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司马长风猜测的那般,弄月先前与兄长谈不拢复仇计划,便决定自己一人报仇。或许不算一个人,他身边还有无忧宫主。
无忧宫主是半天月的红粉知己,当年因爱慕半天月,又对其十分痴心,这才得到半天月一定的信任,从而将弄月交给她抚养。半天月心中却另有所爱,可惜他的所爱早另嫁他人,后来与欧阳飞鹰合谋屠戮了司马一家三十余口,蓉妹子――司马夫人也没能活。说他心狠,他却又念着这段情,为此练了金佛不坏之身,从而不近女色,为此无忧宫主岂能不伤心。
当无忧宫主从他手中接过弄月时,一切便悄然改变了。
无忧宫主将全部心神都投注在弄月身上,谁都不能怀疑她的感情,但她却一直隐瞒着司马家灭口真相。当弄月得到神秘信件,并确认的时候,除了对半天月的恨,亦有对无忧宫主的怨。他怨无忧宫主这个娘一直瞒着他,让他毫无知觉的帮助仇人谋划做事,更觉得自己在无忧宫主心中分量太轻,十五年的母子之情却敌不过她对半天月的一厢情愿。
无忧宫主自然看得出他近来的疏离冷淡,心中苦涩,她并未辩解,只是抛弃了先前的那份犹豫担心,全心支持他报仇。无忧宫主早对半天月失望,相较而言,如今她不再奢望爱情,儿子才是她的一切。
母子两人商议之后,定下计策。
弄月从上官燕处抢得玉玺,立刻献给半天月,并提议道:“我听闻这玉玺之中另有玄机,欧阳城主百般谋夺玉玺,只怕不是像他说的那般简单。教主,弄月有一计,不如给欧阳城主一枚假玉玺,暂时稳住他,再刺探出玉玺中的秘密,到时候教主得此宝物,岂不更妙!”
“好!这主意不错。”这番话正合半天月心意。
一切都按照弄月设计的顺利进行。
欧阳飞鹰得了玉玺,大喜,关在密室中开始参悟玉玺的秘密,结果这一看,却让他大惊失色――玉玺是假的!当初为了防范,玉玺上有特殊的记号,可这枚玉玺全然没有,说明是仿造的!
欧阳飞鹰大怒:“半天月!”
欧阳飞鹰笃定是半天月起了异心,想独吞玉玺,但他心知主动找上门定然落于下风。何况半天月武功高,金佛不坏之身寻不到窍门根本破不了防御,他觉得该找个帮手。这时的欧阳飞鹰才发现,女神龙、鬼见愁都不见了,当查到两人去处是十里坡,大惊,立刻命人去拦截,不愿让丁雪莲被发现。可惜为时已晚。
弄月迟迟不见欧阳飞鹰动静,皱眉的同时又关注起神月教总坛。
早先他还准备了后续计划,他在玉玺上下了无毒之毒,半天月得了玉玺定然每日把玩,试图参透其中秘密,定然会中毒。半天月果然中毒,但其功力高深,压制了毒性,并从毒性判断毒乃弄月所下,立刻寻上门来。弄月早有准备,布下困阵,试图将其拖至毒发身亡,不料半天月狡猾之至,竟避开了阵法,先去将无忧宫主掳在手中,用以胁迫弄月。
“娘!”一见无忧宫主落入半天月之手,面色发白,冷汗直冒,便知已是受伤。十五年母子感情不是作假,弄月再狠毒,对无忧宫主却是真心待为母亲,立时心头一乱。
“风儿,别管我。”无忧宫主心知到了此时,双方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哪里肯拖累弄月,牙一咬,不顾后果就朝半天月反抗。
“找死!”半天月一掌派在其心口。
“风儿,快走!快走!”无忧宫主豁出性命不要,死缠着半天月。
弄月哪里能留她独自受苦,手中阴阳扇一扬,淬毒的暗器飞去,又招出春风得意宫的侍女摆出剑阵,围攻半天月。若在以前,这些人合起来也不够半天月两招,但如今半天月中毒,终究受了些影响,有侍女们拖着,弄月抢过无忧宫主,连连发出暗器,迅速遁逃。
半天月拔出龙魂刀,一刀就挥开了所有侍女,下一刀直直劈向弄月后背,人紧跟着追了上来。
弄月后背一痛,却不敢停,从怀中摸出一只盒子,猛地朝相反方向一掷,大喊道:“这是千年冰蚕丝,正好可以解你身上之毒!”
随着话音,半天月没再追弄月,而是去接那只盒子。千年冰蚕丝乃是无忧宫主的宝物,能解很多毒性,便是龙魂凤血剑的刀气亦能压制几分,此番半天月寻上春风得意宫,之所以先去掳劫无忧宫主,不仅仅是辖制弄月,更是为这千年冰蚕丝。然而无忧死活不肯交出,没想到竟是给了弄月!
弄月带着重伤的无忧宫主,直奔城外欧阳山庄。
半途中,正好遇着准备去找他的司马长风,一同返回了山庄。
这时上官燕等人正震惊于明日双腿痊愈,紧接着丁雪莲等人犹如对自家孩子似的欢喜,连声恭贺玉竹夫人。上官燕虽对此尚有疑惑,但显然不是询问时机,便没多言,她心下又担心司马长风,正欲安顿了父母再去寻,却见司马长风又返回了。
“赛华佗,快救救我弟弟!”此时司马长风抱着重伤昏迷面白如纸的无忧宫主,但他的注意力全都落在一旁的弄月身上。
弄月乍看没什么不妥,可细看就能看出他脚步虚浮,地上溅落滴有血迹。在弄月背后有一道三寸来长的刀痕,并未见骨,却因乃是龙魂刀所伤,刀气难以拔除,伤口不能愈合,这一路疾奔而来,饶是弄月已吞服过药丸,仍是觉得失血过多,头晕目眩。
“凌风?怎么会伤成这样?”丁雪莲早前在十里坡与弄月打过照面,丁雪莲一眼就认出弄月身份。先前弄月为夺玉玺对上官燕下毒,丁雪莲十分恼恨,觉得弄月此人为达目的不折手段,可到底是世交之子,小时候看着他们玩闹,也怜惜他们兄弟俩的遭遇,今见弄月这般受伤,良善怜爱之心占了上风。
“凌风被半天月用龙魂刀伤了。”司马长风说着已进了屋内,将无忧宫主放置在床榻上。
“赛华佗,你的腿……”弄月突然发现欧阳明日是站立的,震惊溢于言表。
明日挥开众人,并无任何条件就为无忧宫主诊治,片刻后收回天机金线。
“如何?”弄月紧张追问。
“伤得很重,伤及肺腑经脉,仅剩一口气在。”话音一转,却道:“不难治。”
弄月大松一口气,知道赛华佗医治不宜打搅,便与众人退了出去。临出门前,弄月狐疑的看了一眼仍旧留在屋内的白衣男子,猜测其身份。
半个时辰后,房门开启。
明日对弄月说道:“无忧宫主伤的太重,虽无性命之忧,却要仔细养伤一段时日,我会开好药方,你照方煎药。另外,无忧宫主痊愈后,怕是会武功尽失。”
弄月一愣,紧接着长叹:“娘都是为了我。没了武功不要紧,只要她好好儿的,我再也不能失去任何亲人了。”
这时司马长风提醒弄月的伤,请明日再出手。
桃朔白闻言并不赞同,方才医治无忧宫主已耗费了一番内力心神,弄月的伤又不紧迫,何须急在一时。但他没贸然开口,想着明日或许另有打算,当弄月出现时他就发现明日对其颇为关注。
原著中这二人几番交手试探,遂成知己。
果然听见明日说道:“听闻弄月公子精通阵法,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我正有心请教。”
弄月闻之一笑,亦早有与其一争高下之心,当即便说:“既如此,你我各出三题,破一题,你便为我医治一次。”
“甚好!”
随后的日子,明日一边为无忧宫主医治,一边与弄月相斗。弄月出了三题皆被明日所破,但明日所出的三题,最后一道下棋,弄月却是输了一步。依照约定,明日为弄月治了三次伤,虽不曾将龙魂刀的伤彻底治好,但最后给了一瓶丸药,倒能保证弄月无碍。
桃朔白见明日兴致正浓,也不打搅他。明日自幼跟随边疆老人长大,性子孤傲,能得一知己切磋着实是幸事。
无忧宫主已醒转,虽失去了武功,可她还擅长阵法用毒,并非没有自保之力。再者,此番因祸得福,化解了之前与弄月母子间的芥蒂,在看她来是完全值得的。
弄月放心下来,又筹谋着报仇之事。
桃朔白此时却提醒明日:“玉竹夫人与上官夫妇等人留在此处并不妥当,万一出了差池落入半天月或欧阳城主之手,便是软肋。依我之意,不如寻一处隐蔽之地,暂且让他们隐居,待四方城纷争落幕,再相寻团聚。”
“你可知哪里合适?”明日想了想,也赞同他的看法。
“沙漠之甍。”
“沙漠之甍?半天月曾在那里设置陷阱,对于那处的出入通道十分清楚,并不保险。”明日疑问。
“我可以布阵,将沙漠之甍遮蔽,斩断通路,外人难寻。沙漠之内亦是一方世外桃源,多备些米粮,不失为一处安身之所。”顿了顿,又说:“如今司马长风与弄月要找半天月报仇,而欧阳城主只怕还盯着上官燕,你确定不去见他?便是不见,若他城主之位丢失,你可会相助?”
明日一怔,细思之后,淡淡说道:“相见之后许会看在血脉亲缘的份儿上心软,倒不如不见。上官燕与司马长风都欠我的一个条件,但凡我开口,总能保他一命。至于你说的城主之位却是何缘故?”
“当年你们共有四家,如今欧阳、上官、司马三家的后辈都出现了,那皇甫家呢?上官燕携带着玉玺来到四方城,除了寻找母亲,又是因着何等目的?”
“皇甫仁和!”明日何等聪明,先时不过被诸多杂事占据心神,此时略一想,立刻通透。“若如此说来,送来神秘书信之人应该就是皇甫仁和!”
能知晓那般多的秘事,可见势力不小,明日一时心生警惕。
“赛华佗与我所想一致。”弄月与司马长风、上官燕一同行来,刚好听到他们后面那句话。弄月想着若皇甫仁和有如此势力,倒可以联合起来,上官燕则单纯的希望找到少主,将玉玺归还。
明日见他们都来了,便将为几家长辈先行隐居一事说了。
“如此也好,减我等后顾之忧。”弄月几人都很赞同。
“我去找生伯。”司马长风原本早些时日就去寻过生伯,可住了十几年的山中小屋已没了生伯踪影,他猜着生伯定是被半天月囚禁了。
“我与你同去。”上官燕不放心他独闯神月教。
弄月如今伤势未曾痊愈,但他也不放在心上,便对二人说:“我就不跟着去拖后腿了。我手边尚有几个人可用,倒是可以查找一番少主踪迹。”
上官燕知道弄月虽想报仇,却暂时不会对少主不利,便没反对。
“我同去。”明日想到生伯是自己舅舅,虽从未见过面,可看在母亲以及血缘的面上,也该出一份力。另外,他也有些不放心盈盈。
当下几人说定,各自行事。
桃朔白并未和明日同行,而是去了沙漠之甍先行布置,反正依照明日如今的武功,哪怕没半天月奸诈,保命逃跑绝对没问题。桃朔白先在沙漠之甍内四处查探一番,确认并无人迹,那些危险的动物都在高山深谷,只要在住的地方再设一套小阵法即可确保安全。
出来时,他在山壁间的出入暗道叠加了一个小阵,凭玉符出入,若无玉符一旦进来就会鬼打墙,最终再转出去。玉竹夫人等人都是常人,到时候一人一枚玉符,拿各人的血一祭练,与他们每人气息相连,到时候便是玉符被旁人拾去也无用。
忙完这些,他并未第一时间返回山庄,而是去了城里。
搜寻到臭豆腐的位置,见他正陪着欧阳盈盈逛街买东西,两人仍旧时不时的斗嘴,却是别样轻松快乐。他寻踪而去,假做不经意与对方相遇。
臭豆腐果然没起疑,猛然见到许久未见的桃朔白十分高兴,离得老远都在伸手招呼:“桃公子!桃公子是我,臭豆腐啊!”
桃朔白这才朝对方走去。
欧阳盈盈突然见到如此神采菲然的白衣公子,直直看了好几眼,嘴里还嘟囔着夸赞惊叹的话。她的神态都很自然,落落大方,臭豆腐也不以为意,甚至颇为赞同她的话。欧阳盈盈撞撞臭豆腐的胳膊,小声问道:“他是谁呀?”
臭豆腐忙为两人介绍:“这是欧阳盈盈,这位是桃朔白桃公子。桃公子是游玩至此,我们两三个月前认识的,本来还打算领着桃公子好好儿逛逛这四方城呢,谁知后来去客栈找桃公子,客栈的人说公子早就退房了。”
桃朔白略带歉意:“抱歉,我本来住在客栈中,后来赛华佗邀请我去山庄做客,我便退房了。”
“原来你和赛华佗在一起呀,知道你无事就好。”臭豆腐原来担心他出了什么事,见到他安然无恙自然十分开心。
“对了,前些时候你问过我一件事,现今你的事处理好了吗?”桃朔白问。
“都办好了,很顺利,多亏了桃公子帮我出主意,可是帮了我大忙。”臭豆腐如今最犯愁的就是自己身份的事,他旁敲侧击试探过老爹,老爹总是守口如瓶不肯透露丝毫。他最近总觉得心神不宁,又总瞧不见女神龙鬼见愁这些人,已打算寻个老爹空闲的日子就把自身的梦境吐露一部分,起码让老爹将妻女重新安置妥当。
桃朔白突然说道:“我的朋友很少,你这样的朋友还是头一个,可否去你家做客?你先前不是要请我品尝自家做的豆腐么?”
“这是当然,我说话算数的!桃公子若是有空,我肯定好好儿招待,不是我夸,我家的豆腐是四方城最好的。”臭豆腐一面说着各种豆腐制品,豆腐菜肴,一面领着桃朔白和欧阳盈盈回家。
到家时,邱老爹正在做豆腐。
“这位公子是……”邱老爹只觉得桃朔白身姿轻盈,双脚落地无声,本该是功夫高绝之人,偏生看不出丝毫武者的气。邱老爹顿时极为警惕,只有武功高到一定境界返璞归真方可如此,尽管从年岁上不认为桃朔白有如此造诣,但小心驶得万年船。
若是愿意,桃朔白可以做出寻常人的伪装,但他特意来臭豆腐家,就是为打草惊蛇,否则等玉竹夫人等人进入沙漠之甍,上官燕几个却还未寻到少主,半天月欧阳飞鹰却可能先一步寻到邱老爹妻女……
他不算是个悲天悯人的性子,只因臭豆腐十分热心善良,是他朋友,他不想见到对方伤心罢了。况且,早日寻出少主,四家恩怨就早一日了解,对明日而言亦是好事。
“爹,这是我前些时候和你说过的桃公子,今天意外在街上遇见了,我请他来家里做客。桃公子很想尝尝咱们家的豆腐,正好爹煮了豆花儿,桃公子可以趁热尝一碗。”臭豆腐说着去拿碗。
“去去去,你去招待客人,我来。”邱老爹将他赶出厨房,目光不着痕迹的又看了桃朔白一眼,摸不清对方身份底细和目的。又看到欧阳盈盈,心下一叹。他早就和臭豆腐说了,不要去高攀公主,臭豆腐就是不肯听,那欧阳盈盈也总来找臭豆腐,若有一天臭豆腐身份揭晓……
臭豆腐可不知道邱老爹此刻的心情,热情的引着三人入内。
欧阳盈盈和臭豆腐一样都是热闹人,嘴里叽叽呱呱一刻不停,桃朔白就安静的坐在一旁,听着他们两人或是斗嘴打趣,或是说着城中大事小情,倒也有趣。邱老爹端来四碗豆花儿,臭豆腐先给盈盈端了一碗,第二碗给桃朔白,丫鬟小喜自己端了一碗,臭豆腐也坐在盈盈旁边吃一碗。
邱老爹做的是咸豆花儿,豆花儿雪白滑嫩,上面淋了少许香油、酱油,撒了脆香花生米、虾皮、香菜葱花等,色香味俱全。
桃朔白细细品了一碗,着实不错。
桃朔白没有多待,回到山庄时明日一行早已回来,也顺利救出了生伯。生伯只是被关了起来,并没受什么苦,而半天月没料到明日会去救人,且武功竟在他之上,大惊之下哪里还顾得生伯。半天月前些时候中毒,花费数日才用千年冰蚕丝祛毒成功。半天月不知司马兄弟早得知灭门真相,还以为弄月设计他是看中了玉玺中的宝藏,本还打算用生伯胁迫司马长风杀弄月,现在手中没了筹码,事情又明显出了变故,半天月思来想去,去寻欧阳飞鹰合作。
欧阳飞鹰正愁怎么取回玉玺,谁知半天月主动送上门。
二人最终商定,合力对付上官燕司马长风几人,事后一起破解玉玺秘密,宝藏二人平分。嘴上如此说,但只有暂时合作是真,事后分宝藏……两人一样都想独吞。
这时的桃朔白却对明日提起邱老爹:“邱老爹在四方城开了豆腐铺子,做了十来年,很有些名声,我却觉得他像一个人。”
“像谁?”明日觉得他不会无缘无故提起个陌生人。
“玉面诸葛,沈耀。这沈耀在十五年前便彻底没了踪迹,好似和他的家人也没联系,不少人都说沈耀死了。我观那邱老爹功夫在身,还不低,却故意隐藏着不显露,又低调着做豆腐生意,岂非古怪?”桃朔白这是有心捅出臭豆腐身世。
“十五年前失踪的?”明日对这个时间段很敏感,邱老爹出现在四方城也是十五年,若邱老爹真是沈耀……想必能让沈耀隐姓埋名,绝非小事。他又根据桃朔白对臭豆腐的形容,仔细推敲一番,猛然惊道:“难道臭豆腐就是皇甫仁和?!”
桃朔白直视明日:“我观臭豆腐其人,命数非凡,身份贵重,且有帝王之相。”
明日如何不懂他话里的意思,这不仅是说明臭豆腐乃皇甫仁和,更是在暗示他,欧阳飞鹰将会失败,城主之位将会变更。父亲啊,未曾谋面的父亲,哪怕曾经无情的将他抛弃,仅仅是这个身份,就让他无法冷漠视之。
然而明日的命运变了,心态与看法乃至行事都发生了变化,他已不再强行父亲来弥补亲情。
“你说欧阳盈盈和臭豆腐在一起?”明日的注意力转移到有过一面之缘的妹妹身上,虽是桃朔白顺口一提,他却觉得事情不那么简单。
桃朔白道:“他二人两心相印。”
明日眉头一皱,暗道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