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有苦难言,哀哀痛哭。本文由首发
太后怒道:“原以为你是出于一片孝心,为了不令哀家担忧,才主动接卫氏进宫待产,熟料你刚进宫几天,就开始着意争宠,再看不见你的娘家,你的姑母了!”
这话说的极重,皇后出了慈宁宫,已哭肿了双眼,兀自在皇帝面前强颜欢笑,“臣妾不委屈,皇上不必担忧臣妾,只是这件事不知是谁泄露出去的,皇上不能不查啊……万一淑惠乡君想不开……哎哟!”
皇后掩口惊唿,“臣妾得去瞧瞧淑惠乡君!”
正在这时,宫人匆忙来报,“皇后娘娘,皇后娘娘……皇……皇上……参见皇上……”乍一见皇帝在此,宫人将话吞回了肚子。
皇帝认得此人是皇后指派给卫雁的,便问,“淑惠乡君无碍吧?”
“乡君……乡君……不知谁把流言传到了乡君耳中,乡君痛哭了一场,这会儿……昏过去了!”
皇帝闻言,再顾不上其他,提步就往配殿走。
皇后跟了几步,不知想到了什么,又生生将脚步顿住,吩咐,“你们在门外守着,皇上不叫你们,你们就别进去……”
皇帝径直走入配殿内,一名宫人放下帘帐,一回头忽地见到皇上站在身后,吓得一跳,几乎惊唿出来。
皇帝轻声询问:“她怎么样?快请太医过来!”
宫人屈膝应是,连忙奔出殿外。宽阔的房中,只余下卫雁与皇帝二人。
皇上轻揭帘帐,仔细打量着里面昏昏闭目的人儿,泪痕未干,我见犹怜。
比之当年的唐凌,风姿更盛。孕中女子越显温柔。只那紧紧蹙起的眉头,令他心中疼惜不已。他伸出手去,想将她的眉头抚平。她眼睫一动,睁开双眼,唤,“皇上?”
她慌忙起身行礼,被他一把按住,“无需行礼。你还好么?”
卫雁蹙眉,一行清泪从眼中滑落,“皇上,淑惠斗胆,想问您一句,外面的传言可是真的?我家侯爷……他真的不在了么?”
皇帝低沉地叹了一声:“你不要太过伤怀……今后你就安心在宫中,朕……”
“我想回家。”卫雁不能皇上说完,哽咽地说道,“皇上能不能让我回家?我想回安南侯府,等着侯爷……若侯爷当真去了,我愿为侯爷殉葬。皇上!您向来对淑惠很好,能不能答允淑惠?满足淑惠这小小的愿望?”
皇帝眉眼凌厉起来:“你说什么傻话?你腹中有子,焉能轻言生死?你这般枉顾腹中之子,岂不令郡弟心寒?为母则强,你当好生保养自身,替郡弟养大这个孩子,你放心留在宫中,没人敢欺负你们母子!”
她若孀居在外,说不定又会惹来什么乱子,就在此刻,皇帝又咬牙下定了决心,若能留她在侧,就一并认了这姓赫连的种又如何?他一生隐忍,难道如今做了帝王,还不让自己遂愿么?
当年对唐凌的遗憾,就在卫雁身上弥补……
卫雁羽睫扇动,泪流不止,“淑惠不怕旁人欺辱,只怕辜负侯爷深情,让侯爷尸骨未寒,就成了世人口中的笑话。皇上如此,淑惠……心中……心中害怕……”
皇帝心中一软,满腔的酸涩,握住她的手,柔声哄劝,“你莫理会旁人,朕不会让人诋毁郡弟与你……你且放心,万事有朕!你只管安心将养,过几个月,你就能名正言顺地占一宫主位。你的孩子,无论男女,都会前途无量……朕许你的,你只管记住。朕此生,未曾对任何人失言,对你,更加不会……”
卫雁双目低垂,捂住脸,呜呜地哭出声来。
皇帝心中一喜,知道她这是认命了。
也是,哪个女人不愿做宫妃,不愿自己的孩子能有光明的前程呢?
她一个弱女子,死了夫君,一个人带着孩子跟两个年幼的弟弟妹妹,要怎么撑下去呢?从前她还有他的圣宫,现在却是一无所有。说到底,她从头到尾,所依靠的人,都是他啊!
他缓缓伸出手臂,搭在她肩上,“莫哭了,朕陪着你,你该笑才是啊。”
她抬起头,似幽怨,似羞涩地瞥了他一眼,“皇上,那您能不能应了淑惠,让淑惠的幼妹离宫?她自小跟在她母亲身边,如今进了宫已病了几场,虽太医汤药颇有奇效,但稚子年幼,依赖母亲……淑惠日日为她担忧,寝食难安……”
“好,朕允了!”他微微一笑,重新抱住她肩膀,甚至伸出手去,抚了抚她的肚子,“待你产下孩儿,养好身子,朕便正式册你为妃。如今四妃仅有其二,你当得其中翘楚,贵妃之位,非你莫属。”
他许下重诺,换她破涕为笑,“多谢皇上垂怜。”
别过头去,心中泛起阵阵恶心。
这样的戏,她实在演的够了。胃里翻江倒海,强行忍着不让自己吐出来。
所幸这时候外头宫人禀告,太医到了。皇帝终于松开手,站起身来。
流言四起,卫雁仍是心绪起伏伤了胎气,提前半个月产下了一个男婴。
这晚,殿前隐隐传来丝竹之声,因重臣战死,已下令全城禁止宴饮。但今夜卫雁已出了满月,明日便会下旨册封,帝王龙颜大悦,与皇后两个召来几名琴师歌者,谈笑对酌。
宫外某处,淑妃黄氏跪在冰冷的地上,雪花落了一身,早已僵硬得连抬手都不能了。她言语无状,被有心人散播宫中,本就圣宠稀薄的她,已是强弩之末,再不能争宠了。
皇帝年纪不小,子息亦不少,成年的皇子就有九个,最大的孙儿也已十来岁了,对后宫诸人就更谈不上什么宠幸。却不想祸水般的妖女卫雁入宫,皇上为此女,竟连礼义廉耻都不顾。想来男子不论年纪几何,都是难度美人关的。
就有朝臣起了心思,暗中收罗民间美人,献入宫中,却被皇帝当面斥责,将美人尽数斩杀。
这一出戏,与前皇帝宇文劲之行为何其相似!
卫雁睡在帐中,将丝竹声掩在锦被之外。她心内焦灼,觉得自己一天也耐不住了。
明天,明天怎么办?她觉得自己就要疯掉。(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