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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八章 破出

菜鸟女道士 洗三娇 8705 2024-02-07 17:49

  明明是难得抵达的寒凉,却莫名地让程清河寒毛直竖。

  然而虽然感觉不妙,她却并没有着慌。

  她一骨碌到了火麒麟的身旁,它低着脑袋看她,看不出什么神情。

  “你要救我?”它双色瞳孔惊异地看着她,语气之中带着淡淡的不可置信。

  从它有记忆以来,所有的人类,看见它,不是痛恨恐惧,便是贪婪垂涎,它还是第一次看见她这般清澈的目光。

  更甚,它还对这一双目光有种莫名的怀恋,没错,就是怀恋,这种感觉像是藏在心底的最深处,一直都没有被忘却过,只不过是等着一个人出现在他面前,安放这汹涌的情绪。

  程清河低头打量扣在它鳞片之下的铁链,没有注意到那目光之中的复杂情绪。

  只见那铁链犹如生了根一般刺入它的肉中,应当是穿透了它的琵琶骨。

  真是叫人意外,连那判官都还只是被他关入无间地牢,对待这样一只看似普通的麒麟,竟然用得上这样的办法将它困在这里。

  以她所知,这链子应当是千年玄铁打造而成的,在这炎热的洞府之中,竟然冷得像块冰疙瘩。

  “你走罢,趁现在还来得及。”麒麟不忍道,他长长的胡须触了触她的胳膊,示意她赶快走。

  连触动阵法都用了这般久,这禁制威力定然不小,他原本就不指望还能逃出去,就别连累无辜的人了。

  “无妨。即便我如今出去了,也找不到回去的路,还不如呆在此处,兴许还能找到别的法子。”

  何况阵法什么的,还是她当年早就玩腻了的。

  迦叶见劝她不动,眼睁睁地看着她来时的洞口消失,方才轻轻叹了一口气。

  他离不开这根大柱子半米的范围,眼见着那孩子正细细研究这千年玄铁,不由说道:“吾试过了无数种方法,根本就没有办法弄断,它连着吾的肩胛骨,坚硬无比。”

  它释放出了天火,竟然也对它毫无办法。

  也是,能让白安寻来对付他的东西,怎么可能是什么普通的货色。

  头顶上的白光越见繁盛,逐渐旋转衍生出一朵盛放的昙花,犹可见自它花瓣之中落下来的光沫,那光沫不过往下落了几寸,便消失在空气之中了,也正是如此,令人仿佛置身于百花绽放之中。

  嗡地一声,像是一只尖锐的匕首直直噼入了耳道,令人有短暂的失聪。

  占据了整个头顶的昙花停止了旋转,只余那花瓣微微拂动,仿佛有微风吹来一般。

  禁制已经启动完毕了。

  所有的天火安静了片刻,接着又熊熊燃烧起来。

  “若是我的凌虚在便好了。”她握了握空荡荡的手心,将玄青剑祭了出来。

  同样是剑,但是她的凌虚,能噼开虚空,无往不利,无坚不摧。

  但是她现在还不能使用,只能用它,来束缚住那只桀骜乖张的狐王,而到如今,那只狐王又不知跑哪里去了。

  “这个不行。”迦叶粗粗看了一眼,便知晓它根本就派不上用场。

  程清河嗯了一声,接着将目光转向那一堆灵根。

  哄地一声,她站直了身体双手举剑狠狠噼下,想要将那骷髅一般的灵根自中间狠狠噼开,那灵根原本就承载了一个人修的气运以及天分,如此重要的部位,保护它的外壳自然是坚硬无比。

  结果显而易见,只见那灵根完好无损,只是玄剑已然磕掉了一个小缺口。

  迦叶见她蛮着来,也不多加劝阻,那东西它啃过,原本吃了那些白家下属的时候它是连皮带骨的,只是到后来消化不了,反而让它涨肚涨得难受,方才呕吐出来的。

  如今那灵根的表面上沾了它的胃液,这般长时间了,应当过不了多久便能砸开了。

  它这样想着,将下巴搁在前爪之上,昏昏欲睡,期间被震醒了好多次,偶尔抬一次眼皮,依旧还是见那丫头坚持不懈,便眯眼继续睡了。

  那昙花开在脑袋上方,生生不息,无端地生出几缕静谧来。

  等它再一次醒来的时候,那丫头正将灵根之中的液体倾倒在玄剑身之上,即便那剑身之上早已经坑坑洼洼了。

  “咦,已经完成了啊?”它懒懒地打了一个呵欠,露出了它始终不曾显露的一口利牙。

  “嗯,不过不知道能不能将这铁链挥断。”她揉了揉发涨的眼珠子。

  几天了?在这个世界完全体会不到时间的流逝。

  渐渐地,她也体验不到饥饿感,然而那股疲惫却席卷了她的身心。

  迦叶见她一点一点地点着脑袋,将她手中的剑咬开,让她靠着自己睡了。

  就这样又过了三日,苏河城中虽然熙熙攘攘,但是城主府中却已经人去楼空,一派寂静。

  是的,白家人只留下了小部分,包括家主以及少家主,都已经离开这里了。

  婚事,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没有办成。

  白家人一走,原百来的城主旧部就开始不安分了。

  余回与林福全程盯到现在,确定程清河确实是没有跟着白石离开的,但是既然如此,她为何还未出现?

  二人不由得有些着急。

  城中人还不知道他们的城主大人已经离开了,依旧享受着份安平喜乐,只要不出乱子,他到底身处何处他们并不关心。

  哒哒哒,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纵过街巷,余回闻言按在窗台上往下一看,竟然见到了一个熟人,凤媛。

  凤媛早已经投靠了苏河城主,如今看来应该是外出回来。

  苏河城主并不信任她,是以一直没有留在府内。

  林福自己也发现了外头的动静了,不由询问地看着余回。

  余回犹豫了片刻,眼神一暗,点了点头。

  二人默契十足,不用言语便知道对方的意思。

  “要不要叫上林禄?”林福想了想,欲言又止道。

  “不必了。”他想也不想地说道。

  先前林禄来的时候没有看见那个小鬼,还以为他已经将他安排妥当了,但是自程清河再一次失踪以后,他们才发现,林禄不过是将那小男孩藏在了别处,还趁他们为清河奔波的时候走开为他送吃的。

  俨然是将他当做自己的亲人了。

  虽然林禄的身世确实令人唏嘘,如此作为,却让人生不出半点同情之心来。

  他根本就没有自觉。

  林福叹了一口气,罢了,罢了,人各有志,自己已经仁至义尽。

  偌大的城主府,主事的,已经剩下方囝一位,他是苏河城主手下的干将,擅长幻术。

  这幻术若是用得浅了不过是雕虫小技,但若是用的深,借刀杀人不在话下。

  而,方囝便是幻术师中的个中好手。

  白家从来不养闲人。

  凤媛进了府才知道苏河城主已经走了,她大概知道他的底细,应当是回了蛮荒大陆之外的极真界。

  “副城主。”凤媛单膝跪地,竖在脑后的长发又长又顺,映衬着她古铜色的皮肤,看着英姿飒爽,同那些小家碧玉俨然不同。

  “原来是凤都督,不知道此次回城有何要事。”方囝亲自伏下身子托了她的双臂站起来。

  “都郡内民乱已经处理妥当,凤媛是回城述职的。”

  “哦?原来如此,没有想到凤都督还是个巾帼不让须眉的女中豪杰,凤英城主煳涂一时,但是教导出了你这样的女儿,也算泉下有灵了。”方囝说道,恋恋不舍地松开手。

  “副城主说笑了。”凤媛扯了扯嘴角,手指捏紧了,犹豫再三,再次松开。

  没有想到他竟然已经回去了。

  “不知道苏河城主什么时候回来?”

  “家主一向随性,待他想回来了,自然就会回来了。”方囝将手被在身后,虚抓了抓,接着说道:“凤都督难得回城一趟,今晚设宴款待,都督一定要给这个面子。”

  凤媛再次一笑,走出门的时候还能察觉到对方投注在自己身上的目光。

  方囝好色,果真不假。

  连傀儡大师都能入他的眼,对着满脸疙瘩的女人还能满脸深情,完全不像作假,这个男人,不仅好色,还野心勃勃。

  “我只帮她这一次,以后如何,都不要来找我了。”夜色里,女人冷冷地低声说道。

  时间真是打磨人的东西,如今的凤媛已经完全不再是那日冲动无措的女人了。

  不过心狠手辣还是一如既往。

  “知道了。”余回心不在焉地回答了一句,贴着台阶后的墙根。

  城主府如今虽然没有什么人,但是到处漂浮着游离的禁制,相比有头脑的侍卫来说,这些禁制更加霸道强悍。

  凤媛冷冷地哼了一声,身后察觉到那道灼热的视线,她转过身去,果然看见方囝那厮正站在正门前对着她招手。

  他笑眯眯的,像是个无害的招财猫。

  “我走了,你们小心一点,不要闹出什么动静来。”她回头状若看天色。

  这一日还不错,天上的月亮又圆又大,还有无数的天星,明日定然是个大好晴天。

  方囝站得远,她又刻意放低了声音,是以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

  只不过,明明说好了是宴请,她包得这般严实做什么?

  他微微蹙眉,显示了他的不悦,蛮荒大陆果然是个未开化的穷乡僻壤,连这里的女人都这般不解风情。

  凤媛走到他的身边,仿佛没有察觉到他的情绪,对着他扬起了一个知礼又恪守的笑容。

  方囝眼睛里闪过一丝惊艳,被她揽着手臂往里头去了。

  余回贴着墙根,听了一会儿,探身看了一眼,白惨惨的月光将这一片寂寂无人的城主府照得如同白昼。

  你往那边,我这边,咱们分头行动……

  余回回头对着林福做了手势,林福点点头,往另一个方向快速猫了过去。

  见他变成了黑点消失,余回方才吐了一口气,往截然相反的地方去了。

  也不知道程清河藏在了哪里,只好一点一点找过去了,好在府里没有什么人。

  但是很快他就会发现,这些神出鬼没的禁制,让他感觉到处都站满了人。

  “小丫头,吾看你还是放弃罢?”地牢里,迦叶最终还是忍不住说道。

  程清河将玄剑做锯子,伸在铁链的圈子使劲磨,这玄铁太硬了,若是用蛮力相击,怕是会立马折了。

  一时之间这静谧的空间之中响起了锯链子的咯吱咯吱声,听得人莫名牙酸。

  好在玄剑身被涂上那些液化的灵根之后,变得更加坚硬,等闲不会磕坏了。

  “放弃?要是清河会这般轻言放弃,现在就不会站在这里了。”她喘了一口气,抹了额头上密密麻麻的汗。

  她转世了那么多次,即便这一次还是败在那人的手里,也不过是重来一次。

  她无当的字典里,就没有放弃这个词。

  铁链与剑身相交之处,已然浮起了一层细粉,她伏身一吹,看见那铁链的内侧已然出现一个细缝。

  她一喜,看来这么做是有效的。

  只是,这么粗壮的一条,她得持续奋战多久?

  她摸了摸小腹,自己不能在这里耗得太久,想着,她的目光撇向了迦叶的琵琶骨。

  在不知不觉之中,那头顶怒放的昙花之中落下了一小滴凝液,滴落在天火之中,发出了淡不可闻的轻哧声。

  余回站在一大块圆形空地上,用自己的剑深深地刺入下去,锵地一声,入地三分,刚想拔剑,他咦了一声。

  因为,那剑,牢牢粘住了。

  难道这底下真有什么玄机?他凝眉思索了片刻,这圆形的四面都被两米高的墙围住了,他方才在外面走直线,却一直在绕圈。

  不知道的还以为自己遇上了鬼打墙,但是好在他懂一些阵法,最终抵达了这处,虽然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怎么进来的。

  就在他蹲下来打量的时候,耳后一道破空声陡然响起,嗖地一声,速度极快,光听声音便叫人头皮发麻。

  余回背嵴一凉,连忙伏地一趴,只见一道滋着红光的光刃贴着他的头皮划过,嘭地一声撞在了对面的墙上,留下了一道巨大的凹陷。

  他连忙爬起来回头看去,没等他看清楚到底是什么,又陡然见一道细长的红刃翻转着朝他飙飞过来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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