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鲤荷花屏风后面依稀映出了一道影子,苏晚站在屋子里神色复杂,她当初可以不在乎名节,但她却是忘记了苏容语内心深处是不是也与她一样不在乎名节?
是时间太短了,也是时间太紧了,江陵府尹,对她而言就是一座不可逾越的大山,她根本就不知道要用什么法子才能让那座大山退步。
苏容语的动作一滞,然后她便继续用棉布擦着身体,“不怪,姐姐知道,我的日后,你也已经想好,对吗?”
苏容语说的是真话,只是苏晚有苏晚的计划,她也有她的计划,“晚晚,是我想见陈良,所以才会同意,无论他对你说什么,你都不要往心里去,懂么?”
“这个世界上,最没有资格说晚晚的,就是陈良。”
苏容语起身,浴桶里面的水哗哗作响。
苏晚默然,等苏容语从屏风后面出来这才开口,“姐姐留在苏记可好?”
苏容语缩在袖子里的手指轻轻一颤,然后她便展颜一笑,“好啊,只是如今的苏记太小了,晚晚就不怕姐姐瞧不上眼吗?”
“若是姐姐留下,晚晚自然会让苏记成为这宁城甚至江陵府首屈一指的店面!”苏晚挺直了胸膛,神色之中满是自信。
“好啊,那姐姐留下,一个月,苏记入驻江陵府,晚晚做的到吗?”
苏晚垂眸,半晌咬了咬唇,坚定的说出了一个字:“能!”
很困难,一个月,她连占据宁城都没有法子做到,但只要是苏容语说的她就会去做,无论那件事情多么的困难。
“不要借助陈家。”
苏容语轻声说道,“晚晚,我想睡会儿。”
“好,姐姐休息,晚些时候。我送食物来姐姐房间。”
苏晚点点头,然后快步走了出去,将门轻轻关上,脸上的笑容便消失了。她抬手捏了捏眉心,大脑快速的转动着,要用什么法子才能在一个月之内在江陵府站稳脚跟呢?
她又要用什么去敲开江陵府商界的大门?
苏晚一心想着事情,所以也没有看路,甚至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来到了楼下。直到撞在了一个人的身上她这才陡然回神。
啪嗒――
糕点掉在地上彻底的散了,苏晚被吓了一跳,“抱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她抬眸看着眼前的男人,此时心中只有一个想法――好高啊。
她大概也只是到他胸口下面一点的位置,而且男人身材壮硕,穿着一件粗布黑衣,跟一头熊一样,视觉的冲击还是挺大的。
“点心都弄脏了。客人,是我的疏忽,希望您不要介意。”苏晚连忙说道,伸手让一个伙计过来,“按照点心的模样再给这位客人来一份,另外多奉送半斤,就当赔罪。”
“不用了,小苏掌柜,我是故意撞你的。”
大汉瓮声瓮气的道。
苏晚微微一愣,有些诧异的看着他。
“喂。你这人怎么……”
“没事了,你去招呼别人吧。”
苏晚摆手制止了那人继续说下去,“将这里打扫干净……这位先生,外面请。”
她伸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大汉点了点头,迈开步子就走了出去。
“掌柜的,我看他来者不善啊。”
“没事的,苏记的门口,他也不敢乱来。”
苏晚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收拾一下。日后若是遇到这种事情也切记不可鲁莽冲动。咱们苏记的名号就是这些人撑起来的,一黑顶十米分。”
苏晚交代完就走了出去,“阁下找我有事?”
“小苏掌柜,名不虚传,我这里有一个单子,不知小苏掌柜接不接?”
大汉声音粗犷,却偏偏学那些文人咬文嚼字,语气倒是古怪的很。
苏晚抿唇一笑,“阁下家的主子为何不亲自过来?”
大汉一愣,然后笑道,“小苏掌柜离开,主子吩咐,他不便过来,所以便让我来一趟,主子吩咐,若是小苏掌柜傲慢无礼,那么苏记也就没有在宁城存在的必要了。”
“哦?看到您家的主子来头很大啊,我苏记店小,还请先生回去转告另主子,他的生意,我苏记无福接受。”
“小苏掌柜不听听到底是何事吗?或许这对于苏记来说,是鲤鱼跃龙门的一个机会。”
“机会我自然去找,君子不受嗟来之食,我苏晚虽不是君子,但好歹也还有那么一丁点尊严,不管何事,我苏记不接。”苏晚笑道,“先生请吧。”
她的语气虽然客气,但态度却十分明了:您是大人物,既然瞧不上我们苏记,那又何苦过来?宁城那么多的店,总有一款适合您,您将我当成蝼蚁,那我也便不会将您当成什么贵客,咱们各走各的,谁都不得罪谁。
大汉也不生气,朝着苏晚一抱拳,“告辞。”
十分洒脱的扭身就走,这反而让苏晚更加的好奇了,这样的人物可不是那些眼高于顶的贵公子可以拥有的,这是不是就代表着这个大汉的主子真的不见呢?
苏晚摸了摸下巴,然后便不去想了,转身进了店里,等白衣回来后,便将事情跟他说了一次。
“很强壮的大汉……我或许认识。”白衣一边煮茶一边道,“等他主子来了,你细细看看,他的眉心是不是有颗美人痣,眼角有一颗泪痣,都是偏棕色,穿的衣服,不是白色就是淡青色,腰间四块玉佩,银冠束发,嵌着玛瑙的碧绿色簪子。若是如此,不必客气,他敢失礼,就直接让林娇揍人。”
“你认识?”
苏晚一惊,心中也更好奇白衣的身份了,“你还没告诉我,你究竟是什么人。”
“有机会便带你去长陵,到时候自然知道。”白衣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喝吧,解暑的。”
“哦。”苏晚乖乖的捧起了茶杯,“你怎知我会去长陵?”
“即便不去定居,也定会去游玩,朱燕、罗铭,你们的关系不是都不错吗?他们若是邀请,你怎有不去的道理。”白衣解释了一句,“不过就是一句客气话,你想的太多了。”
“是吗?”苏晚觉得奇怪,但终究还是什么都没有问,等杯子里的茶凉了一些,这才一口喝进了肚子里
白衣一边泡茶(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