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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第 47 章

归德侯府 杀猪刀的温柔 11430 2024-02-07 17:46

  刀大将军说完就要走,临走前,他跟皇帝说:“您把这些小东西都收着干嘛?”

  “防贼。”皇帝皮肉笑不笑地道。

  而小贼刀大将军当没听见似的,“末将告退。”

  “藏锋。”

  刀大将军刚转过背,就听到了皇帝叫他,他转过了头,看向皇帝。

  皇帝张了张嘴,话却没说出来。

  刀藏锋本抬脚要走,但跨出了半步,腿又收了回来,他转过身,看着皇帝:“皇上,别老想着以前,老想着那些不好的了。其实您看,您要了江山,您选了德妃入住盘龙殿照顾您,您一直在做最正确的事情,既然做了,那就是最适合您的,这世上没什么太多得已不得已的事情,都是想与不想,能与不能,您说呢?”

  “朕说,你赶紧滚吧。”

  大将军点点头。

  “朕会给你个交待。”在他快要走到门边时,皇帝突然开了口。

  大将军侧了下头,这次他没回过头了:“那末将等着。”

  **

  刀藏锋先去了军营,傍晚他头上骑了个小将军,带着儿子和他义祖回家来了。

  三人一身的泥,一进门就被当家主母轰着去洗澡,就差叉着腰骂他们一个一个都臭男人,尽给她添乱了。

  大将军一洗出来,就跟她说了他在宫里差点发生的事。

  林大娘本来高高兴兴地给他换着衣裳,听到这话,脸就冷了。

  她最不能忍受的事情就是有人打她男人的主意。

  所以明知迁怒他是不对的,但目前不能亲自跟债主算帐的她就把火发他身上了,扯着他的手背那是掐了又掐。

  大将军都默默地忍了。

  “皇上怎么说?”掐完他,林大娘给他穿衣裳,嘴里没好气地问,还嘀咕着:“你给我注意点,你从上到下,从头发丝丝到脚板尖尖,都是我的,我林府大娘子一个人的你知不知道!”

  知道,遂大将军点了点头,才道:“说是会给我个交待。”

  “嗯,你信吗?”

  “看吧,他既然开了口,就会给一个。但是,咱们也不用抱太多期望,这深宫里的事,替死鬼太多了。”

  “我看也是。”林大娘也压根不信皇帝,也不信皇宫里的那些人,能明面上给一个交待就不错了。

  林大娘到了膳桌上也没显出什么来,就是情绪不高,被一直注意她的小花儿看到了,刀府的小花因此难得非常坚持地喂了母亲几口饭,直到母亲抱着她亲了又亲,高兴得不行,害羞的刀府小花这才认真吃起了她自己的饭。

  虽说这事明面上没有证据确定与太子有关,但林大娘就是知道这是太子搞的鬼。

  废后在世时,就没少给她的大将军塞女人。

  现在,她一点也不奇怪太子把他娘的这本事给继承下来了。

  现在太子已经不在国学堂了,这对林大娘来说,事情反而是好办了些,太子要是在国学堂,碍于他是学生,她顾忌还多些,现在不在了,她手脚也能放开些。

  太子现在在朝廷已经有了些声望,他也很注意与他同在国学堂的那些同窗们的关系,另外,他这小半年非常关心外城那些贫困的百姓,以及因年龄和受伤退下的老兵,他还以他的名义,把他东宫每个月一半的俸禄送到燕郊的悲田院,供养悲田院的孤儿们。

  可以说,林大娘教给国学堂的学生们怎样与百姓打好交道的办法,太子是每一样都学到手了。

  林大娘本来想着,他们刀府已经另辟了一条路出来,现在皇帝跟太子的关系已经跟过去不一样了,皇帝肯定会把好太子这一关,她不想节外生枝,但是,现在太子是动到了她的大将军头上了,这比亲自动她还让她觉得心气难平,想忍都忍不下,不出了这口气,她都没法当林菩萨了。

  所以,林大娘也没凑到皇帝面前去质问什么,那太显得她无能了。

  她现眼下好歹也是教过太子的人,还不至于那么窝囊。

  所以,林大娘这头在出卷的同时,搞起了太子,打算用实例再教太子一课。

  首先她查明了太子送到悲田院那边的银子只是走了个过场,头两个月送了,后面就没这事了。

  哪怕是太子,那也是好事不容易传出去,但坏事片刻传万里,这事一被人刻意揭露了出去,街头巷尾都在说太子为了博名做假的事了。

  没等太子出来反扑,林大娘很快把太子与宫女有染的事也传了出去――太子尝到了那事的甜头,最近对美人可热爱无比,有了头一个侍妾开了荤就收不住了,而那个侍妾有毒,他现在就朝身边的宫女伸出手了,并且,用这些宫女打压王侍妾。

  这事确凿无疑,王府本来因为对王大娘子这个不孝子孙心灰意冷得很,不想管她的事,但现在太子还有了另外的侍妾,还拿下等的宫女侮辱他们王府出去的娘子,那与王府来说,那就是太子太不把他们王府当回事了。

  而太子还值不值得他们再赔上一个小娘子,王府又得另想了。

  反正王府,太子是得罪定了。

  接连两天,就两桩事都出来了。在太子焦头烂额的时候,林大娘也没收手,给了太子最致命的一击。

  太子私下把他在国学堂的一些考卷交到了归顺于他下面的学子手里,请夫子们帮他们补课,教他们怎样做正确的卷子应对国学堂的考试,这是作弊,这事林大娘本来在收到消息后打算瞒着,并且就此也做出了相对应的措施,把考卷出得跟去年截然不同,但现在她也捅开了。

  前两桩的事风波还小,后一桩一捅出来,学子云集的京城掀出轩然大波,很多学子,甚至是家族费尽一族之力把人送到京城来赴国学堂的考试,结果,太子竟然徇私舞弊?

  这事不公,太不公了!

  这股轩然大波没两天就烧到了皇宫里,多的是人透过层层关系把消息递到了皇帝的前面,告太子的状。

  很多地方上的世家大族在朝廷里可是有人的。

  这事大到皇帝下了圣旨,贴皇榜明确指出这次出卷跟国学堂以往的卷子没有一点相似之处才告平静一点。

  但京城的气息跟以往不一样了。

  国学堂也受了牵累,家中有学子要赴考的百姓们冒着被抓的风险,绕过皇城内城的守卫,搬了一张鼓到外面敲,跟国学堂告状,要宇堂大师为他们做主,为他们这些没法跟太子攀上关系,家中有考生的平民子弟做主。

  宇堂南容也不得不出面,跟他们解释了一翻。

  就算如此,国学堂一连几天都不平静,老有人闯进国学堂要见宇堂大师,还有用钱贿赂国学堂的先生透题的,这事情也大到了皇帝出动了督察卫来保护国学堂的宁静,让先生们专心出卷。

  林大娘一出手,闷不吭声就把京城掀了个天翻地覆,皇帝一查出是她背后干的,差点一口气没上来,被她气死。

  这天他一得知是她,就叫她滚进来见他。

  林大娘此时正在国学堂出卷,一听张顺德,大德公子苦着脸来说皇上找她有事,她就知道是什么事了。

  去就去,她也不怕。

  上次说要给她丈夫送美妾的大人,现在都不知道哪个旮旯呆着。

  太子比这位大人能干了这么多,直接下烈火,她不把他搞得如被架在烈火上烤,她都对不起她河东狮吼醋坛娘子的名声。

  她放下笔就跟着张顺德去了,她前脚一走,后脚她先生也放下笔,扫视了国学堂他的外门子弟一眼。

  他开了口:“平时我是怎么对你们的?”

  “先生对我们恩重如山……”

  “好了好了,别说这些没用的,”宇堂南容打断了他们:“我平时是怎么包庇你们的,你们就给我怎么对你们小师姐,听到了没有?”

  “听到了。”他的大小弟子们异口同声。

  “怎么个包庇法啊?”在场的有太学府和六部的人,有一个忍不住问相交好的宇堂大师的弟子。

  这弟子一笑,“还能怎么呀?就是不教学了,回我们仁学堂教去,不给皇上做事了。”

  反正到哪都是教,都是教人学问,育人子弟,皇上容不了他们这些人,他们就走吧。而且到了仁书堂自个儿家里,他们要比现在轻闲些,做学问的时间也会多点。

  问话的人默然,看了看在场的大师的弟子们,这些人,都堪称大家,说他们也是大师都不为过。

  他们要是走了,刚刚完善好一点的国学堂就又得散了,他们朝廷和太学府的这些人根本还没把他们手上的学问吃透。

  而且,就算吃透了他们现在手上的又如何?这些人的学问每一日都在精进,学问无止境,岂是能学得完的?

  这厢,林大娘尚不知她那偏心眼的先生打算如何为她站台,她这时没一会就进宫了。

  国学堂离紫禁城太近了。

  她一进御书房,就见御书房里没别人,就皇帝一个大佬,她心里顿时又有点底气了。

  看来皇帝没打算当着众人的面收拾她,这表示事情还有得谈。

  不过,她也觉得皇帝就算生气,也不会太生气。

  因为太子的声望也被她搞下来了,太子本来雄心壮志想在民间和朝廷建立起一股皇帝都无法阻挡的声望和势力来,结果皇帝都没出手,他就被她搞下来了。

  林大娘为太子默哀了一下。

  皇帝一看到她进来就是左右查看,一看完,就明显地松了口气,当下宰她的心又起了。

  “你倒是好本事,朕还真是小看你了!”皇帝被她气得肝都疼了。

  林大娘给他请了下安,才尽量让自己显得无辜地道:“您说的是?”

  皇帝眼睛往桌子上瞅。

  林大娘一看他要拿东西砸她,马上好汉不吃眼前亏服软道:“我知道了,我知道了,皇上,您手下留情。”

  她可不是她家大将军,她这样的弱女子,不禁砸的!

  “可算是知道了,”皇帝讥讽地看着她:“林大人,您可是不出手则已,一出手惊天动地呐。”

  “不一直这样么。”林大娘轻咳了一声。

  她哪件事,做得不惊天动地了?

  她都还吼过他呢。

  她这话一出,皇帝被她哽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眼睛鼓大瞪着她。

  “您别气了,”林大娘见皇帝被她堵得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了,怪吓人的,讨好地朝他一笑,道:“我也不是无中生有,只是实事求是而已。”

  她也没朝太子泼脏水,她不过是指出事实。

  “您喝口茶,顺顺气,您是皇上,不至于跟我一个妇道人家生这么大气,不值得。”林大娘拿起御桌上的水双手奉给他。

  皇帝瞪她。

  “您喝一口吧。”林大娘俯小做低的,就差求他了。

  这时候,她就不敢跟皇帝来横的了,她再大的本事,还没大过皇帝去。

  皇帝见她好声好气的,头都低下了,没好气地接过了她的茶,“咚”地一声搁在了桌上:“说说吧,你是怎么想的。”

  “臣妇怎么想的?”林大娘说起来还怪不意思的,“嘿,还能怎么想的?醋劲大呗。”

  皇帝都被她气笑了,“醋劲大?你好意思说!”

  “真是这样,”林大娘抬起头来跟他说:“您也不是打头一次知道我醋劲大了吧?”

  “你也不怕你家大将军休了你!”

  “这个,大将军不会休我……”林大娘跟皇帝解释,“您看,他去哪找一个像我这样吃个醋,能闹出这么大动静的娘子来啊?他在我这里,可是值钱得很,当得起他彪骑大将军的身份,他高兴都来不及呢。真的,皇上,您要是不信,您问问我家大将军去,看看他是不是这般想的。”

  皇帝看着她,真心实意地求问:“林郎中大人,您这脸皮,比外城新建的城墙还厚吧?”

  林大娘摸摸脸,笑了起来,“差不多吧,没量过,皇上您要是想知道,回头我让我家大将军去……”

  “闭嘴!”

  林大娘马上紧紧地闭上了她的嘴。

  皇帝指着她,手指都是抖的,过了一会,他无力地放下手指,问她:“至于吗?”

  林大娘还没回答他,突然,门口就有宫人来报,说大将军进宫来了。

  至于吗?当然至于。

  在等她家大将军来的这段时间,林大娘没说话,心中在想,当然至于了。

  她要是不对这些事给出这等郑重其事的反应,她自己都不看重自己最为在乎的,那谁会在乎?

  她就是要让所有人都知道,想让他们夫妻不和的任何一件事都是她的逆鳞,触不得。

  她这次搞了太子,何尝不是做给皇帝和诸大臣看的。

  她就是能为了一个男人做出让他们心里打鼓的事来,下次谁还也想拿这做文章,就得掂量掂量了。

  谁拿这事惹她,她会用尽她所有的办法报复过去,她可是个连太子都敢搞的人。

  这头刀大将军快步进了御书房,一见房就看到了他家娘子看着他笑,他紧绷的脸这才柔和了下来。

  “来了?”他说。

  林大娘弯起嘴角朝他笑,看着他走到了她身边。

  皇帝冷眼看着这对再情投意合,琴瑟调和不过的夫妻,见大将军朝他请安,他冷冷地挑起一边嘴角,“林大人前脚一来,大将军后脚就跟着过来了,怎么,怕朕欺负她啊?”

  “哪的事,”大将军神色淡然道:“今儿天气不错,末将过来看看您。”

  皇帝冷笑,转头往门一看……

  天气是不错,艳阳高照。

  他默然转回头,瞪着这对每次都能把他气死的夫妻俩,想着把这夫妻俩今日就地正法,把他们的头砍了的可能性。

  这头,家里大将军一来,底气无限膨胀的林大娘当着皇帝的面就告皇帝的黑状:“大将军,皇上刚才问我,至于为了别人给你下毒的事,那个报仇么?”

  “你怎么说的?”刀藏锋见她抬起小脸看他,忍不住想抬手去摸她的脸,但一想这是御书房,就强忍着把张手的手又合拢了起来。

  “我还没答呢,听说你来了,我就等着你来。”等着你来给我做主,林大人很欢快地跟她夫君道。

  大将军嘴角微微往上一场,“都有人要害我了,你是该帮我报仇。”

  “我就是这样想的!”林大娘欣喜地道。

  说着她就朝皇帝看去,看皇帝脸阴得就差下旨,拖他们夫妻俩出去宰了,她肩膀顿时一缩,小脚步往后悄悄地那么一挪,尽量一点声响也不弄出地把她自个儿挪到了她家大将军的背后。

  哎呀,皇上这个脸色,吓死个人了。

  皇帝冷冷地看着他们。

  刀藏锋这时朝他拱手,道:“皇上,您有火就发吧。”

  这时候,大将军要是还顶他一句,皇帝就真要发火了,但大将军却偏偏说了这一句,他这股火就又下了一点。

  他也还是问大将军:“至于吗?”

  至于弄这么大动静,还涉及民间国学堂吗?

  那可是国学堂!

  她帮着她先生一手创立起来的国学府,现在这个国家至高无人的求学圣地!

  她把考卷之事揭露了出来,殊不知多少人会置疑国学堂这次出卷的严密,哪怕卷子出得不一样,事后也必会有人拿此做文章?

  前面什么悲田院和东宫侍妾这两件事,皇帝没觉得有什么大不了,太子既然做出来了,后手没做干净让人查出来了,那就是太子的无能。但后者之事兹事体大,她就为了给太子个教训,就把这事揭了出来,害大于利,她这样聪明的人,难道就不知道?

  他就想问问这夫妻俩,至于吗?

  “皇上是觉得她太小题大作了?”大将军也问他。

  “难道不是!”皇帝大拍桌子,火冒三丈,“把国学堂牵扯进来,你们还有理了不成?”

  “皇上……”林大娘凑出头来,迎上了皇帝怒火中烧的眼,她害怕地咽了咽口水,正要说话,头却被她家大将军伸手给往后了回去。

  她挣扎了两下,见没法,又从另一边凑过头来,跟皇帝道:“皇上,臣妇说两句?”

  “滚出来说!”

  林大娘朝地上看了看,地砖是干净,但她还是没滚,看着地砖走出来了。

  “大娘子,往后站着就是。”大将军开口了。

  “我跟皇上说两句。”林大娘站他身边,拉了下他的袖子,把袖子缠到了她的手指上,朝他笑着眨了下眼。

  大将军因此连眼都柔和了下来。

  “皇上,我知道您为何生气了……”林大娘心想皇帝生气的点果然跟人不一样,不过,如果他是为此生气,也确实是他一国之君应该做的,“这事臣妇也想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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