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光雨漫天散落,苏瞳左眸下溢出的光芒越发明显。看到网
在这灼热的力量之下,苏瞳轻吟一声,悠然转醒。
傲青的心脏随着苏瞳的每一个动作而跳动,下意识地抿紧了自己的唇,苏瞳一张开眼,便看到傲青的脸,他的眉紧紧蹙在一起,眼下有青,嘴唇又干又涩,隐隐透着血丝。
“不要一副我快死了的表情。”苏瞳勉强挤出一丝笑意,用手指弹了弹傲青的脸,很喜欢这种触感,要是换了平时,自己这样欺负傲青,他一定会想办法加倍讨回公道,可是现在,他一定会任自己放肆的。
抱着不要错过好机会的想法,苏瞳侧头朝天空看去。
“咦?放烟火了吗?”视线依旧朦胧,她隐约瞧见漫天光火绚烂明亮。
啊……也只有苏瞳能在这种时候开这样的玩笑了。
“是烟火,可惜颜色有些单调,以后我带你看更漂亮的。”傲青的表情变得柔和,静静站在索上,目光有些神游。
好像四周的吵杂与尖叫声都消失了,世上只剩下他与怀里的一人。
傲青想起这些年来他和苏瞳经历的总总,几乎都是聚少离多,一路坎坷,还有很多事,没与她做,还有很多风景,想带她慢慢欣赏,还有很多话在心口被翻滚油煎了无数次,可是溜到嘴旁,便化为了无声的苦笑。
好像他给苏瞳带来的,都是一些不好的回忆,他不应该招惹她,不然她现在应该过得更好。
“日后我会带你去看烟火,让整个星海都沸腾光与炎,会带你去旅行,骑着白龙下九川寻珠,乘着彩凤去云上揽月,我知世上有一片幽谷,只产金红色的鲜花,还有毛皮蓬勃的银狼崽儿,你一定会一眼就喜欢它们。”
“我会做到的,一切都会有结束的那天。”
苏瞳眯着眼看向傲青眼眸的深处,那些迷离的雾色通通散尽,傲青的眼前所未有的澄清,通向无尽的寰宇,还有灿烂的星光,那些游动的光焰,触手可及。
苏瞳的心弦轻轻悸动,她知道傲青在想什么,也明白他想保护自己的强烈心意,如果他们只是凡界的少年,一定能轰轰烈烈地相爱,放肆无忌地贪享年华与青春赠送给她们的所有,但宿命将她们推向了一场不可避免的暗涌,前路黑暗无边,生死命悬于一线,现在傲青是在感慨,这一路的苦。
“你想错我了,我……在其中。”苏瞳双颊泛起一丝不正常的红,像是毒又泛滥,体温升高。
也许世上大多数的女子,都渴望着安逸与相守,但她在苦困中挣扎,却并不觉得煎熬,那是因为她等的人是傲青,那是因为她本就喜欢挑战还有那些让人心痒的诡局。
麻烦找上她,她同时也自愿跳入此深井。
不知最后是绝望葬送她,还是她破井而出,打破这永夜。
听到苏瞳的回答,傲青心中那些锋利的棱角瞬间被温柔抚平,从未有过如此安慰的感觉,不是他心冷,而是自重生那天开始他便明白,自己选择的是一条不归的路,现在他只庆幸,是自己情难自己,一念之差,放纵苏瞳闯入自己的世界里。
从此锋利的尖刀有了破绽,却也有了不再孤独的期待。
“啊……”傲青轻叹一声,悠长的嗓音里带着一种耐人寻味的拖尾。“我也,在其中。”他的眼在笑,桃花迷雾迅速升起,一层又一层,包裹了他的真心。
“吾友,小心啊!”
破军还在傲青身畔徘徊,从袖中飞出四把血色的十字手里箭,将差点落在傲青肩头的光焰撞开。
那些血色武器,带有一种独特的芳香,而且红得滴血,很少有法宝带有如此艳丽的颜色。
“这些小东西,伤不着我。”傲青的视线终于从苏瞳身上收回,直起身子,手指轻轻自苏瞳下巴,划到锁骨,再沿着胸口而下,直到腰线。
那暧昧的动作看得破军微笑僵在脸上,这人不会是因为身在险境,而特别地……兴奋?
就在他以为傲青在解苏瞳腰带时,傲青却已在苏瞳腰下摸出了一把红色的伞。
看到伞色,破军顿时眼眸一缩!
那伞也是赤红赤红的。无论心中藏着什么念想,此刻破军都再也无法保持从容潇洒,他目光如炬,几乎快将傲青的脸皮烧穿!
“开!”简单的音节在傲青嘴里爆破,却带有一种混沌初开的雄浑。
仙罗古伞,在傲青的手中绽放。
虽然此物已认苏瞳为主,但它曾属于碧空,乃是屠坤战车最鲜艳的华盖与最刺目的战旗!
伞骨大绽,发出敦实的声响,鲜艳的红,将漫天的光雨,完全遮蔽在外。
一手抱着苏瞳,一手撑着仙罗,傲青缓缓踏步,竟然从容地越过即将被光火融化的蚌宫,走到了众人的最前头。
“我师兄。”苏瞳急促地呼吸,紧紧抓住傲青的衣襟,嘴唇张合,就像是失水的鱼儿。
“唉,那些没用的家伙,如果不是因为你……我才不……”傲青看到苏瞳脸色又红几分,轻轻皱眉之后,终于还是将自己的仙力缓缓推入伞柄。
金铃阵阵,紊乱犹如魔吟,而后仙罗古伞便在傲青手中迅速地变大,可怕的红云滚滚堆积自八方而来,那疯狂的阵势远比破军在石隙里划破手掌唤血成器的阵势更加惊人。
轰轰轰!
空气剧震,却不是因为落不尽的光雨。大地温度升高,所有人脸颊上都反照着妖异的红芒。
天丛云灰头土脸,为了遮挡光雨已经报废了不少法宝,现在好不容易有了喘息的机会,这才抬头发现一片浓密的血云正将光雨和他隔绝。
这是谁?
这磅礴的仙威,还有诡异的手段。
侧头发现血云源头,正是撑伞的傲青,一把红伞在他手中幻化无疆,华盖之巨,遮天蔽日。
“嘤嘤嘤嘤!”天丛云立即脚下一软,完全忘记之前傲青是如何冷酷狂躁地杀害金枪王,胸脯上的肉又厚两指,腰纤更加纤细动人,她拭着眼泪朝傲青娇柔啼哭:“奴家……奴家好生感激,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只能以身相许……”
傲青一阵哆嗦,鸡皮疙瘩从背上生到脖子,异化成云的仙罗立即豁开一角,被遮拦在外的光雨正无处宣泄,堆积成灾,此刻突然找到了宣泄的口岸,立即滚滚而落,将天丛云的小脸照得瓦亮瓦亮。
“以身相许是不可能了,不如做牛做马!”天丛凄厉尖叫,嗓子扯出了颤音。
还好脑子没烧坏,不然再晚一点,就算傲青收手都来不及了。
“跟上来。”
看都没看劫后余生瘫倒在地的天丛云,傲青富有磁感的声音带给人无限安慰,他虽然性情难以琢磨,可在关键时刻还是很靠得住的,所以水念仙子哆哆嗦嗦从蚌宫中跳出,便一路小跑跟上前来。
“就在前面,我能感觉到昏觞大帝对海族修士的召唤,非常强烈。”水念仙子之所以声音急促,大概带着些讨好傲青的意思。
她只取海族秘宝玄光鉴,而剩下的好处,她愿意通通双手奉给傲青。
逐日呢?
天丛云伸着还在哆嗦的腿,晃悠悠地站起,他伸长脖子朝下眺望,地面黑乎乎的,早看不到底,从这么高摔下,就算是夸父的身体,大概也会重伤,再加上若是找不到掩体,那一阵密集的光雨,只怕已将他的头爆开了花。
可是傲青并没有下去寻找的意思,因为秘宝就在前方,他已急不可耐。
夜吹与浑敦先后爬起,浑敦手脚灵活,衣衫上都没有被光雨灼烧的痕迹,而夜吹则脸色有些发白,看上去受了不小的冲击。
神脉么?
水念仙子感觉到的是昏觞大帝对海族修士的召唤,而傲青却嗅到了神界的气息。
这味道他很熟悉,有时他很想嘲笑道成至尊他们对神界的向往,道成认为,只有修为达到某种超于常人的强度,“神界”才会在自己面前打开通往更高处的大门。
其实他错了,所谓神,不过是这个世界规则的掌控者,比如因果,比如生死,比如元素。
只有规则之主的死亡,神界之位才会出让,接引真仙寰宇中对此天道领悟最深的强者填补空缺。道成修的万道,妄图自己以世间万千大道冲击神境,可是他哪一意境,都达不到精专,无法挑战真正的规则之主,所以他想窥见神界,绝对是痴心妄想。
傲青记得,自己就曾见过水元素之主,修为真的很差劲,当年自己都比她厉害,但她掌控制着整个世界关于水元素的规则,所以她的地位,无人可以动摇。
在真仙,强者代表力量,在神界,强者意味着意境与规则,正是因为这样的差异导致真仙强者求门而不得。
其实神也是人,当初自己不过王境,也经常踏足神居住的地方。
妄图以规则上的超越替代先辈成为神主,倒不如拿到神界的“邀请”,以访客身份进入。
神脉,听上去玄而又玄的东西,其实就是进入神界的钥匙,当年这个昏觞大帝,也无法替代主神,但他因为身为海族却彻悟了“光”,所以被光之主神看重,拥有一些特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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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问题是,苏瞳那个便宜爹墨墨,最想得到的礼物是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