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逸辰动了动唇,刚想开口向清浅坦白在咖啡里宋小乔和他说的事情,他不想清浅被人蒙蔽。或许宋小乔变了,变得不再对清浅好了。清浅也不该再这么傻乎乎地相信这个人还是从前对她好的那个人。
可是话还没说出口,就被夏清浅打断了,生生地卡在了喉咙里:“你先别告诉我。我想听宋小乔自己说她这么做的原因。”
沈逸辰看到清浅这么坚持,也就不再纠结这个事情了。他点了点头表示答应。他想,只要清浅找过宋小乔,那么清浅就会看出宋小乔的坏心思。
可是终究,沈逸辰还是低估了宋小乔颠倒黑白的能力,又或者说是他高看了夏清浅分辨是非的能力。
沈逸辰太过相信清浅,所以会忘了一个人在面对自己所在意的人和事的时候会很容易失去理智,继而失去分辨是非的能力。
他更忘了,宋小乔也是一个对于清浅来说非常重要的朋友,就像从前的宁晗暄一样。
夜已深,宁晗暄在二十五楼的高层上,拿着高脚杯,杯里装了红酒。
这是属于宁晗暄自己的小家,只有她自己一个人。
宁父已经到医院去做了亲子鉴定,证明了宁晗暄是自己的女儿,所以就给宁晗暄在市中心最贵的地段买了一套房子送给她。唯一的要求是不能再回以前的屋子见那个女人,否则就会让她变得一无所有。
宁晗暄本想陪着母亲一起,毕竟所有的荣华富贵都换不来她的母亲。可是当她去问母亲为什么要这么做的时候,母亲竟然给了她一句:“你父亲太过老实憨厚,这么多年来一点情趣都没有,甜言蜜语也不会说几句。”
那个时候,母亲说了很多话,都是关于她的那个男人的。
那个男人有多帅,多有才华,比父亲有趣的很多。说了一大堆,都是讲那个男人好的。
宁晗暄看出来,即便事情已经过去了多年,母亲对那个男人依旧是有好感的,或者说把他深深地藏在了心里的某一个地方,男人对她来说很重要。她也情不自禁地夸大了男人身上所有的优点,甚至于在原先看来是缺点的东西,却在母亲现在的回忆里也成了优点。
这种情绪,宁晗暄经历过,自然也懂得,但是并不能够理解。
她现在和母亲一样,却又和母亲完全不同。
情况是不同的,所以她理解不了母亲,更加觉得母亲这样的做法是错误的,她说不出来自己究竟有多厌恶母亲的这种做法。
母亲说着说着,眼眸像是被染上了一层霜:“只是,到了最后,他竟然嫌弃我是一个已婚妇女。说会带我走的那天,却在车站让我看到了他同别的女子一起。他嫌弃我人老珠黄,嫌弃我跟不上他的格调,嫌弃我没那么有趣。总之他把我贬低地一文不值。他从我手中抢走了车票,最终和他口中所说的年轻貌美的有趣的姑娘一起上了原本是带着我离开的那辆火车。”
母亲说得很伤心,宁晗暄却只感觉到了恶心。她撇撇嘴,未将情绪言明:“妈,现在爸已经知道了你的事情。依照爸的性格,再过不久,离婚协议书就会到你手上。你现在后悔吗?”
“不!和那个男人在一起是我这一生中最快乐的时候,就算再来一次,我也还是会不顾一切和他在一起!如果他愿意带我走的话我会抛弃所有也要跟着他离开。”母亲看着远方,突然笑了起来,就像回到了她所说的那个开心的时刻一样。四十多岁的女人,却因为保养得很好,脸上的皱纹很少,笑起来,也有别样的韵味。
“如果,当初那个男人肯带你走的话,你会把我怎么样?是不是,打算连我也不要了?“宁晗暄问这句话的时候声音有些发颤,整个人都在颤抖。她很怕母亲会给她最残忍的一个答案。
母亲垂眸看着地面,应了:“是!”
那一瞬间,宁晗暄觉得自己什么都没有了,她的世界在那一刻已经天崩地裂了,她没有想到原来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自己原来只是表面现象,更没想到母亲会给她这么一个答案。到最后,宁晗暄连自己是怎么来到新家的也不知道。
宁晗暄已经对母亲伤透了心,她怎么也没想到原来母亲真的会去跟别的男人有染。宁晗辰今年已经六岁,也就是说母亲跟别的男人的关系至少发生在七年前,她怎么都没办法接受。对自己那么宠爱,和父亲那么恩爱的母亲原来早在七年前就已经背叛了父亲,放弃了这个家,同时还打算一并放弃了自己。
宁晗暄不懂,那个男人究竟是有多好,才会让她舍得把自己的女儿都放弃。
摇晃了一下手中的高脚杯,宁晗暄仰头将杯里的红酒一饮而尽,眼泪也顺势从眼眶里落下,流向脸颊处。她那一刻恨极了母亲,所以答应父亲,让父亲给她安置一个家,并承诺此后再也不见母亲。
她现在是真的什么都没有了,所以更加想把沈逸辰从夏清浅的手中抢过来。
所以不想再看到夏清浅霸占着沈逸辰不放,也不她在活得悲惨,伤心的时候看到夏清浅过得那么好,那对她来说,太残忍了,落差感太大。
沈逸辰给夏清浅的所有温柔,她也想要,并且想成为唯一拥有的那个人。
沈逸辰之于她,并不只是一个喜欢的人那么简单。他对她来说,是她的信仰,更是她黑暗时空里唯一的光亮,也是支撑她继续走下去的唯一希望。
她可以什么都失去,唯独沈逸辰,她想拥有,并且要永远拥有。
所有成为她在追寻幸福的道路上的绊脚石,她都要一一清除掉,而且会让那些人知道,同她抢东西会付出怎样惨痛的代价。
这样想着,宁晗暄拿着高脚杯的手不自觉握紧,指甲嵌在了她的肉上,弄得她生疼,眸子里闪着恨意的光芒,越来越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