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围着的人越来越多,乌娜除了一边护住孩子,一边调动火元素将周围空气烘得火烫,让愤怒的群众保持距离以外,竟无计可施。
其实,凭着乌娜的魔法造诣,只要轻轻一挥手,就能把这些人杀得干干净净,可这里是圣彼得堡,出了人命就不是小事情了。更何况,这些人也并不是坏人。
“你们看,这孩子被他们打成这样了……”情急之中,乌娜只得把小库克衣服撩起来,亮出孩子身上被打过的一大片淤青。小库卡眼看这么多人围着自己,哭得声嘶力竭。
“是你打的,就是你刚才打的……”乔奇上蹿下跳,趁乱煽风点火,自己却不敢靠近过来。
“对!就是她打的……你们帮帮我,别让她抢走我的孩子……”小库克她娘也继续哭喊着,即使她眼睛里一滴泪水也没有,也不妨碍围观人群的同情心泛滥。
“她自己生不出孩子,就来抢别人的……这个女人已经抢走了很多人的孩子了……”乔奇继续火上浇油。
市场里毕竟大多数人都不知道小库克的事情,此时听到孩子母亲如此情真意切地求救声,再被乔奇一鼓动,群情激奋之下,都向着乌娜涌了过去,要把那孩子从她手中抢下来,连被活跃的火元素烘得炽热的空气,也挡不住这些人的怒火了。
面对激动的人群,乌娜知道,自己如果再施展魔法的话,说不定真的要弄出人命了。可是她又不甘心就这么把小库卡交还给那个狠心的女人,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如何辩解,只有抱着孩子的双手,仍然坚定。
然而,就在人群马上就要涌到她面前时,奇怪的事情发生了。
以乌娜为中心,一阵狂风沿着市场纵线的方向,像是拨开草丛一样,往两侧呼啸着把人群迫开,连带着把地上的垃圾杂物也都吹得纷纷扬扬。
于是倒地后的叫痛声、惊恐的呼喊声伴随着纷飞的垃圾,充盈着整个市场。
可是就在这样的混乱里,乌娜站着的地方,却一丝风都没有。
而在起风的方向,市场出口的地方,正站着一个乌娜熟悉的身影。
“少爷……”麦蒂姆女孩儿这一刻几乎要哭出来了。
唐纳向着她招了招手。
……
唐纳又一次觉得自己似乎太过疑心了,不过乌娜刚刚晋级,又刚刚拿到那个绝对不能流传出去的魔法模型,就做出这么奇怪的举动,也难怪他要留个心眼了。
不过,在听到小库卡的名字时,唐纳稍稍回忆就想到这个名字的来历。
马车内,小库卡大概是因为刚刚受了惊吓,耗费了太多力气,此时被乌娜抱着已经睡着了。
听完乌娜讲述了前因后果之后,唐纳笑着摇摇头:“以后碰到这种事情,还是跟我说一声吧。”
“嗯……”乌娜小声道。
“说说看,假如你今天把孩子抢出来了,准备怎么办呢?送回蕾拉父母那里去?”唐纳笑吟吟地问:“你不担心那两个人,再去把孩子抢回去吗?”
乌娜表情有些尴尬,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然后等他们抢走了孩子,你再去抢回来?做游戏吗?”唐纳哭笑不得。
“要么……让蕾拉的父母搬到别的地方去?”乌娜低着头,小声道。
唐纳摇了摇头,探出车窗,吩咐车夫往工匠街的方向去。
十几分钟后,马车停在工匠街街口,唐纳下车后没多久就把安德森领了过来――这位造船造桥两项工程的总承包人,这时又赋闲在家了。
唐纳把乌娜喊下马车,道:“来,你告诉他,发生了什么。”
接着,乌娜便将库卡的女人如何伙同外人折磨小库卡,试图以此来要挟钱财的事情,向安德森原原本本地讲了一遍。
安德森越听越心惊,到了最后,不但脸涨得通红,连脖子上的青筋都暴了起来。
等到乌娜说完这些,唐纳才对着安德森道:“库卡在工地上干了那么久,工友们对他的遭遇应该会很同情吧?”
“您放心,我明白的,少说也能召集一百多个人,大家最恨的就是这种事情了!”安德森沉声道。
“小心点,别弄出人命,只要让那两个人在圣彼得堡待不下去就行。”唐纳说到这里,又从乌娜怀中将睡着了的小库卡抱了起来,交到安德森手中:“在那之前,孩子你就先找人帮着带一下。”
“还有……”唐纳掏出魔晶口袋,抓了一把橙晶递给安德森:“别让那些工人们百忙一趟。”
“这怎么行!”安德森正色道:“本来就是您在帮大家的忙!”
“又不是给你的,你客气什么?”唐纳笑道:“马上要秋收了,万一耽误了大家时间。”
安德森犹豫了一下,还是收下了魔晶。
马车离开的时候,安德森一直站了很久,直到马车彻底消失在视线里,才返身走进工匠街。
几天后,一百多位工匠和工人,从工匠街出发,浩浩荡荡地进入临近的杂货市场。
接着,这些人当着市场内所有的人的面,把乔奇和那个波忒恩女人揪了出来,又由阿达向围观的群众,说出了小库卡的身世和这两个人所做的一切。
当听到这个波忒恩女人,不但在男人死后,不管孩子死活,要带着抚恤金跑掉,还在孩子被好心人收养后,抢回孩子,再用折磨孩子的办法,向好心人勒索钱财。市场区的所有人都被激怒了。
假如不是考虑到这里是圣彼得堡,这些人说不定会把这个女人活活撕碎。
即使如此,乔奇和那个女人,也被库卡的工友们狠狠揍了一顿。
乔奇见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已经不可能从这个女人身上捞到什么好处,当天就把她赶了出来。
谁料此后的几天里,那些工友们仍然不甘心,每天都会过来把乔奇的铺子砸上一通。
最终,乔奇也知道自己在圣彼得堡是待不下去了,在几天后的某个晚上,偷偷出逃了。
据他几位邻居说,那一天晚上,附近好几家店铺,都遭了贼。
这时,才有人说出,那个叫乔奇的家伙,最早就是在市场里做贼的。
于是,每个人都说,自己早就知道这个乔奇不是什么好东西了。似乎没有人记得,当乔奇每晚喝了酒在家折磨那个孩子时,他们是怎么视若罔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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