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冀行箴侧头看了她一会儿, 忽地就笑了, 轻声道:“居然骗我。”
阿音当做自己没听见, 紧绷着小脸拼命走着。
不多时, 众人来到了静雪宫,径直往正殿文心殿行去。
此处是郑贤妃的居所, 阿音是头一回来。一进院子便是十几株梅树,随风飘来阵阵花香。
冀行箴见她去看那些梅花, 就在她身侧低声道:“这是移栽过来的。郑贤妃爱花, 所以每隔几个月父皇都会让人往这边来, 移走过季的花, 再移栽过来当季的。”
阿音脚步滞了一瞬, 也压低了声音道:“那她可真是挺受宠的。”
移栽花可是费时费工夫的精细活儿, 而且还费银子。每个季度都要来回折腾这么一趟的话, 只能说,皇上是真的很宠爱郑贤妃。
冀行箴知道阿音虽然年纪小, 却从来都不乱说话, 在她面前就也没遮掩什么, 直截了当地接了她之前那句话,说道:“是。”
阿音又往旁边结了花骨朵的各色花朵看过去。但只略扫了一眼就作罢,没再多理会。
原本去往永安宫的宫女回来禀报的时候只讲了俞家的孩子们会过来,却没说太子也要来。待到冀行箴进了院子后,宫人们就急匆匆往屋里去, 赶紧把这事儿给郑贤妃她们说了。
郑贤妃没有出屋。大皇子还有郑家的姑娘们不得不出来相迎。
大皇子冀符行过礼后笑问冀行箴:“太子殿下怎地有空过来?之前遣了人请殿下来, 殿下还推说没有空闲。”
冀行箴淡笑道:“之前是没空, 毕竟国丈家来了人,我需得陪着表亲。不过贤妃娘娘和大皇兄既是把人都喊了来,我自然也没甚旁事了。”
冀符被他不软不硬地堵了一遭,脸上的笑容丝毫未变,对他做了个“请”的手势邀他进殿。
就在往里走的时候,阿音感觉到有道视线落在自己身上。只是她抬头望过去的时候却没发现有谁在看她。
进屋后俞家的少爷姑娘们一同向郑贤妃行礼。
郑贤妃相貌端庄,气质清冷,微微颔首应了一声后便没了旁的话。倒是大皇子一直在招呼大家落座,还请大家吃茶用点心。
冀行箴不置可否。俞林瑞身为俞家长房长子本想上前言说,被俞林琛拉了一把后就犹豫了下。就这片刻的犹豫功夫,俞林琛上前婉拒了大皇子的好意。
俞林瑞知晓俞林琛是一片好意,毕竟之前他打了郑少爷将两家的关系闹得更僵,这次郑贤妃请了他们来,少不得就是和此事有关。俞林琛出面的话,就降低了他和郑家正面相对的情况。
俞林瑞感激地朝这位堂弟笑了笑。只不过他的笑意还未落下,就听郑家的姑娘们嚷嚷开了。
“呀,这就是俞家的人啊。”
“看着果然不怎么样,凶神恶煞的,不像是好人。”
“就是。哥哥被他们给打得那么重,也没见罪魁祸首怎么着。听说,今儿居然还能来参宴了?当真无耻!可怜我哥哥还在床上躺着呢!”
俞林瑞脸一阵红一阵白,拳头紧握硬生生憋下胸中怒气不曾爆发。
冀行箴目光骤然转冷,正要开口厉声压制住这些嘈杂的声音,谁知这个时候俞家里倒是有人高声开了口。
“你们简直太过分了!怎么能这样随意污蔑人!”俞千雪寒着脸走上前去,冷冷地看着郑家的几位姑娘,怒道:“明明是你们家的少爷先说错了话!”
“我哥哥说什么了?”郑家里的一个圆脸姑娘说道:“当时还有旁人在,在场的人都没听到有什么话,你倒是讲讲,我哥哥到底说什么了!”
俞千雪只不过听父母谈论的时候说起有这么一遭事,但是郑少爷具体讲了什么,她是说不出来的,就冷哼道:“他说的话见不得人,当然不会当着旁人的面说了!”
“哦?那你倒是讲一讲,我哥哥到底说了什么,怎么就‘见不得人’了?”郑家的姑娘不甘示弱,出言讥道。
俞千雪还欲再言,被俞晗低声呵斥:“够了!莫要说了!”
俞千雪没料到大姐竟会凶她,嗤道:“你们不敢说,难不成还不让我说?”
“那你倒是说呀!”郑家姑娘们都嘻嘻哈哈地叫着,“你说给我们听听。”
俞千雪看着她们嘲讽的笑容,还欲辩驳,被自家兄长给拉住了。三少爷俞林铭不顾她的反对硬生生把她给拖到了俞家众人的最末端。
俞晗抿着嘴几不可见地摇了摇头。原来二妹妹是做的这种打算,知道郑家人要为难俞林瑞,所以想要为俞家出头借机在皇后娘娘跟前露脸。
只是她太自以为是,想出来的法子着实太过笨拙。若这事儿真那么容易的话,祖父哪里需要痛打哥哥一顿?还劳烦三夫人亲自往郑家走了一趟?
到底还是年纪小了些。
这个念头刚刚冒出来,俞晗忽地意识到,其实太子殿下和二妹妹是同龄人。
恰在此时,她就听到了太子殿下冷厉的声音。
“倘若贤妃让我们过来是为了说这些话给我们听的话,那可是打错了主意。这件事谁是谁非,大家心里都有数。俞家和郑家既是将此事商议已毕,就休要再随意重提!”
“不过是小孩子的玩笑话罢了。”郑贤妃道:“太子殿下莫要和孩子们计较。”
大皇子上前道:“还望殿下息怒,不过是小孩子的玩笑话罢了。”
这时候郑家那个圆脸的姑娘对冀行箴行了个礼,有些慌张似地说道:“我年纪小,不懂规矩,若是说错话冒犯了太子殿下,还望殿下不要介意。”
她约莫七八岁大小,本就相貌生得不错,再加上这有些局促的模样,看着很有些楚楚可怜。
俞家人都没想到他们竟然会拿年龄来说事,还让冀行箴来开口原谅。
倘若堂堂太子殿下和个小姑娘斤斤计较,说出去的话未免让人觉得他心胸狭隘。
即便太子也不过是个仅仅十岁大的少年,可有谁会在意这个?
在旁人看来,他可是太子。
冀行箴薄唇紧抿,唇角的嘲讽一闪而过。他正要出言相驳,这时他的身旁忽地响起了个软软糯糯的声音。
“这位姐姐刚才吵架的时候好凶哦,声音那么大,可是吓坏我了。”
阿音拽着冀行箴的衣角,皱着小脸,细声细气地说道:“太子哥哥,她们为什么要吵来吵去的?在宫里头吵架,不是对陛下不敬的么?我要不要告诉皇上去呢?”
那位郑家小姑娘显然没有料到会有人把事情转到这个上面去,还牵扯到了皇上,赶忙辩道:“我没有在吵架!”
“没有吗?可是你那么凶,声音那么大……哎,你别瞪我呀。我又不是故意的。我是真的觉得你们在吵架,所以想要问问皇上该怎么办。”阿音忽闪着大眼睛,用白生生的小手半捂住嘴巴,“我若是听错了、说错了话,还望这位姐姐不要在意才是。”
语毕,她甜甜地笑了,“毕竟,我年纪小嘛。你不能和我计较。”
郑姑娘憋得脸通红。
俞千兰一个没忍住,噗嗤笑出了声。
满屋子里头,就数阿音年纪最小。那郑姑娘虽然年纪也不大,可和阿音比岁数的话可就不沾光了。
郑家小姑娘显然没料到年纪小小的阿音会出声抢白。可这番言辞本就是她们这边儿先挑起来的,阿音学她做辩驳,她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阿音看着她脸一阵红一阵白地变幻不定,嘴角不由得慢慢上弯了起来。
――她不知道郑家这位是谁。她只知道一点,上一回她去见段娘子的时候,就是这一位,口口声声叫着“好妹妹”,临走的时候却“不小心”撞翻了那针线筐子,让里面的东西砸到了她的脚上。
刚才她就觉得有人在看她。后来进到屋里才发现,这位一直在面带嘲讽地盯着她笑,想必还在因为上一次的事情自得着。
此仇不报非君子!
那圆脸姑娘丢了脸面,又无法反驳,眼泪一下子掉了下来。
一时间满屋子里头都是她的哭声。
郑贤妃听得心烦,挥挥手道:“都走吧。好端端一个节日,闹得像什么样子。”
“这事儿倒也不是俞家人的错。”冀行箴道:“贤妃娘娘让他们来见,他们来了,半点礼数都不差。贤妃娘娘却任由郑家人胡言乱语。这事儿我需得问问父皇,该如何定夺才是。”
郑贤妃和俞皇后的那些矛盾,皇上一直心里有数。但是这么多年来郑贤妃也没能翻出什么花儿来,可见在这件事上皇上是偏心俞皇后的。
郑贤妃本就不愿牵扯到皇上,所以才让孩子们私下里闹一闹。她也没想到一向和俞家不太亲近的太子会突然跟了过来。
“这事儿就这么算了。”郑贤妃说着,警告的目光扫向郑家姑娘们,“往后不准再提。”
冀行箴颔首,“还望贤妃娘娘记得自己说过的话。倘若再让本宫听到类似的言辞,本宫决不罢休!”
而后他朝俞家众人示意了下,当先朝着门外行去。
此时时间也不早了,大家去了俞皇后的永安宫和她说了会儿话,便告辞离去。
待到孩子们都出了屋子,俞皇后悄声问段嬷嬷:“如何?”
段嬷嬷就将刚才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与她听。
听闻俞千雪的做法,俞皇后很是不屑,“她倒是心大。”不过,再听到阿音的行事后,倒是让俞皇后十分意外,“阿音当真那么做了?”
“可不是。”提起阿音的做法,段嬷嬷就忍俊不禁,把阿音当时的动作、声音、表情细细描述了番,“怪到老太爷那么喜欢五姑娘。鬼灵精的,太有意思了。”
“是有意思。”俞皇后沉吟道:“最关键的是,她知道护着行箴。”
段嬷嬷奇道:“娘娘这话怎讲?”
话一出口,不待俞皇后细说,段嬷嬷自己想起了当时的情形,仔细一想,不由叹道:“当真如此。”
当时所有人都在逼着冀行箴表态。郑贤妃,大皇子,还有郑家那个小姑娘,都说他不能和一个小孩子计较。
然后阿音就出声了。
思及阿音的种种行事,俞皇后考虑了很久,最终叹道:“不如,就她罢。”
旁的都是小事。
肯为行箴着想、把行箴放在心上,这才是头等重要的。
俞晗虽沉稳,却沉稳过了些。无论是以前还是以后,再遇到这样的时候,她也未必肯挺身而出帮助行箴。
不过俞皇后还有一丝顾虑,“这孩子就是年纪太小了些,不定性。”
世事难料。
六岁多的孩子,脾性还不稳定。现在瞧着是个古灵精怪的小姑娘,谁知长大后会不会变成了心思深沉之人?
屋内一时间静默下来。
“娘娘若是担心五姑娘长大后和现在相差太多,”段嬷嬷思量了许久,迟疑地道,“我倒是有个想法,就是不知合适不合适。”
“你且说说看。”
“这办法倒是能保证她长大之时不会行差踏错,只是需得娘娘多费点心思,且,也不知合不合规矩。”
段嬷嬷觉得自己这想法太过离奇,说出来的时候有些紧张,声音也不由得压低了稍许。
“待到五姑娘和殿下的事情定下来后,娘娘不妨把她接进宫里养着。看着她长大,也就不用担心那些了。”
其实那个坠饰十分漂亮,谁看了都会觉得好看,但阿音还是很违心地平静说道:“嗯,不喜欢。”
冀行箴侧头看了她一会儿,忽地就笑了,轻声道:“居然骗我。”
阿音当做自己没听见,紧绷着小脸拼命走着。
不多时,众人来到了静雪宫,径直往正殿文心殿行去。
此处是郑贤妃的居所,阿音是头一回来。一进院子便是十几株梅树,随风飘来阵阵花香。
冀行箴见她去看那些梅花,就在她身侧低声道:“这是移栽过来的。郑贤妃爱花,所以每隔几个月父皇都会让人往这边来,移走过季的花,再移栽过来当季的。”
阿音脚步滞了一瞬,也压低了声音道:“那她可真是挺受宠的。”
移栽花可是费时费工夫的精细活儿,而且还费银子。每个季度都要来回折腾这么一趟的话,只能说,皇上是真的很宠爱郑贤妃。
冀行箴知道阿音虽然年纪小,却从来都不乱说话,在她面前就也没遮掩什么,直截了当地接了她之前那句话,说道:“是。”
阿音又往旁边结了花骨朵的各色花朵看过去。但只略扫了一眼就作罢,没再多理会。
原本去往永安宫的宫女回来禀报的时候只讲了俞家的孩子们会过来,却没说太子也要来。待到冀行箴进了院子后,宫人们就急匆匆往屋里去,赶紧把这事儿给郑贤妃她们说了。
郑贤妃没有出屋。大皇子还有郑家的姑娘们不得不出来相迎。
大皇子冀符行过礼后笑问冀行箴:“太子殿下怎地有空过来?之前遣了人请殿下来,殿下还推说没有空闲。”
冀行箴淡笑道:“之前是没空,毕竟国丈家来了人,我需得陪着表亲。不过贤妃娘娘和大皇兄既是把人都喊了来,我自然也没甚旁事了。”
冀符被他不软不硬地堵了一遭,脸上的笑容丝毫未变,对他做了个“请”的手势邀他进殿。
就在往里走的时候,阿音感觉到有道视线落在自己身上。只是她抬头望过去的时候却没发现有谁在看她。
进屋后俞家的少爷姑娘们一同向郑贤妃行礼。
郑贤妃相貌端庄,气质清冷,微微颔首应了一声后便没了旁的话。倒是大皇子一直在招呼大家落座,还请大家吃茶用点心。
冀行箴不置可否。俞林瑞身为俞家长房长子本想上前言说,被俞林琛拉了一把后就犹豫了下。就这片刻的犹豫功夫,俞林琛上前婉拒了大皇子的好意。
俞林瑞知晓俞林琛是一片好意,毕竟之前他打了郑少爷将两家的关系闹得更僵,这次郑贤妃请了他们来,少不得就是和此事有关。俞林琛出面的话,就降低了他和郑家正面相对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