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捡到三十六只夏商(完)
这里是山河,订阅正版一半以上的宝贝儿才能打开新世界大门么么哒哦,我没妈……呸!这不是重点,他这是喜欢我?他不喜欢我?他知道我想睡他?还是看上我的身体了?
夏商的脑细胞死了大半,得出一个结论,男人心思犹如海底针,太可怕,更可怕的是他还想把这个男人拐上床。
他想着想着,不自觉轻笑一声,那笑容竟有丝甜蜜,昏黄的灯光打在他柔和的侧脸,张扬肆意的棱角仿佛被磨平,脱离了原身浓墨重彩般的艳丽,慢慢绽放出了属于自己的光华,更是让人挪不开眼睛。
他是个随遇而安的人,从前没什么执念,只想护着原身到无人能欺负他的地步就好,原身死后,他又想着,给他报完仇就好。
可在他漫长的生命里出了一个变数,自他在寒凉的江水中握紧那男人的手起,他便只剩下两个执念。
夏商等面色恢复正常,才推开门走了出去,这段路不长,他还是能找到出口的,只是老天注定不让他安宁,赶着送人上门。
寂静的走廊内只余两人脚步声,一步一步如同敲击在心上的鼓点,有人迎面而来,夏商停下脚步。
他眼底的笑意一点一点逐渐褪尽,直到筑成冰冷的城墙,双眸镀上一层朦胧的寒光,最后一步声响落下,夏商抬起眼眸,嘴角上扬竟勾起一个柔和至极的笑容,眼角媚色迅速如潮水漫延。
男人望着他的笑容,一向沉稳的内心泛起涟漪,低低喊出两个字:“……夏商?”
夏商没有回答,他就站在那里,如梦似幻,安静的像是遥不可及的云雾假象。
瞿书城料想他不会回自己,倒是不觉得失望,他反射性的抬手想要捏捏眉心,意识到这点又觉得可笑,只能心平气和道:“夏商,我们谈谈。”
夏商见他眸中倦色难掩,笑容越发温和,轻道一声:“好。”
瞿书城,你赶着来送死,我成全你。
二人寻到一处监控死角,身前便是窗户,可以看见外面的熙攘人烟和正值傍晚的漫天红霞。
他们相识八年,不说原身对他的爱意,也该如兄弟般亲密无间,现如今面对面却无话可说。
夏商的笑容褪了些许,淡淡道:“给你五分钟,外面还有人在等我。”
瞿书城皱皱眉,从前的夏商对他根本不可能出现这种态度,他沉声道:“这种风口浪尖的时候,你不应该出来。”
夏商似笑非笑:“不出来我怎么拍戏?谁给我钱?”他托着下巴,忽然想到了什么,恍然大悟道:“瞿先生是怕我连累您?您都订婚了,放一千个一万个心,我夏商即使是身败名裂,也绝对不会跟您扯上任何关系!”
瞿书城看着他讽刺的笑容,无奈:“你明知道我不是这种意思。”
夏商歪歪头:“我傻,我还真不懂您这种话里藏话的人。”
“夏商,”瞿书城顿了顿,说:“出国吧。”
夏商说:“你让我出国?”他加重语气狠狠重复了一遍:“你让我跟个丧家之犬一样背负满身骂名放弃这八年的人生出国?!”
瞿书城说:“丑闻还没过去,这样对你,对我都好。”
夏商知道他说的是同性恋的丑闻,他缓缓吐出几口浊气,道:“瞿书城,我只问你一个问题。”
“当初你答应跟我在一起的时候,是不是早已有了跟那女人订婚的打算?”
瞿书城沉默半响,说:“是。”
夏商硬生生的将眼眶里的热泪逼回去,问:“我傻是不是?你一边哄着我看我因为你的一句甜言蜜语就开心的无法自拔,一边又跟别的女人牵扯不清?你是不是觉得我傻?”
他不等男人说话,又道:“你既然不喜欢我,为什么要回应我的感情?你明知道我爱了你八年,你却将我逼上绝路……”
瞿书城是喜欢原身的,这点不可否认,他不过是做了个选择,在前途和原身之间,选择了他的前途。
而后将原身推进地狱。
瞿书城看见他那苍白的脸色,心中隐隐有种钝痛发酵而开,他转眼去望窗外,夕阳如活,他张开口,声音竟有些沙哑:“夏商,爱情是这世上最不值钱的东西,我为了今天的地位付出了多少,你是明白的,我不可能为了那虚无缥缈的爱情止步于此,也不可能放弃自己如今的成就,我跟你没有未来。”
“所以你就牺牲了我……”夏商浑身都在颤抖,他痛到极致反而笑了起来,扯开嘴角,一言一句,字字刻骨:“瞿书城,你有心吗?”
他的眼中翻滚出灼烫的热泪,他捂住脸,眼泪从指缝间大颗大颗的掉下来,声音嘶哑:“我遇见你那年,就觉得你是我的宿命,没想到一语成谶。我为了你放弃想去的大学,陪你进了这肮脏的娱乐圈,你笑我陪你一起笑,你苦我陪你一起苦,瞿书城,我可曾奢求过什么?”
他靠在墙上支撑住发抖的身体,半张绝望的脸隐入黑暗,声声泣血:“没有!我没有跟你提过任何要求!我没有逼着你跟我在一起!我甚至厌恶我自己!我为什么是个同性恋?!我为什么见不得光?!我生怕自己惹了你不高兴,所以八年来小心翼翼讨好你,服从你,我把自己低入了尘埃,从来没有奢求过哪一天你能拉着我光明正大的站在阳光下,然后告诉所有人这就是我的爱人!!”
瞿书城猛的攥紧了拳头,指甲陷进肉里,他的身子晃了晃,心中不知为何猛然剧痛万分,一种密密麻麻的痛楚压的他喘不过气来,他茫然间触及到青年落泪的双眸,想抬手替他抹干那泪珠,却无论如何也伸不出去。
“不……”他低声呢喃:“不是这样……”
夏商偏头,双唇无一点血色,他好似耗尽了全身力气一般,疲惫不堪,滚烫的泪水却还是不断的从眼眶涌出,他狠狠抹了把自己的眼睛,说:“一直以来,你同别人在一起,我就滚的远远的,你让我滚回来,我就滚到你身边。”
“八年啊……”他泣不成声,几乎站不稳身子,哭道:“整整八年啊……你到底有没有心……”
他跌跌撞撞的朝外走,精神恍惚,瞿书城心中一悸,面露惊慌,抓住他的胳膊。
夏商猛的甩开,“啪”的一声,狠狠打在了他的掌背上,他回过头,泪水好似滴到瞿书城的心上,剜的他生疼。
夏商说:“我求你放我一条生路,我求你还不行……”他忍不住哭喊:“我不爱你了!我不爱你了!我是个同性恋!所以我活该被你抛弃!被人唾骂!永永远远!都见不得光!!”
不!不是这样的!瞿书城心中喊道,不是你的错!你没有罪!他嘴唇张了张,喉咙好像被一股涩然的东西堵住说不出话来,眼眶里面好像有什么东西要滚出。
夏商死死盯着男人,一字一句道:“瞿书城,我从来都不欠你,是你欠我。”他转身,毅然决然的离去。
“夏商!”瞿书城追了上去,跑出几步停下,他不能,他不能……他现在要是追上去,所有的一切就都毁了……
他浑身冰冷刺骨,站在原地,哆嗦着扶在了墙上。
夏商……夏商……你回来……
他在心里一遍一遍的喊,可他知道,这一别,那个人是再也不会回来了……
夏商重新回到了走廊,他的身子还有些颤抖,不过不是心痛的颤抖,而是兴奋的酣畅淋漓的颤抖。
影帝!影帝!谁不喊他影帝他跟谁急!
他几乎走不稳路,左脚绊右脚差点摔倒,如果可以,他现在已经哈哈哈大笑出声,但他不能。做戏要做全套,他有职业的道德素养。
夏商不动声色的摸了摸口袋里的手机,若是现在拿出来就可以看见,那手机一直停留在录音的界面上。瞿秋白太大意了,不,不如说是他太自信,自信夏商爱他,不会给他挖陷阱。但他怎么也不会想到,这副身体会换了个芯子。
他一步一步的朝前走,忽然看见前面有个人影。
夏商停下脚步,嘴唇动了动,这下是真面无血色心里泪水奔腾颤抖了。
秦、秦淮安……
男人叼着一根烟,低眉敛目背靠在墙上,烟雾袅袅朦胧了他的神情,倾泻下大片阴影,他的脊背从不曾弯下,现在却靠成了一个隐忍寂寞的弧度。
这是夏商第一次看见他吸烟。这么干净洁癖的人,竟然有一天会吸烟……
他能感觉到,秦淮安现在非常的不高兴,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又像是火山即将的爆炸喷发。
夏商望天,又想哭了,卧槽为什么会被他看见?这让自己以后怎么睡他?怎么找理由?
他看见了多少?
多少?!
到底是多少?!!!
“过来。”秦淮安将烟熄灭,声音似乎喑哑的厉害。
夏商不敢耽搁,小媳妇一样走过去。
他不知道自己将要面临的是什么,让他离自己远一点?骂他是个基佬?
夏商想想就觉得……让我去死吧!天要亡我!
他走至男人跟前,肩膀耷拉着。秦淮安又说:“抬起头。”
夏商抬眸望他。
青年通红着眼眶,因着刚刚哭过而有些红肿,脸色煞白,形容狼狈,明明吃饭的时候还是鲜活灵动的,现在却脆弱的一碰就碎。
秦淮安心中一痛,好像被什么东西撕扯,他眼中深沉,眸色如浓墨抱任由黑暗翻滚。
他低声咒骂了一句:“该死。”抬手揉揉青年的眼角,力气大的让夏商龇牙咧嘴。
夏商想躲,却被他拉进怀里死死抱住,他的后脑勺被扣着压向了男人宽阔的胸膛,心脏的位置。
夏商怔然,愣愣的不知该做什么动作。
头顶男人恶狠狠的用沙哑的声音道:“不准哭。”
秦淮安揉着他的头发,动作不知不觉就轻柔了下来,他低头在怀中青年的头顶落下几不可察的一吻,声音里满是心疼和隐忍的妒火。
他嫉妒,嫉妒的快要疯了。
他低声道:“夏商,你很好,你没有罪。”
夏商将脸埋在他心口,眨眨眼,只觉得眼睛酸胀的厉害,有股热流涌进他的心脏,他的四肢百骸。
他想,活了这么多年,这是他听过的最动听的一句话了。
事情的经过就是如此狗血,夏商自诩活了千年什么事没经历过,生离死别也不过是浮生一隅,但他在原身投江身亡的时候,还是忍不住落泪,这种情绪延续到秦淮安跳下江的时候爆发,所以他才会说了那句话:我救不了他,不能连你也救不活。
至于秦先生一直以为夏商是为了他而哭的天都要塌下来,这件事就暂且算做一个美好的误会。
夏商遇见秦淮安,收获了一件外套。其实他穿的够多,但灵魂问题没办法,秦淮安会递外套给他,夏商还真有些受宠若惊。
好吧现在他只想狂奔三公里然后将脸埋在外套里深深吸几口男性气息最后再做一些不能描述的事情。
好在夏商理智尚存,坚定的将外套推了回去,说:“我不冷,秦先生你还是穿上吧。”
秦淮安触碰到他伸过来的冰凉手指,不由得心里更烦躁了,垂下的眼眸在夏商疏离的面容上停了一瞬,倒是没有说什么,将外套接了过来。
夏商借此机会问道:“秦先生,你知道《深渊之下》的试镜地点在哪儿吗?”说着他颇为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找了好久都没找到地方。”
秦淮安说:“跟着我。”
夏商连忙抬脚跟上,前面的男人有意放慢步伐,他没走两步便与之并肩了,气氛一时半会儿比这萧瑟的风还严肃,秦淮安本就是个话少的,夏商倒是乐在其中,可他还沉浸在刚刚的幸福中没有缓过来。
两人就保持中间隔着半米的距离诡异的走了一段路。
还是秦淮安先开口了:“身体如何?”
夏商立马反应过来他是问上次跳江的事,笑着露出一口大白牙,道:“一点事都没有,我身子可结实了。”
礼尚往来,夏商掩饰住心里的小心思,问道:“秦先生呢,上次的事过去后有没有什么后遗症?”他这话问的,性子暴躁的听了恐怕当场就要黑脸,可偏偏他长着一副好模样,语气又诚恳,让人无法心生不满。
秦淮安望了一眼他紧张的小眼神,说:“没有。”
夏商刚要高兴,秦淮安下一句话就接着来了。
“不过是在床上躺了三天而已。”
三天而已……
三天……还而已……
这真的不是嘲讽他吗?自己明明记得当初渡了好些口气给他,这不应该啊,难不成自己作为千年老鬼的最后一点法力也没了?
浑然不知因为自己故意说的一句话而让对方心中生起多大波澜的秦淮安,看着夏商神色不停变幻的小脸,眼里闪过一丝笑意。
夏商受了打击,语气都蔫了,带着心里对男神满满的歉意,认真道:“都是我的错,我该早点去看看你的。”
秦淮安语意未明:“现在也为时不晚。”
夏商一愣,还没理解他说的话,前面的男人又先他一步踏进门里,说:“到了。”
试镜的地点在影棚,胡斐饭没扒完就赶过来,现在又看见两个人一前一后进来,“浓情蜜意”跟小两口似的,肚子里的火顿时不打一处来,语气也凶的狠:“怎么搞到现在?!”
话刚说完,他就觉得一阵寒意刺骨,不禁抖了抖身子,怂了吧唧的搓搓手,走上前拍了拍正要道歉的夏商的肩膀,乐呵呵道:“晚一点儿没关系,刚巧最后一个人试镜完你就来了,咱们赶紧搞完收工!”
夏商被他推着,胡斐拿起剧本指着几幕镜头给他看,大喇喇的说:“你自个选试哪幕,尽管选你熟悉擅长的。”
说实话,他是真没对夏商抱多大期望,一来他看过夏商的片子,经验有余灵气不足,这是天赋的事儿,二来就这放不开的乖乖娃样,怎么演一个变态?
一旁的秦淮安也拿起了剧本。
夏商没有多加思考便道:“第一幕。”书中主角沈孽和盛言信相遇的那一场。
秦淮安将剧本塞到胡斐怀中,不顾他惊愕的脸色,自顾自的朝夏商走去,说:“我来做你的道具。”
胡斐:“……”道具!道具你麻痹!你不就是想跟他对戏吗!脱单了了不起啊!
他心里虽这样吼,眼里却露出看好戏的神色,秦淮安的演技他是知道的,只要夏商稍微露出一丝怯意,便会压的连渣都不剩,他倒要看看秦淮安这小情人,到底能有几分实力。
只可惜,现实注定不如他所愿。
《深渊之下》完整的架构了一个“妖魔”肆意横行,是非善恶不分的世界,主角沈孽一开始就被关在监狱,危险程度为罪犯中的最高级,max,而盛言信却是一个军官,退伍到这座城市当了局长,为人古板克制,责任情怀极强。
一个纵情如火,一个沉默如山,善与恶,注定让他们成为了永不相融的极端。
故事的一开始,盛言信来到这座优雅的小城,不久后,第一例变态杀人案出现,紧接着,城中死亡人数上升到十三之数,盛言信负责查探此事,通过一系列蛛丝马迹抽丝剥茧,竟发现这件事跟监狱中的沈孽有很大关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