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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捡到二十八只夏商

  翌日,得了消息的遥望和扎克大叔等人赶来了医院,剧组那边暂时是不能去了,导演只能先紧着拍其他人的戏份, 剩下的还要看夏商什么时候能出院。

  令人惊奇的是, 明明受了那么重的伤, 夏商的恢复能力却极为迅速,脸色也逐渐染上了健康的红润,每一次拆除十指的绷带时,都能看见那伤口正在一点一点的结痂愈合, 只是对比手上其他光滑白皙的皮肤,显得格外刺眼与难看。

  夏商不在乎这些, 倒是秦淮安看重的很,夏商乐的看他紧张。

  几天过后, 扎克大叔将大鹰也带了过来,医院不准宠物入内,更何况是这样的猛禽, 不过他们也有办法,这医院不过就三层, 大鹰直接从窗户里飞了进来, 有护士来就飞出去,竟然也没一个人发现。它懂事的很,夏商让它不叫它就不叫,只除了一件事……

  这蠢鸟每次都在他跟男人亲热的时候准时来打扰!准时!没一次错过!!!

  它认得从医院回去村里的路,夏商本意是想留它一天等到晚上就放它回去,毕竟医院人多眼杂,第一天天晚上,大鹰确实是乖巧的飞出去了。

  而当夏商正跟秦淮安进行某项社会主义和谐事业的时候,刚想深入交流一点,外面就传来一阵极有规律和节奏的响声。

  具体是这样响的:得得得得得,得得得得得得得,得得得得得……

  他抬头一看,这傻鸟站在阳台上,长长的尖喙跟只啄木鸟一样,一阵一阵敲击着窗户,你看它一眼,它转着眼珠子无辜的停下,你继续,它转头就“得得得”。

  夏商:“……”我能怎么办,我也很绝望啊。

  夏商试着跟大鹰讲道理,正好趁着秦淮安有事出去了一趟,他坐在床上跟傻鸟面对面,面容严肃道:“我要跟你商量一件事。”

  大鹰歪了歪鸟头,头上两撮长毛一抖一抖,看了看青年,而后完全听不懂的开始梳理自己的羽毛。

  夏商觉得大鹰傻,但他现在觉得妄图跟一只傻鸟讲道理的自己更傻,他口中有一万句草泥马说不出口,只能憋屈的增加自己眼神的杀伤力。

  我真怕自己忍不住把你那两撮毛给揪了……夏商忽然哀伤的想起,连一只鸟都有毛,他自己竟然还跟个和尚一样,头上锃亮锃亮。

  大鹰梳理完自己的羽毛,忽的抬头蹭了蹭夏商的胳膊。

  夏商冷漠脸:“不摸。”

  大鹰不抛弃不放弃,继续蹭。

  夏商:“……”摸摸摸!就知道摸!没看见老子手受伤了吗?!他想完,抬起自己被绑的严严实实的手胡乱撸了一把鸟头,顿了顿,道:“你不能暴露我。”

  他一直装的跟个三级残废一样,实际上这手上的伤看着严重,医生也说不能随意触碰,但夏商不在乎啊,他是真心觉得不疼啊!之所以一直装的可怜兮兮,是因为――

  衣服秦淮安帮他穿,洗澡秦淮安帮他洗,擦身秦淮安帮他擦……

  夏商一想到在浴室里看见男人只穿着薄薄的一层上衣,花洒喷下来的热水淋湿了他的衣裳,隐约可见那极具爆发力的结实肌肉,喉结是令人沉迷的性感,夏商默默的擦了把鼻子,以手捶胸。

  不睡到男人他简直誓不为鬼!

  瞿书城推开门进来的时候,见到的便是这样的场景。

  青年坐在床上不知在想些什么,缠满绷带的手按在心脏的位置,手腕上戴着一串佛珠,不是檀木的,而是会在阳光下折射出流光的红色玛瑙。他的双眸遥遥的望着窗外,流露出一丝不同寻常的坚定,因着角色的关系,他至今还像是在剧中的佛陀,眉目如墨笔一描一绘而成,越发禁欲,只是那本不应该出现在眼角的红晕,却让他整个人的气质硬生生的多了一缕媚色。

  夏商还以为是秦淮安回来了,连忙摆正自己放、荡的脸色望去,然后几不可察的皱起眉头,双眸在一瞬间变冷,淡淡的看了来人一眼,便低头用大鹰洗洗眼睛。

  瞿书城眼睁睁的看着他从喜悦转为冰冷,那情绪变得实在太快,丝毫不掩饰,他捏紧了手中的花,忍不住嘲讽道:“你以为是谁?”

  话说出口他就后悔了,瞿书城一向自诩是沉稳隐忍的人,但近日发生的事情让他心烦意乱,尤其夏商之前狠厉骂的那一声“滚”,而后毫不犹豫的冲进风雪中的场景,一直在他的脑海中徘徊不去,瞿书城才会在看见青年排斥脸色的时候有些失控。

  夏商面无表情的补刀:“我以为是秦哥,没想到却是你。”

  瞿书城的脚步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微微一顿,脸上扯了丝僵硬的笑容,道:“夏商,我这次来不是跟你吵架的。”

  他将手上的花束放在床头的桌子上,望着夏商道:“你的伤势怎么样?”

  夏商心里觉得有趣,目光古怪。

  瞿书城揉了揉眉心,说:“你不必这样看着我,我是在关心你。”

  夏商笑眯眯:“那可不劳您关心。”

  瞿书城一噎,嘴里不知什么滋味儿,有些疲累的道:“我以为,我们之间至少存在着八年的感情……”

  这话就可笑了,夏商当真讽刺的笑出了声,将男人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道:“瞿先生是真忘记了还是假忘记了,明明我之前说的很清楚,是你欠我,不是我欠你,谁还没有看走眼的时候,只是我眼睛瞎的时间比较长,瞎了八年才看穿你的真面目,我当初说了什么,需不需要我再给您回忆一遍?”

  瞿书城退后了一步,沉默许久,问道:“你是真的跟秦淮安在一起了?”

  夏商表情冷淡,没说话,瞿书城当他是默认了,心里燃起的愤怒和妒火几乎要烧掉理智,他口不择言:“你们才认识多久?三个月?半年?他是什么样的人你都不了解,他的家世,他的背景在娱乐圈一直是个谜团,夏商,我希望你不要任性,秦淮安是多么可怕的人,我听到的远比你看见的清楚,你这样待他,迟早有一天会连骨头都不剩!”

  “那又怎样?”夏商心里恨不得将着人踹出去,面上却依旧平静道:“你难道不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

  瞿书城握紧了拳头,是啊,他知道……他怎么会不知道?

  从前的夏商看着孤僻冷淡,内里却是一团火焰,别人对他好他会掏心掏肺的对那个人好,譬如自己,就是占了这个便宜,才会吊了这个傻子八年,现在的夏商依旧是个傻子,只是对象……却成了别人。

  他就像是一只飞蛾,即便知道面前是火海深渊,即便知道自己会摔的粉身碎骨,也要不顾一切的投身进去,为了那该死的爱情。

  夏商说:“瞿书城,你还记得我介绍给你的第一个剧本,我说那是经纪人给我的,觉得适合你,让你去试试。”

  “那部剧让你一跃成了二线,可你不知道,我为了这剧本,辗转找了多个投资商,一杯一杯的烈酒灌下去,我不敢倒下,更不敢露出怯色,我怕的是什么?”

  他敛下眼眸,吐出的话跟刀子一般:“我怕他们对我下手,我怕一觉醒来会躺在陌生的床上,身边躺着令人作呕的富商,所以我拼命把他们灌醉,可是我不能退缩。”

  “我为了什么?”夏商嘲讽的一笑:“我为的是你的星途啊,我告诉你那是经纪人给我的,结果你他妈的真信了。”

  “你为什么不问我一连几天晚上去哪儿了?为什么不问我身上的酒气?我吐到胃痉挛,吐到去医院,而你欢欢喜喜的跑去了试镜,从来没有多看我一眼。”

  瞿书城心如刀绞,死死的盯着青年的脸,他的步伐再难挪开一步,茫然的站在原地,嘴唇颤抖:“你当时……为什么不告诉我……”

  夏商脸上露出残忍的笑意,道:“有用吗?”

  是啊,有用吗?瞿书城或许早已看出了异样,但他并没有多问一句,或者说逃避了这件事,就像一边心安理得的接受原身对他的好一边逃避原身的感情,即便瞿书城知道了又能怎样,他眼中只有自己的前途,结局无法改变。

  原身依旧会死。

  夏商无所谓的道:“我对你早没了当初那种心情,如果可以,瞿先生,我希望你消失在我的生活中。”

  “最好再也不见。”

  瞿书城张了张嘴,只觉得自己喘不过气来,“再也不见”四个字向利剑一样刺入他的脑海,心被针扎的密密麻麻的疼,他像老了十岁,红着眼睛道:“夏商,夏商,如果我……”

  如果我对你好,将那些失去的日子都补回来,如果我不去跟那个女人结婚,不再执着这星途,你是不是……能够重新接受我?

  他蓦然想起早已订好的结婚日子,眼前一幅幅画面闪过,一会儿是夏商孤独落寞的面容,一会儿是夏商跟秦淮安的亲密场景,口中梗塞的话竟再也吐不出来。

  他不能说,他也不敢说。

  瞿书城的心口一阵阵揪紧,巨大的茫然无助袭来,他不懂,明明青年是那样的爱着他,爱了他整整八年,即便再多的苦他也没放弃过,他原以为无论自己做错了什么,无论自己跑了多远,青年依旧会跟在自己的身后。

  可当他一转身,却发现,青年早已被他弄丢了。

  病房内再次只剩下一人一鹰,夏商厌恶的看了看桌上的花,推了推大鹰,道:“去把丢到外面的垃圾堆去。”他指了指那花。

  大鹰应声将花束衔在嘴里飞了出去。

  没过多久,秦淮安回来了,夏商吓的差点将手机飞出去,反射性的将手机塞被窝里,忽然想起界面还没关,又掏出来将上面满是秦淮安照片的界面退了,连忙关上放在原来的位置。

  然后装的跟个三级残废一样坐着,双手搭在被子上,好像真的严重到不能触碰任何东西似的,在男人进来的刹那,眼睛一亮,乖巧笑道:“事情办完了?”

  秦淮安“嗯”了一声,脱下大衣放在另一边的床上,走到青年床边,抬手探了探他脖颈的温度,道:“感觉怎么样?有些凉,是不是冷了?”

  夏商摇摇头:“不冷。”他想了想,眼巴巴道:“腰有些酸。”

  秦淮安不疑有他,眸光深了些许,说:“待会儿我给你揉揉。”他倒没想过夏商这个小骗子是故意的,只是每次替青年揉腰揉腿,都是甜蜜又难熬的折磨。

  二人说着说着,又亲在了一起,夏商是无时无刻不想与他亲近,秦淮安是自制力碰上青年就成了渣,情到浓时,二人都控制不住。

  这时,房内响起了熟悉的声音――

  “得得得得得,得得得得得得得……”

  又来了又来了又来了又来了!!!

  夏商卧槽一声,不得已跟男人分开,恶狠狠的望过去,大鹰站在桌子上,无辜的睁着黑眼睛,在夏商如狼似虎的注视下,小心翼翼的啄了一下桌子。

  “得。”

  夏商:“……”

  秦淮安撇了这傻鸟一眼,略微暴躁的扯了扯领口,他直接起身,将还在与鸟僵持着的青年托着屁股抱了起来。

  夏商忽的腾空,还记得自己是个残废,只敢用胳膊搂着男人的脖颈,瞪圆了眼睛,结结巴巴道:“去,去哪儿?”

  秦淮安道:“去洗澡。”

  “昨晚不是洗过?现在才中午……”夏商疑惑道,忽的想起了什么,脸蹭的一红,在男人幽深炙热的目光下将自己埋成了鸵鸟。

  浴室门被关上,傻鸟再也进不来,夏商被压在墙上承受着男人的侵略,那顶着他大腿根的滚烫硬物再也不能忽视,只是夏商伤未好,秦淮安也只能尝尝甜头就停止。

  最终男人去冲冷水澡,夏商红着脸软着身子被放回床上。他望了望自己的十指,极度后悔自己装的手不能碰东西,虽然伤确实还没好,但也没严重到那程度。

  夏商咬被角,心中嘶吼:

  我的手不行我还有菊花啊!你要是担心我的身体不做到最后,我还有嘴啊!何必去冲冷水澡!我还有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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