。爹已经观察了很久,卓山是个值得托付终生的人。你嫁了,爹也安心!”
“那他呢?”我问道。
爹爹哼了几声,“就是他跟我提的要娶你。他说这几个月忙死忙活是在给你准备聘礼,可见当初就盯上你了。”
我不在乎自己的眼睛,但是想要问一问卓大哥会不会介意。
这天他忙完回来,我就迎了出去。
“紫凝,你坐着就好,怎么出来了?海风大,我扶你进去。”他很贴心,走得很慢。
其实卓山已经恨不得直接抱着紫凝进屋了。
“若我回来晚了,你以后也不要等我,早些休息!”
他身体的温度比我高,手扶着的地方在发烫。
“卓大哥,你真得要娶我吗?”
卓山看出紫凝的不安,握着她的手,就算她看不见,也盯着她的眼睛认真道:“紫凝,你就是我的全部。”
我深受感动,不久就嫁给他。
爹爹知道有人照顾我了,有一天溘然长逝。
我很伤心,这世上对我最好的一定是爹爹。
卓山抱着紫凝,温柔地哄着她。
“山哥,以后我就只有你了。”
“紫凝,你不要伤心,不管什么时候我都会在你身边。”
我埋在他的怀里哭,不一样的,爱情与亲情完全不一样,也许有一天,他会因为我的眼睛嫌弃我。
卓山很努力对紫凝好,给了她自己能挣到的最好的一切。
但是她更喜欢一个人待在屋里了,常常发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紫凝,你在想什么?”
他的妻子坐在窗边,他蹲下用两只手包住她的手,轻轻吻在手上。
我回过神,笑了笑。
“山哥,你回来了。我今天又忘了做饭,你不要怪我…”
“紫凝,饭我都做好了,我们出去?”卓山担心道。
“山哥,我是不是…你的累赘…”
“没有,紫凝你是全天下最好的女人!”
“可是…我的眼睛…”
他站起身,将我抱在怀中,头靠着他的胸膛,能听到心脏规律的跳动声。
他不善言辞,我想自己可能是有些想得太多,打扰到他了。
“紫凝,我喜欢照顾你,那会让我感觉到你是完全属于我的。如果你在乎眼睛,那不管多少钱,我都会为你治的!你也要学会依靠我好不好?”卓山道。
我相信他,他一直是这样做的。
不过我不会告诉他,我的眼睛有一天会好的,只是会慢一些。
毕竟除了爹爹,谁也不会知道我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