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礽觉得消食消得差不多了, 便拉着石心玉在院中的葡萄架下坐着乘凉。
彼时两个人都已经沐浴过了, 石心玉散着头发穿着家常衣裳同胤礽坐在一处说闲话。
胤礽见她这样不施粉黛又素净雅致的模样只觉得美极了, 伸手摸摸她那顺滑如丝缎般的长发,瞧着她那在朦胧夜色中更显现惊人美色的面容, 心头不由得一热。
他想要石氏。
胤礽凑过去在石心玉耳边说了句什么,石心玉默默红了脸,如水般清澈的眸光却软了几分, 虽然羞涩, 但是她还是点了点头。
胤礽见她同意了, 眸中溢出喜色来, 当即长臂一伸, 直接将人打横抱到怀中,穿过廊下, 将人抱到内室去了。
见两个主子这模样回了内室,跟前伺候的几个人又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一个个都知情识趣的没有跟着进去伺候,只在外头候着, 预备着里头主子们叫人时, 他们再进去。
胤礽来畅春园避暑也不是一回两回了, 说句实在话,畅春园于他早就没有吸引力了,在胤礽眼中, 畅春园也不过是在夏日里稍微凉爽些的园子罢了。
可偏偏这回与石氏同来, 却又让胤礽觉出了十分的新鲜感来。
日子过得有滋有味的, 他的心鲜活跳动的同时, 就觉得有了石氏后,畅春园的一切也跟着变得新鲜起来。
于是,在久违的活力刺激之下,胤礽的心情一激动,表现就越发勇猛了。
原先在毓庆宫后院与石氏在一处,因着地方太小,胤礽总是施展不开手脚,且他纵然有一两次不克制自己,石氏总还是不能放开了的。
可如今却不一样了,无逸斋这里大得很,这院子里又只住着他两个人,纵然发出些声响来,后头的凝春堂和蕊珠院也是绝对听不见的。
想到这,胤礽就激动得很,不用到太子府建成,他于床笫之间,就能听到石氏的声音了。
胤礽埋头努力,他不肯叫石氏克制,极尽所能挑引身下的人,不但要让他自己得到极致的快乐,还要让石氏也快乐,胤礽撞得很厉害,动作时而温柔时而霸道,但不论哪样,他最终都会毫不含糊的撞到最顶心里去。
石心玉只觉得自己就像在看烟似的……噢,不对,她自己就像是烟似的,在胤礽的攻势下,她一下一下的绚烂绽放,炸出漫天夺目光彩。
她真是忍不住,咬唇半晌,终究还是哼了出来,后来声音渐大,人已是迷醉其中不可自拔了。
胤礽终是如愿以偿听到了石氏的声音,那声音……简直美妙极了!
他仿佛受到了鼓舞似的,想要听更多,于是,越发努力的攻城略地埋头苦干。
无逸斋的拔步床比毓庆宫石心玉屋里的拔步床要小些,且是有些年头了的,胤礽这般晃动,这拔步床吱呀吱呀有规律的声响和石心玉那的声音合在一起,倒是构成了一种奇妙的韵律,让胤礽也越发欲罢不能,要的时间比他素日的时辰还要长得多。
屋里这么大的动静,外头候着的奴才们都是能听得一清二楚的。
这动静可比在毓庆宫时大多了。
连石心玉和胤礽的声音,外头都能听见。
李元福杜嬷嬷高慧几人,都是一副十分淡定的模样,显然是经历过大风大浪见过大阵仗的,没有任何反应。
杏春雨四个,倒是都红了脸,默默站在那里,想着,太子爷这般勇猛,主子又叫唤的这么厉害,想必一会儿进去,主子身上的痕迹,怕是更不能看了吧?
胤礽实实在在的将石心玉翻来覆去吃了个透,才将她放过。
而此时,已经是子夜过后了。
胤礽亲自抱着石心玉去净房洗漱清理,又将昏昏欲睡的人抱回来睡觉。
痛痛快快的纾解了一回,胤礽还很精神,但石心玉就不行了,她几乎刚被胤礽抱到收拾一新的榻上,立刻就秒睡了。
胤礽看看石心玉的睡颜,微微勾了勾唇,伸手将人捞到怀里,又去摸摸石心玉的小肚子,心想,他日日这么努力,石氏,应该很快就会有孕了吧?
其实,胤礽心里一直有个小念想没有同任何人说过。
那日太医说石心玉没有怀孕,胤礽心里还是有点小怀疑的,说不定是日子太浅,脉象太弱查不出来呢?
石氏的月信推迟到现在都没有来,还是不能排除她有孕的可能嘛。所以,胤礽便想着,等再过一个月,便让太医或者是宁嬷嬷再给石氏看看,那会儿时间长些,应当是能确切看出来的。
不过,胤礽的这个念想到底没能成真。
就在第二日,石心玉推迟了好几日的月信便来了。
这也就宣告了石心玉确实是如太医所说是气血不足的亏虚之症,而不是因为日子太浅孕脉不显查不出来。
胤礽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倒也没有怎么样,不过也只是他心里的一个小念想罢了。既然石氏的月信来了,便让她好好养着就是了,来日方长嘛,他只要多努力,孩子迟早会有的。
石心玉住到了无逸斋后,日子倒是比在毓庆宫时要规律得多了。
白日胤礽走后,她便吃吃喝喝读书练字,要做的事情也不少,一整天下来,一点儿也不觉得闲,相反还过得挺充实的。
而胤礽每日依旧早出晚归,晚上回来后,两个人便一道做伴,弈棋习字,合体造人,偶尔夫妻俩还参与一下康熙组织的纳凉活动,夫妻俩各自也有些社交活动,如此充实而忙碌,日子倒也如流水一般就这么匆匆过了。
石心玉吃吃喝喝的这么过了大半个夏天,整个人又回到了最初进宫时那样珠圆玉润光彩照人时的模样,连胤礽每回抱她在怀里,都说她虽然重了些,但手感却比从前好多了,且极喜欢她现在的样子,越发爱不释手了。
每每回来,更衣之后,都要把石心玉抱在怀里亲昵温存一阵儿。
闲话少叙,咱们且说这日胤礽晚间回来,却没有如往常那样在更衣之后就抱着石心玉亲昵温存,虽然没有拒绝石心玉的爱心投喂,但是明显看起来就是心不在焉的模样,连吃肉都吃的没有以前那么开心了。
随便吃了点东西,胤礽就出了屋子,负手到廊下站着,不时还传来几声轻叹。
夏日已是过半,最近下了几场雨,临近初秋,园子里也不是那么炎热了,相反还是很凉爽的,院中凉风习习,廊下挂着宫灯,暖黄灯色之下,院中景致犹如蒙上了一层朦胧的细纱,倒是与白日别有一番不同。
胤礽虽站在廊下,却无心看风景,只是微微蹙眉,也不知是因何事发愁。
石心玉早看出胤礽似有心事了,当即走过去,与胤礽并肩而立,而后牵起胤礽的手,待胤礽望过来时,她便轻声问道:“爷因何事发愁?”
“若是方便的话,爷不若与臣妾说一说?臣妾纵帮不上爷什么,但同爷分担分担,还是可以的。”
这大半个夏天,胤礽都没有像今日这般情绪不对的时候,每日都是高高兴兴的,看胤礽如今这样,必是遇到什么犯难之事了。
胤礽默默看了她一眼,道:“方才进园子时就得了宫中消息。庶妃赫舍里氏的小阿哥怕是不行了,太医说,要么在今夜,要么便在明日。总归,是活不过这个夏天了。”
听到庶妃赫舍里氏几个字时,石心玉愣了一愣,宫里如今,可有两位姓赫舍里氏的庶妃,胤礽说的是哪一位?
但旋即听见小阿哥三个字时,石心玉便晓得了,胤礽所说的,是索家的那位庶妃赫舍里氏。只因另一位赫舍里氏没有子嗣,而索家的这位庶妃赫舍里氏,是去年添的一位小阿哥。
说起这位赫舍里氏,其实也是一位可怜人。
她的出身不差,甚至可以说,她的出身比宫中现而今的几位妃位主子都要好些,只是时运不济,在宫中蹉跎数年,到了如今,还只是一位庶妃。
康熙选秀充实后宫,不论是年少时还是如今壮年时,都爱将姐妹俩一同弄进宫去。这种做法,其实还是源自于孝庄太皇太后的。
当初同噶布喇的长女大婚时,是孝庄太皇太后做主,一并将噶布喇的幼女也弄入了宫中养着。
只因噶布喇的幼女年纪小,根本不能承宠,所以才一直没有册封,只当庶妃在宫中养大。
噶布喇的幼女与长女年纪相差很大,长女生胤礽难产去世时,这幼女也才十岁,所以现如今,胤礽二十一岁了,这位庶妃赫舍里氏,也才三十出头的年纪。
要说仁孝皇后在时,这庶妃赫舍里氏年纪小,无法承宠,而等仁孝皇后去了,胤礽被册封为皇太子,她这位胤礽的亲小姨,仁孝皇后的亲妹妹,也没能像钮祜禄氏姐妹那样,都得康熙的恩宠。
石心玉在宫中待了些时日,某些八卦还是听了一些的。
据说,这位庶妃赫舍里氏年前得的小阿哥,其实是康熙某次醉酒后临幸了她,这才怀上的。
要不然,她自长大之后便可承宠了,伺候康熙这么多年,从无有孕怀上子嗣过,不论以何种角度来看,这位庶妃赫舍里氏,那都是不得宠的。
康熙明摆着就是不喜欢她。宫中私下也有传言,说康熙是因为要顾及胤礽,所以不能宠爱小赫舍里氏,是以,才会这样冷落她的。
不过,不管这背后究竟有何种内情和背景,石心玉只觉得,小赫舍里氏实在是可怜。
又听胤礽说她的小阿哥怕是活不长了,她心有戚戚,也跟着轻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