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戎铮没心思听陆邪哄懵懂女孩的那些话,瞪了他一眼,转身出去了。
陆邪没趣地笑了笑,捏着甘霖的小下巴略带惋惜道:“别哭了,哪有那么容易死啊,流血倒是不会死,不过让老鸨知道你女扮男装你可能就死定了。”
“陆公子,你救救我吧。”甘霖知道,如果她被老鸨发现,免不了老鸨会把她一顿毒打,最后还要逼她挂牌接客,那和死有什么分别。
陆邪有些为难地看着甘霖,问道:“我为什么要救你啊?”他们非亲非故,也没有什么利益关系,他好像没必要多管闲事啊。
甘霖咬着唇想了半天,她似乎也没有什么理由让陆邪救她,说她长的好看,可是对于他们而言并不缺乏美女,她要什么没什么,人家救她都嫌费神,可是她不能死,眼看着陆邪等她给个理由,竟然脱口而出,“因为我喜欢王爷,王爷也会喜欢我。”
“你的这句话让我好伤心啊,”陆邪有些受伤地看着甘霖,这么美丽的女子对他没意思总归是有些遗憾,“难道你就没有一点喜欢我?你喜欢他关我什么事,你让他救你吧。”
甘霖看了看空旷的外面,严戎铮会救她吗?如果会,他就不会事不关己一走了之了,看来她得说一些违心的话,好让陆邪救她,“其实陆公子一表人才,试问哪个女子不喜欢呢,我自然也不例外。”
陆邪听了,在心里忍不住赞叹甘霖是个会审时度势的女子,她单纯中带点圆滑,圆滑却不世故,这样的女孩还真是少见,“既然你这么自信放狂言说戎铮会喜欢你,我似乎该给你一个机会。”
“谢谢陆少爷,”甘霖见陆邪松口,赶忙不停地感谢,“下辈子我当牛做马报答陆少爷。”
陆邪摆手制止甘霖给他道谢,“别,要报答这辈子就行了,等什么下辈子,赏你一套衣裳。”
严戎铮悠闲地饮着酒,看到陆邪出来,头都不带动一下地道:“忙完了?”
“戎铮,你这可不够意思了,”陆邪坐下一把抢过严戎铮手里的酒壶,喝了一杯,这才不忿地道:“我刚才可是为你做了一场好事啊。”
“与我何干?”严戎铮看了陆邪一眼,说话越来越不着调了。
陆邪往严戎铮跟前凑了凑,拿了一条手巾擦了擦手汗,“你英俊潇洒处处留情,人家小姑娘求我不要向老鸨告密,理由是她喜欢你。”
“嘁,”严戎铮瞪了陆邪一眼,嘴角挂着大仇得报的笑意,“我做主把你的一个小厮一并赏给他了。”
“你。”陆邪被严戎铮堵的无话可说!
小玉在别院外面等了很久,见甘霖出来这才放心,上前关心道:“你可出来了,没事吧。”络腮胡那种样子直把甘霖往里拉,她真是担心啊。
甘霖一想起来就后怕,不住地打着寒战,嘴里却说着没事。
小玉听了也就放心里,有见甘霖身上的衣服不是之前的那套,就问:“你怎么换了衣服?”
甘霖生怕小玉刨根问底,就解释道:“那个大胡子喝醉了,不小心把一盘菜扣在我身上,陆少爷这才赏我衣裳穿的。”
小玉听了点了点头,有些害羞地伸手想去拿甘霖换下来的衣服,她反正比较闲,这种洗衣之类的粗活,当然是由她们这些女儿家来做了。
甘霖会意小玉的意思,手里一紧,断然拒绝着,“不用,我自己洗,先去睡了。”
小玉看着头也不回的甘霖鼻子一酸,委委屈屈地往回走了,桃春出的这是什么主意,还说女追男隔层纱。
甘霖连夜洗好裤子,又做了一些防护措施,这才睡过去。
第二天,小玉红着眼眶来找甘霖,甘霖见小玉一副哭兮兮的模样就知道昨晚上她把人伤着了,平时小玉待她真是没话说,就支支吾吾洗想哄一哄小玉,可是一张嘴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她还真是不会哄女孩子。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没事,”小玉看了甘霖一眼,她不是那种娇滴滴要男人去哄的女孩,“其实我是有件烦心事要来问你。”
甘霖一边干手里的活儿一边点头让小玉说。
小玉这才满腹心事地坐在一旁,手支着下巴,今天苏公子来信了,说是不出五天就会赶来,桃春问小玉愿不愿意跟她走,离开这个声色犬马的地方,小玉很心动,可是又舍不得甘霖,所以非常苦恼,“如果我走了,你会不会想我啊?”
“当然啦,这里你对我最好了。”甘霖听小玉说要走,干活儿的热情减了一半,一种不舍得情绪油然而生。
小玉听了却更加纠结了,本来昨天晚上甘霖伤害了她,她打算今天再碰壁一次,彻底死心,然后就可以毫无挂念地跟着桃春离开,可是她没想到甘霖会对她说出这样的话,让她原本坚定的心又变得犹豫起来。
甘霖心里是失落的,她以为小玉要告诉她去哪里,可是等了半天都不见小玉说,就问:“怎么了,你要去哪儿啊?”
小玉这才把话跟甘霖说了,她没想到苏公子这么快就来接桃春了,而且桃春还要把小玉带上,她勾了勾嘴角,十分羡慕她们的好运气,羡慕桃春遇到良人,羡慕小玉遇到良主,“走,走,走了好,这种鬼地方能走还犹豫什么。”
“可是我舍不得你。”小玉能够感受到甘霖的那种不舍,她心里更加难过,干脆扑到甘霖怀里痛哭起来。
碰巧七姑经过,见她们抱在一起,赶忙诶诶诶地将她们分开,指着甘霖的鼻子道:“干什么呢你们,不像话,姑娘们的丫头再怎么着也不是你能碰的。”
小玉赶忙羞着脸从甘霖的怀里出来,她知道她长的不怎么好看,其他一起服侍姑娘的丫环到了年岁基本上都已经挂牌了,只有她还在伺候桃春,她知道如果她走出去可能以后还能找个本分老实的人嫁了,她留在这里就得一辈子供人使唤,年轻的时候当丫环,老了就当妈子。
如果可以,甘霖也想一走了之,在这里长久待下去,她是女儿身的事情迟早会穿帮,到时候她也免不了走上那条被人轻贱的路,如果她能离开一切就不一样了,心里想着,嘴里也不由自主地就流露出来,“哎,如果我也能走那该多好,到时候咱们要么一起给桃春当下人,要么一起去做点小生意,开开心心过日子。”
小玉听了甘霖‘掏心窝’的话,只差没跳起来跟她说同进退了,是啊,如果他们两个都能出去,那一定就可以在一起了,到时候怎么过活不是活,“那我去求姑娘,把我们两个也一块儿赎出去。”
“好啊,这样的话我们就不用分开了,”甘霖喜出望外地看着小玉,说了一堆于她是模棱两可于小玉却是甜言蜜语的话,小玉越是娇羞,她的心里越是惭愧,她利用小玉对她的爱来达到离开这里的目的,这是多么的卑鄙,谎言总有一天会拆穿,到时候她该如何解释,“算了,光是你的这份心意我就无法报答了,如果你再为我得罪了桃春,我一辈子也还不清了。”
小玉只顾着甜蜜,哪里听得懂甘霖话中的意思,娇羞地安抚着甘霖,“你别这么说,等我的好消息。”说着站起来咯咯笑着走了。
甘霖的眼眶一红,经过昨晚的事她也想了好多,也打算逃跑的,可是阁里还从来没有逃跑成功的先例,一年前被乐福拐来的一个女孩逃走,过了半个多月又被抓了回来,还打断了两条腿,扔在了大街上,老鸨说这叫杀一儆百,她又怎么敢冒这么大的风险,“小玉,你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