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夜色苍茫,周秉然手里握着一把刀,背背着一个行军包,在和阿火告别后,准备独自入山。</p>
他并不知道,自己走这一步是对是错,但想到犯罪分子对老百姓造成的伤害,他便觉得自己既然是习武之人,有责任成奸除恶。</p>
周秉然从小爱读武侠小说,向往侠义精神,而今,他终于可以体验一把。</p>
山林茂密,他背囊里只有几块行军饼干,一瓶二点五升装的矿泉水。</p>
晚出发,他深一脚浅一脚,听着猿猴啼鸣,野兽咆哮,还有近处不知名的沙沙声,很快融入夜色之。</p>
阿火看着他的背影,担忧地自言自语:“然哥,希望你能好好的走进去,也能好好的走出来。话说回来,为什么要去杀手堂呢?像我一样,老老实实跟着虎爷不好么?”</p>
周秉然走了,阿火本打算在营地凑合一宿。这样的情况下,没有车子,让他一个人回去,借他十个胆儿也不敢。</p>
周秉然是被安排了一顶帐篷的,阿火钻进去,困倦袭来,沉沉睡去。</p>
半夜,他忽然被人拖了出去,砰一声丢到空地。</p>
几个打手冷飕飕看着他:“什么阿猫阿狗,居然也好意思睡帐篷?快让我们沈公子睡!”</p>
阿火自然不知道沈公子是谁,他睡眼惺忪,下意识地骂了一句:“妈了个x!”</p>
他从小在街面混,这已经成了他的口头禅,可是今日,这句口头禅却给他带来杀身之祸。</p>
沈临风冷飕飕盯着阿火,眼神飘忽、癫狂。他最讨厌别人骂他妈个x,给手下使个眼色:“做了。”</p>
做了,听到这冰冷残酷的一句话,阿火瞬间激凌了一下,从睡意挣脱。他跳起来,想要争辩,想要问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p>
然而,两个打手已经猛扑来,一左一右别住他的胳膊。</p>
“小子,算你倒霉了!”</p>
“有什么遗言,家住哪里,你说出来,我们也好帮你传达。”</p>
这两个打手,都是跟了沈临风很久的,知道沈临风的习惯。他谈不杀人如麻,但是动手绝对是眼睛都不眨一下。</p>
阿鸡沉着脸跟来。</p>
说实话,他一点都不喜欢这个来自华夏的年轻人。嚣张跋扈,残忍冷漠,他的杀手堂所有的杀手都没有人情味。</p>
阿鸡很好,这样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家伙,凭什么得到老大的赏识,要跟他合作?</p>
老大真要选择合作的对象,华夏国内有许多黑帮可选择。偏偏他选了一个背景最干净的!</p>
而这个最干净的,偏偏又是最狠的。</p>
“沈公子,那么大的火气?何必跟一个小喽啰制气?你要休息,我那里还有位子,这个帐篷,是周秉然的。”阿鸡道。</p>
“周秉然?”沈临风眉头一挑,脸表情变得精彩无。他先是沉思,接着是冷笑,之后是玩味。</p>
这一系列变化,便是阿鸡都看的心里发毛,暗道:“莫非周秉然那小子,什么时候得罪了这家伙?”</p>
没错,一定是这样!沈临风的表情虽然变化多端,可是眼神始终都是蒙着冰冷的杀意。</p>
自从第一次被周秉然打败,沈临风心里恨了这家伙。</p>
也是周秉然倒霉,他何曾想过,这世居然会有这么小气、自私和变态的人呢?</p>
况且,于公于私,沈临风都得杀了周秉然。否则一旦白眉老道被他其实灭罪的事传出去,师哥师姐绝对不会饶了他。</p>
虽然他得了白眉老道的真传,可是那两口子的实力,绝对不可小觑。更何况,现在那两口子正被他耍的团团转。到时候新仇旧恨加一起,他可不愿意去面对。</p>
一定是他!沈临风心里想,张三李四或许会有重名同姓的,可是周秉然这三个字,想要组合在一起却不那么容易。</p>
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p>
“哦,鸡哥,我是客您是主,自然是您说了算。”沈临风眼珠一转,态度诡异地缓和起来,这反倒让阿鸡感到隐隐不安。</p>
可是人家都表态了自己还能说什么?阿鸡便笑呵呵的说:“走,我们去喝两杯!你小子还不快谢沈公子不杀之恩?赶紧从哪来回哪去!”</p>
阿火再笨拙,也听出阿鸡是在为他好,赶忙朝沈临风千恩万谢,又谢过鸡哥,心里却把沈临风祖宗十八代都骂了。</p>
他快步走出营地,也不管现在是不是半夜,路是不是危险了。此时阿火只想赶紧回去,和阿、阿虫他们一起待着。</p>
可是刚走出营地不到一里路,他感觉有点不对劲。</p>
身后有两个人一直跟着他,等到远离营地了,忽然加快脚步冲来。</p>
他本以为这两人是沈临风的手下,不过又不像。他们都胡子拉碴的,身有一股土腥味。两人背还都背了个背篓,头用布盖着,不知装了什么,反正沉甸甸的。</p>
阿火加快脚步,此时内心一边祈求佛祖帝真主阿拉保佑,一边无的想念周秉然。</p>
“然哥在身边的时候,咱啥时候怕过这些杂毛?”阿火都快吓哭了。</p>
“兄弟伙,我觉得你还是别跑了,你觉得你能跑得过我俩?”后边的两人,一个豁牙笑嘻嘻地说。</p>
“揍是,你得罪了我们老板儿,还想活命呐!”另一个声音破锣似的难听。</p>
阿火激凌一下,一边飞快跑,一边战栗着嗓子问:“兄弟,你们老板是谁?我怎么得罪你们了?”</p>
“嘿嘿,沈临风啊!你这么快忘啦?刚才老板可是给我们打了电话了,说是找到饵料了。老铁,你觉得这个如何?”豁牙问哑嗓子。</p>
老铁回答:“一般般,血够行,这玩意儿可黑狗血值钱。”</p>
“饵料?什么饵料?”阿火只觉得毛骨悚然,两条腿抖的厉害,一个不留神,跌倒在地。</p>
两人并不管他,前一左一右夹起他,老铁从背后的背篓里抽出一把开山刀,手起刀落,唰一声,割裂了阿火的咽喉。</p>
血溅三尺,阿火捂着咽喉,感觉空气离自己越来越远,手里全是黏滑温润的血。疼,反倒不是那么明显,只有窒息的感觉。</p>
他想开口,可是一开口,咽喉呜噜噜冒血泡。</p>
黎明将至了,晨曦照破云层,可是在这个早,一条鲜活的生命却离开了这个世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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