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发展十分平淡,我流并没有为难眼前这两位自称是灭却师的现世退魔一族,而是微微侧身让开了道,让他们离开。
注视着那相互扶持着离开的、明显是主仆的两人:身为主上的那个男人,一手拿着伞撑在两人的头上,另一只手扶着因为被我流巨大的灵压压迫之后显得有些无力的女人,渐渐的消失在雨幕之中。
“他们的未来,会是怎么样呢?”
看着这样颇为感人的一幕,我流愉快的笑了起来,他轻声自语着,貌似对这两人的未来比较感兴趣,但随后就摇了摇头。
“算了,我自己的事情都还没完呢,还有闲心情管人类的闲事吗?”
自嘲了一下自己的事情后,我流迈开了脚步走在阔别五十年的、曾经居住地的街道上。
宛如上天哭泣般倾斜而下的大雨,被我流覆盖在周身的灵压直接排开了,一滴雨水也没有落在我流的衣服上。虽然周围水汽朦.胧,但是我流的身体却干.爽无比。
同样干净的草鞋踩在淌着雨水的地面上,发出“嗒嗒嗒”的清脆响声,回声轻轻的在周围传荡着。
――为什么自己没有为难他们呢?
边走着,我流突然想到了这件事。
――按照自己的性格,遇见这种没有见过的能力,不是应该先去试探一下的吗?那么,为什么这一次只是简单的就放过他们了呢?
在如此瓢泼的大雨之下,街道上根本没有人影在。所以,我流即使是陷入沉思、不顾四周情况也没有什么关系,直接就在大道上横冲直撞。
这样的问题,对别人来说大概很难解释。人啊,就是在某些时候会做出一些,即使是自身都无法预料的事情的、冲动的生物。
但是我流不同,一直忠诚着自己内心的他,很快就理解了原因。
“人类、人类……在静灵庭,死神们常常把那现世的人说成是‘人类’……把它当做了一种蔑称。”
理由很简单,但是我流却因此而变的惆怅了起来。
“就连我,在那五十年都不曾改变的身姿之下,遇见这两个灭却师后,也不由自主的称呼其为‘人类’了呢。”
――下意识的认为身为短生种的人类是下等生命吗?
我流这样的扣心自问着。
“但是,现在才发现,什么死神啊虚啊,也都逃不过这一步呢。”
我流为什么简单的就放过了他们,甚至还主动让开道路让他们离开?
这是因为――我流自身已经没有什么战意了。
是的,会因为闻到斗争的气息而热血沸腾的这个“男孩”,在此时此刻,暂时的失去了那颗斗争之心。
“这种感觉,真难受。”
――这算什么事啊!
右手紧紧的抓着自己心脏位置的衣襟,我流不由的骂了起来。
相伴了数十年、形影不离后的再次离别,这一次比之前从现世死去、并在尸魂界得到新的姿态的那一次离别更加的难受。
内心就像缺失了一块似的,整个心显得空落落的,很难受。
“难道说……我感到了寂.寞吗?”
这种空落落的感觉,就是寂.寞的滋.味吗?
从匈腔之中流出了苦涩的味道,但是我流却笑了起来。
即使是这种苦涩的滋.味,但我流还是堂堂正正的将其肯定了,然后将其深深的藏在内心的之中。
“品味苦涩的种子,并在下次重逢之际绽放出最美的花来。”
一次跌倒了不可怕,只要站起来,拍拍尘土后再次昂首前进就好!斗争之心被浇灭的话,就让其静静的沉睡吧,在下一次苏醒前暗暗的积蓄自己的武勇,最后只要像喷.发的火山一样,一口气爆发出来就行。
“没错!”
我流肯定的说道。
“能够起伏不定的,才是生命;即使是风,也有微弱的那一刻。只要在属于我的宿命、我的斗争到来的那一刻之前擦亮战剑即可。”
无论如何,都要正视自己的心――这正是空座我流的骄傲。
与黑雪姬约定再见面后既是刀剑相向的黯然、无法再听到仁子那甜美的“哥哥大人”后的寂.寞、以及……再次踏上自己“故乡”的喜悦――本来有点晦暗的灵压如暗潮一般,在我流的体内彭拜着。
前方有阻碍的话,就将其一举击破――既是那个阻碍就是他自己也不例外。因为小幸和仁子不也是如此的伤心着的吗,坚信她们能够走出悲伤的我流,又怎么能被自己打到呢。
没错!就是这样子!
“哎呀呀,小哥好像想通了什么呢!”
这时,一道浮夸的声音传来。
“什么人!”
即使斗争的心已经沉寂了,但是感觉不到有人接近才对!
心中一凛的我流,瞬间抬头看去。
“是你!”
入目的,是一个“熟悉”的脸孔。
浅黄.色稍翘的短发上带着一顶白绿条纹的渔夫帽,半遮着那双军绿色的眼睛,下颚留着少许胡渣,内里穿着深绿色的和服,外套一个黑色的羽织,赤着脚穿木屐,左手上拿着一把拐杖。
“五十年不见,看来是从虚圈平安归来了呢。”
木屐帽子的大叔露出市侩的笑容。
“哦?消息很灵通嘛……浦原、喜助先生。”
这时,我流才注意到,在自己不知不觉间竟然走到了一家写着“浦原商店”的杂货铺门面前。
怪不得没有感觉到有人接近――因为本来就是我自己走过去的。
在我流这样想着的时候,浦原喜助笑了笑,说道。
“外面雨这么大……不进来坐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