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衣舞姬将顾妙音劫持进小阁内,简单环顾了一圈,才又看向眼前少女。
红衣舞姬微有些错愣。
方才在屋外视线昏暗,如今进了屋瞧了顾妙音的脸,倒叫她升起了古怪。
生的这般美,怎会在这深山道观里?
顾妙音不知她在想什么,拍了拍脖子上的手,“要不,松开说话?”
再掐,她会忍不住。
红衣舞姬犹豫片刻,松了手,轻咳了几声将喉间的血又咽了回去。
顾妙音见她也不像什么坏人,便主动问道,“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红衣舞姬沉默,她也是慌不择路胡乱撞进来了,恰巧看见她在搬梯子,便劫持了她。
顾妙音了然,“若没什么事,你快走吧。”
她已经听见有人往这小阁来了,人数还不少。
红衣舞姬也不想连累无辜之人,便道,“你知道这里有什么隐蔽的出口吗?”
顾妙音摇摇头。
她才来这三天,每天都在阁中画符,哪能知道什么隐蔽出口?
“咻――”
这时,屋外传来一声破空箭鸣。
顾妙音反应比红衣舞姬快,不动声色拉着她往旁边退了一步。
“咻――”
箭簇与红衣舞姬的侧脸堪堪擦过,剑身完全没入木墙。若是没有顾妙音方才那不经意的拉扯,后果不堪设想。
没等红衣舞姬回过神,屋外便传来一声粗犷的男音,“外面已经布下天罗地网,你逃不掉了,你若识趣束手就擒,君上还可留你全尸,如若不然,便让你成为万箭穿心的刺猬。”
君上?!
顾妙音微愣,好奇看了红衣少女一眼,这人什么来头?竟然连那狗东西都敢招惹。
红衣少女脸色微沉,眼中已有死志。
再说屋外,白甲卫将小院围得水泄不通,满弓待发。
司马昱在萧泗水和道济的护送下,大刀阔步走进了院中。
少年帝王眼中满是阴沉。
“你同一个死人废什么话?还不赶紧拿人?”
夏侯,也就是虎贲统领,有些为难地指了指功德牌后的小屋,“君上,里面还有个京安的小娘子。”
萼华立马上前,不卑不亢朝司马昱行了一礼,又朝他身后的道济行了子午诀,“道济真人。”
司马昱看向道济。
道济犹豫片刻,向司马昱承情,“君上,白雀观乃三清观子观,既是门下修行弟子,还望君上网开一面,”
司马昱皱眉,转头看向夏侯,“你进屋瞧瞧里面什么情况?”
“诺!”
夏侯手提大刀,提步飞上楼阁。
屋里的两人也感知到了有人逼进。
对红衣舞姬来说,眼前之局可谓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已成死局。
她看了顾妙音一眼,犹豫片刻拿起桌上的骨鞭,反手抓着她的胳膊将骨鞭往她脖子上一套。
“不想被我连累就别动!”
顾妙音大抵也明白了她的意思,现在这样的局面,若是她不对自己做些什么很容易引出外面之人的怀疑。
“砰――”
恰是此时,屋外的夏侯一脚将摇晃的门页踹飞,杀气腾腾闯了进来,
“大胆逆贼,还不快……”
话说到一半,夏侯傻眼了。
这!这不是君上宁愿抢妻也要霸占的小娘子吗?
眼看小娘子被女刺客勒的只有气出没气进,夏侯神情一慌吓得连连后退,直到退到廊下栏杆退无可退。
夏侯一脸惊慌失措。
跑!必须赶紧跑,万一惹怒女刺客把这小娘子勒死了,君上会砍了他。
顾妙音,“……”
眼看夏侯行径古怪,红衣舞姬也起了疑,看向顾妙音的眼里多了几分审视。
顾妙音,“……”
另一边,司马昱眼见夏侯像得了失心疯一样往外窜,眼底冷了几分,转头吩咐萧泗水,“放箭。”
夏侯也慌了,趴在栏杆上朝司马昱挥手示意,大声喊道:“君上!不能放箭!屋里的人是……是……是……”
这一下他也不知该怎么说,大庭广众宣告君上有心上人,事后也会被杀的。
正当他一口气提不上来,红衣舞姬勒着顾妙音的脖子走了出来。
“你若敢放箭,我便立马勒断她的脖子。”
司马昱立在人群里,不喜不怒的眼眸在看见被劫持的少女的那刻,短暂地失了魂。
“……”顾妙音一见司马昱也来了,嘴角一时抽了起来。
倒霉玩意儿!
红衣舞姬原本只是想赌一赌,见状哪有不明白的,便加重的手中的力度。
“嘶~”顾妙音皱了皱眉,这力度过分了,她弱弱道,“放了我吧,你挟持我没用的。”
萧泗水不明其中缘故,但追随司马昱多年,他深知自己效忠的君王有多冷血。
君上自是不可能怜惜眼前女子的命,定是在心中谋划什么?
正待他准备洗耳恭听,便听见一向不把人命看在眼里的帝王说道,“放了她,孤让你走。”
萧泗水震惊了,一脸难以置信看向司马昱。
司马昱眼中并无其他人,他此刻眼中只有顾妙音,见她皱了皱眉头,便已心生不满。
人可以再抓,但不能伤了她。
红衣舞姬也愣住了,没想到怀里这女子这么好使,她想了想,又道,“给我准备一匹上好的快马,别耍花样,不然我就掐断她的脖子。”
司马昱朝身后人看了一眼,立马有人着手去办。
他先是看了顾妙音一眼,随后目光才落在红衣舞姬身上,“莫伤她,孤让你活着走,她若有半点差池,孤放干……”忽然想到什么,他又看了顾妙音一眼,收敛道,“孤绝不轻饶。”
就这样,工具人顾妙音被红衣舞姬丢上了马背,绝尘而去。
看着白雀观渐渐缩成一个圆点,人质扶额摸了摸马脖子。
要是我阿娘这个时候来,我砍了你们!
司马昱将顾妙音的“害怕”看在眼里,眼中满是阴鸷,“传孤令,封锁边线城防,刺客可以暂且不管,人务必给孤完好无恙救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