狭小而黑暗的木板间,她能听见自己急促的喘息声,在逼仄的空间里不断回转,还有一声接一声的心跳,怦怦怦、怦怦怦……宛如擂鼓声鸣……
面前的那扇门很薄,脆弱又不够隔音,她突然很害怕外面的人会听见,于是死死捂住自己的嘴巴,大口地调整着自己的呼吸,终于,那喘息声显得弱了下来,可门外的声音却越发清晰起来。
“求求你!不要杀了我!我还有个女儿,她还小……”
“啊……你……啊……”
终于,在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喊和惨叫声后,一切仿佛都沉寂了下来。她感到自己的脸上和手上已经全是泪水,可依旧死死捂住嘴巴,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曾经有个人告诉过她,如果遇到危险就躲到这个衣柜里,然后赶快给他打电话。是啊,她应该给他打电话,他一定能救她,可电话在哪里……电话呢……
门外依旧只剩悉悉索索的声音,她尝试着挪动会儿身子,面前那扇衣柜门却突然吱呀地缓缓开了条缝,混着尘埃的光线浅浅地透了进来……她捂着嘴巴不断发抖,确定那门不是从外面被拉开后,终于还是忍不住,猫着腰慢慢蹭了过去,颤颤巍巍地朝那缝隙外看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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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悠闲惬意的周末,阳光灿烂,暖风宜人,非常适合逛街、约会以及……睡觉。
秦少爷今天又起晚了,起晚的人以后没有早饭吃。
这是苏林庭用十分抱歉的表情告诉他的,彼时秦悦才从被窝里钻出来,正舒服地伸着懒腰,准备像前两天一样溜达到厨房,用全麦面包夹上起司,再煮一杯咖啡,吃顿悠闲的早餐。
苏家父女作息时间非常规律,无论是否休假,早上7点一定会起床,通常他起床时家里已经空无一人,这让他感到非常自在,简直是爽翻了,于是觉得,一个月期限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
可逍遥日子才过了两天,就面临着要饿肚子的悲惨状况。见他揉着尚还惺忪的睡眼,露出如遭雷击的表情,苏林庭继续笑呵呵地告诉他:这自家女儿的决定,她说既然在她家住,就得配合她家的规矩,她没有义务给每天睡到日上三竿的人留早餐。
秦悦当然不干,立即冲下床就去找苏然然理论。
苏然然刚晨跑完,正坐在靠阳台的圆桌旁看书,脸上还留着运动后的红润,一身简单干净的白T恤,捧着书沐在身后透过来的阳光中。秦悦突然觉得这么比起来,自己确实是显得挺颓废的。
他于是先气势汹汹地在厨房转了一圈,发现果然没有面包的踪影,于是抱着胸站在她面前,恶狠狠地说:“我的早饭呢!”
苏然然眼皮也不抬,一边翻动书页一边说:“既然起晚了,没赶上早饭就自己去做,我们可不是你家的保姆。”
秦悦火大,一掌拍在她面前的桌子上,弯下腰朝她逼近:“我爸可是付了不少生活费的!你们就这么虐待我。”
苏然然终于抬眼瞅着他,道:“没错,而且他还说过,生活费给不给你,是由我来决定!”
秦悦快被气疯了,以往只有自己仗势欺人耍别人,哪有别人耍他玩的份儿。现在可好,竟落得个寄人篱下,吃人嘴短的地步,于是他伸出右手在她面前一摊:“给钱!我自己出去买!”
苏然然拒绝地十分理所当然:“秦伯伯交代过,你要出门时一定不能让你身上有钱,不然肯定又会出去胡混。”
她始终神情自若、语气平淡,秦悦一肚子火发不出来,闷着头想了想,突然又挑起个笑容,用吊儿郎当的语气说:“你信不信,我秦悦就算没钱也能吃上饭……”
苏然然从不回答这种毫无依据的假设性问题,于是低头专心看书,再也懒得搭理他。
余光好像瞥见那人进屋换了身衣服出门,过了将近一个小时后,她听见门铃声响,只得放下书去开门。
秦悦斜斜靠在门框旁,举起个包装精美的小蛋糕盒晃了晃,然后走进门搁在她看书的那张圆桌上,说:“这蛋糕味道不错,带回来给你尝尝鲜。怎么样,是不是很羞愧,觉得应该对我好点。”
苏然然这才发现他今天穿得十分风骚,倒是衬得宽肩窄臀,那张脸也越显得妖孽。她又瞥了眼那一看就不便宜的蛋糕盒子,再度把目光转回秦悦身上,问:“你去卖身了?”
秦悦正坐下拿起杯子喝水,闻言差点喷出来,转过头狠狠瞪她一眼:“我秦少爷需要为了一顿饭去卖身,人家卖给我还差不多。”
他又从衣兜里掏出一张折叠的便签纸来,随意甩在桌上,苏然然瞥了一眼,发现上面写的一个电话号码,字迹很清秀,一看就是女人写的。
苏然然对这方面一向没什么好奇心,不过某人却憋不住,一股脑全讲了出来。
话说秦悦出了门,专门找了家自己以前经常去的高档咖啡厅,随意扫了一圈就锁定了目标,
靠窗的四人座里单独坐着一个穿洋装的年轻女人,身旁放着C家小包,一看就是家境殷实的富家女。
他于是挺直腰板走过去,拉开椅子,嗓音温柔地问:“这里有人吗?”女人抬起头,见眼前的男人面容英俊,身材姣好,衣服一看便知是高级货,心跳忍不住就快了两拍,垂了眸略带矜持地摇了摇头。
秦悦十分大方地坐了下来,突然凑近她的脸,噙着笑说:“我和我朋友打赌,能不能猜出你喝得这杯咖啡是什么?你能帮帮忙,让我赢吗?”
女人被这笑容迷了眼,心神一阵荡漾,刚点了点头,秦悦已经伸手拿过她的杯子,轻轻抿了一口,然后笑着说:“牙买加蓝山,你加了甜度……”
女人的脸腾地红了起来,一时眼睛也不知道该往哪搁,只轻声道:“你好厉害,猜对了。”
秦悦将咖啡杯推回去,靠回椅背上,说:“这家的咖啡我喝过很多次,只要尝过就不会错。”他犹豫了会儿,似乎露出不舍地表情说:“我能多坐一会儿吗?”
那女人自是求之不得,秦悦摆摆手招呼来服务生,又点了一杯咖啡和几块蛋糕,然后与她边吃边聊,他言语风趣、谈吐有致,让那女人只觉得这顿饭时间太短,舍不得结束。
秦悦吃喝完毕,这才装作回头一看,叫道:“遭了!”然后,又转头露出个苦笑说:“我那群狐朋狗友,眼看输了赌局,把我的外套皮夹都一起拿走了。”
女人连忙摆着手说:“没关系,这也没多少钱,我来帮你付。”
秦悦显得十分愧疚,说:“这怎么行,怎么能让你付钱。”他低头思考了下,又说:“要不这样,你留个电话给我,下次我回请你一顿。”
那女人听得一阵雀跃,甚至猜测这是他故意要电话的一种手段,于是愉快地付了账,又写了电话递过去,临走还让秦悦打包了没吃完的一块蛋糕。
苏然然挖着蛋糕听完了这个蹭吃蹭喝的故事,放下勺子,做了最后结论:“你如果去吃软饭,也应该是一把好手。”
秦悦轻哼一声,朝那边扬了扬下巴说:“这叫男性魅力,懂不懂!”他见苏然然依旧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只得挫败地摆了摆手,说:“算了,你不懂,你就是个瞎子!”
他站起身,把纸条扔进垃圾桶,然后走到阳台点了根烟,靠在栏杆上,透过袅袅而升的烟雾,歪着头看坐在这边的苏然然。
苏然然吃完了蛋糕,依旧靠在桌子旁看书,除了偶尔翻动书页,好像连姿势都没变过。
她背脊挺得笔直,下巴和脖颈勾出漂亮的弧线,睫毛在阳光下微微颤动。秦悦突然生出些好奇,想看她到底能把这个姿势坚持多久,于是他就这么站在阳台上看着她,直到自己都累得换了几个姿势,苏然然还是目光专注、一动未动。
他觉得这人好像做什么都是一板一眼,认真又专注,和自己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就是不知道是不是在某些时刻,她也会是这个表情……
秦悦猛地回神,被自己刚才的念头吓了一跳,他转了个身望着窗外的,暗骂自己真是不正经习惯了,对着这么块木头也能引出遐思。
他抽完烟,在屋里无聊地转了几圈,以往一个人还不觉得,现在明明有两个人却这么安静,实在是太过憋闷。虽然明知道这人很难撩,还是忍不住想去逗她说话,于是痞痞笑着凑到她脸旁说:“这么无聊,不如我们两个做点刺激的事好吗?”
他已经做好了会被无情嘲讽的准备,谁知道苏然然阖上书页,认真地回:“好啊!”
这下轮到秦悦大跌眼镜了。眼看他露出一副见了鬼的表情瞪着她,苏然然指了指楼上的房间,说:“去那里,你敢吗?”
她指得正是那间她说不能进去,不然会后悔的神秘房间,秦悦已经琢磨了几天,那房里到底会是什么东西,眼看就要得知真相,差点就要答应下来。却又感到有些吓人,这屋子里可住着两个科学怪人,谁知道里面会不会藏了什么生化武器之类的东西,他进去可就出不来了……
正当他矛盾煎熬时,苏然然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她接起来脸色立即就变了:“什么?又有尸体,还是一样的死法吗?好,我马上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