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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七章 盛惟乔:吓死了……

尔虞我嫁 繁朵 5881 2024-02-07 19:27

  众人闻言,纷纷看向桓夜合,打量着她此刻的妆扮:

  却见这位静淑县主绾着端庄的十字髻,正中插着一把金镂空富贵福寿吉祥赤金梳,左右是一对金嵌宝螳螂捕蝉簪;轻扫娥眉,淡施脂粉,清凌凌的一双妙目下,鼻梁秀挺,樱唇似点。

  修长如天鹅的脖颈严严的裹入葱白交领中衣,外罩着丁香紫底绣瑞香鸑鷟宽袖交领短襦;白玉竹节女带束出不盈一握的纤腰;下拖蓝底墨绣蝶恋花百褶裙;行不露足,但见耳畔一对白玉镶宝石玉兔捣药金耳坠子随步伐动作无声摇晃。

  这身打扮虽然确实是用了心思的,不比平时的随意,但实际上此刻在场的,包括主人舞阳长公主在内,比她更精心更隆重的多了去了,然而众人既要起哄,自然纷纷附和:“馨娘跟琬婳这么一说,我们也发现了!静淑你可是难得这样盛装,快快招供,收拾的这般花容月貌,却是为了迷倒谁人?”

  “你们真不会说话!”罗琬婳笑着嗔众人,“静淑姐姐明明本来就是花容月貌的,这么一打扮,应该更好看了,是闭月羞花才对!”

  “都一样的,总之,静淑快说,你今儿个是冲着谁来的?不管是谁,咱们做主,让他一准这一天都陪着你,谁都不许跟你争!”

  一干人嘻嘻哈哈的开着玩笑,在场唯一的长辈舞阳长公主也笑眯眯的看着,丝毫没有圆场的意思,还道:“你们说的我都好奇起来了……静淑,你素来最大方了,要不就跟我们说说呗?”

  “你们这两个促狭的!”桓夜合究竟是见惯场面的,此刻闻言也不羞恼,轻按住胸口与耳坠子似是一套的金厢玉兔摺丝嵌珠宝珊瑚坠领,虚点着方馨娘与罗琬婳的脑门,笑骂道,“说这话之前,是不是先把你们脸上的脂粉擦一擦,再把头上的簪子珠花去掉几件?不然,我可要先问你们,是为了谁这样隆重打扮的?”

  又转向舞阳长公主,半是撒娇半是抱怨道,“殿下,您也不看看这满场的花枝招展?今儿个大家分明就是给您面子,这才个个精心妆扮之后出门的。这会儿您倒是假装不知道,还帮着他们来欺负我了?您这样可真是伤我的心啊!”

  舞阳长公主笑道:“啊哟,我这不是一时没想到嘛?要不这样,等会宴开之后,我多敬你三盏,给你赔礼?”

  “您这是想雪上加霜呢!”桓夜合“扑哧”一笑,说道,“先说了要我自罚三盏,作为迟到的赔礼,这会儿您还要再敬我三盏……我岂不是要被灌到桌子底下去了?”

  “没事儿的,你不是怪康昭她们没喊你吗?”舞阳长公主有意将看中的准儿媳妇带进话题,就笑着道,“等会给她们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让她们姐妹帮你喝呗!”

  曹烛等男子插话道:“正是这个道理,你们都是县主,彼此之间哪里能不互相帮助的?”

  方馨娘起哄:“你不说县主这回事,我都没想起来!康昭你们刚刚受封,这样的喜事,等会可也要敬你们几盏才是!”

  “康昭县主、福昌县主还有明凝乡主。”罗琬婳板着手指数道,“咦?徽懿县主今儿个没过来?”

  “没过来也没关系。”方馨娘说道,“徽懿县主才多大?来了咱们也不好意思灌她酒的,就让康昭县主几个代她喝嘛!”

  桓夜合笑骂:“我就知道你们不安好心!康昭妹妹,咱们一块说话,不理她们了!”

  说笑之间,门口又来了一位身份特别的客人,不过这位却远没有桓夜合受欢迎。

  若非舞阳长公主特别说了句:“德平你可来了?”在场都没什么人理会。

  德平郡主今日显然也是认真打扮过的,梳着灵蛇髻,正面插着金累丝嵌珠镶白玉蝶恋花分心,斜插了两支银点翠蝴蝶耳挖头簪,鎏金镶料珠虫叶头花,金厢菊花二面宝石耳坠子,飞雁翠钿,桃花妆,小弓眉,额角有精心描绘的新月斜红,唇上是“露珠儿”的一点鲜丽。

  穿着牙色底绞蓝边流苏盘金绣缠枝藤蔓宽袖短襦,束白玉金厢孔雀牡丹中阔女带,下拖桃红滚边靛蓝底绣凤穿牡丹百褶裙,金厢玉鱼嵌珠宝坠领,腕上带着赤金环珠九转玲珑镯跟东珠软镯,裙边还坠着玉嵌金宝玲珑鹭鸶绦环。

  “郡主来了?”她这身华丽装扮,与身后小宫女模样的下人灰扑扑的装束似成鲜明对比,不由自主的就显出落寞来。

  因为舞阳长公主开口招呼了,众人出于对她郡主身份的场面上的敬重,更是出于给舞阳长公主面子,方陆陆续续的招呼,“郡主今日瞧着十分精神。”

  德平郡主有些矜持的笑着,朝他们点头,穿过人群来给舞阳长公主行礼,说道:“姑母这气色越发的好了,我进来看着,竟与我们岁数仿佛。”

  舞阳长公主含笑叫她起来,道:“我这把年纪了,也就是仗着多涂几层脂粉,蒙混过关罢了,你们才是真正年少鲜艳的花朵儿呢!”

  说着不待德平郡主接话,就岔开话题道,“这玉嵌金宝玲珑鹭鸶绦环我瞧着眼熟,仿佛是先帝御赐莫母妃的?”

  德平郡主似乎很高兴舞阳长公主这么问,抿嘴一笑,特意稍稍提高了点嗓音说道:“正是呢!前两日我去给祖母妃请安,祖母妃听说您这儿开赏花宴,特意翻箱子找出来赏我的。”

  盛惟乔闻言挑了挑眉,明白她话语中的意思:这位高密王的庶女,之所以一直不受待见,以至于年过二十了还没出阁,归根到底是因为高密王府不管她死活,甚至根本不让她生活在王府之中,全靠亲祖母莫太妃怜悯,才在馨寿宫里有个存身之处。

  只是也不知道为什么,莫太妃近年似乎也放弃了她,以至于她空有郡主之封,却没人过问终身大事,至今嫁不出去,甚至弄到了为了出阁,给崇信伯孟归羽下药的程度。

  这会儿特意带着莫太妃赏的玉嵌金宝玲珑鹭鸶绦环过来赴宴,无非就是暗示众人,她跟莫太妃祖孙的关系已经缓和了不少。

  至少,莫太妃是赞成她来参加这赏花宴的,还专门给了添妆的东西。

  “八成是因为盛睡鹤跟高密王夫妇相认的缘故。”盛惟乔心下暗忖,“这么着,莫侧妃还有德平郡主这些人的遭遇,看来确实是跟盛睡鹤五岁那年流落到玳瑁岛有关系了?不然莫太妃不理会这德平郡主也很有几年了,竟忍心看着亲孙女儿二十一岁了婚事还没着落,怎么说心软就心软了?必然是盛睡鹤平安归来的消息,消解了太妃心头的怨怼。”

  她之前是有些同情德平郡主的,哪怕知道这位郡主也不是省油的灯,可二十一岁了还待字闺中的处境,也实在难堪且凄苦。

  但这会儿看到德平郡主得意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又觉得不痛快了,“盛睡鹤这会儿是好端端的,可是他之前吃过的苦头还少吗?这莫太妃听说他平安无事的回来了,就立刻疼起了孙女儿……这忘性也真不是一般的大!”

  正腹诽之间,旁边桓夜合忽然凑过来,低笑道:“听说之前这德平还曾主动跟你亲近,想通过你兜搭你那哥哥呢?”

  “她就是问我一些南风郡的风物罢了。”盛惟乔觉得虽然是德平郡主单方面打过盛睡鹤的主意,但这两人既然是亲生姐弟,传出去了也实在不好听,遂含糊道,“也没说几句,正好孟十一小姐来找我们,也就没再说了……什么兜搭,没有的事情!”

  “还瞒我呢?”桓夜合悠然说道,“这事儿就是孟十一小姐告诉我的……估计莫太妃不知道此事,要是知道,回头八成会后悔将那玉嵌金宝玲珑鹭鸶绦环赏了德平。”

  盛惟乔正要回答,忽然想到一事,惊讶道:“你见过莫太妃?”

  莫太妃其实就跟着孟太后住馨寿宫,当然是偏殿,只不过这位太妃比高密王妃还要早就不见外人了。所以盛惟乔等人虽然去馨寿宫去了好几次,却从来没有见过她。

  “我要是没见过莫太妃,当初怎么会才见到盛睡鹤就怀疑他身世了?”桓夜合慢条斯理的摩挲着胸前坠领,说道,“你好像看这个德平不太喜欢?回头要不要我在莫太妃跟前说上几句,给你出出气?”

  “这个就没必要了,我跟她也不是很熟,谈不上什么喜欢不喜欢的。”盛惟乔这才想起来,之前高密王说过,盛睡鹤的容貌其实是像了亲祖母莫太妃,而不是她揣测的高密王妃,当日由于高密王夫妇猝然登门,打了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她倒把这细节给漏了。

  此刻闻言,警觉道,“再说莫太妃久不问世事,哪里好贸然打扰她老人家呢?”

  桓夜合侧过头来看她,片刻后,忽然“扑哧”一笑,说道:“你这么防备我做什么?我还能卖了你?”

  “……说起来,你今天迟到,真的是起来晚了啊?”盛惟乔心说你还好意思讲,上次提供的所谓“一锤定音的秘密”,把我坑的那么惨,还有苦说不出!这会儿我才不要相信你的“好意”啊“帮忙”啊之类呢!

  于是干咳一声,转了话题道,“我觉得你实在不像是会赖床的人。”

  “我当然不会好好的起不来了!”桓夜合眯起眼,举袖掩嘴,有些慵懒的打个呵欠,这才凑到她耳畔,小声道,“还不是有人听说某个新封县主的小美人儿要来参加赏花宴,他自己呢却没空过来,只得找上我这个劳碌命的,千叮咛万嘱咐,要我帮忙看着点,给小美人儿好好把把关?”

  盛惟乔听着心头剧震,她跟盛睡鹤之间剪不断理还乱的情愫,虽然盛老太爷已经知道了,由于公孙喜一心一意拆鸳鸯的缘故,盛睡鹤的近侍、心腹也都知道了,甚至公孙姐弟都心知肚明,但……盛惟乔可不知道啊!

  所以她还以为,自己与盛睡鹤并非兄妹之情的事情,除了他们俩外,目前就盛老太爷晓得。

  如今听桓夜合这话里的意思,仿佛盛睡鹤也跟她说了,盛惟乔哪里能不惊怒交加又无地自容?!

  毕竟她可不是盛睡鹤,自小在无法无天的环境里长大,世俗伦理道德都是浮云。虽然因为备受宠爱的缘故,盛惟乔对于规矩的遵守也不是很严格,但打小耳濡目染养成的观念,终究是难以更改的,与兄长,哪怕是没有血缘的兄长互生情愫,怎么可能没有一点负罪感?

  此刻顿时变了脸色!

  还好桓夜合不知道是有意给她台阶下,还是确实没多想,又说道:“不逗你了,盛睡鹤,嗯,现在暂时还是喊他盛睡鹤吧,他刚刚回去王府,王妃恨不得整天把他搂在怀里疼呢,怎么会给他半夜跑永义伯府去的机会?我起来晚了是因为我打算明后天去高密王府看望王妃,特别花时间精力研究了下王妃的喜好……结果就睡晚了。”

  就问她,“对了,你去么?你去的话咱们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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