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0章 谁敢议论你,我就杀了谁
“妙妙想要的,我自然会给你。品書網 只是《镇魂曲》太过复杂,妙妙初学,还是学些简单的才好。”</p>
君舒影轻笑,果真开始教授她琴艺。</p>
琉璃八角灯盏兀自燃烧,那柔和的光影在两人身洒落一层琉色光晕,越发衬得二人光华耀目。</p>
沈妙言学得认真,因此未曾注意到,背后男人的眼睛里却满是冰冷的仇恨。</p>
夜渐深浓。</p>
角落里,暗金鸭嘴香炉里的冷梅香逐渐燃尽。</p>
沈妙言觉得今晚学得差不多了,于是回过头,打算同君舒影说今晚到这里。</p>
谁知刚一回头,好巧不巧,唇瓣正好从对方的唇瓣轻错而过。</p>
她愣了愣,忙惊悚地捂住小嘴。</p>
君舒影低垂眼睫,静静注视她。</p>
小姑娘穿素白琵琶袖薄袄,外面罩着件银狐毛淡粉对襟绣花夹袄,小而稚嫩的面庞被那圈银狐毛衬托得越发白嫩精致。</p>
那双琥珀色的圆眼睛里盛满了惊愕的水光,一点笼光落在挺翘的鼻尖,越发衬得她俏皮可爱。</p>
似是因为惊骇,那红润的樱唇微微张开,错愕的模样像是被突兀抢走食物的小兔,实在是可爱得紧。</p>
想起刚刚那唇瓣相触的触感,君舒影忽然觉得那么强忍着也没意思。</p>
于是大掌直接扣住她的后脑,他俯首,将小姑娘那双樱唇霸道地叼进了嘴里。</p>
他吮/吸着,辗转着。</p>
似要把她所有的芳华与甜香,在此时尽数吞吃入腹。</p>
放弃过去,不管将来,只肆无忌惮地占有她的现在。</p>
沈妙言的脑海有一瞬间放空。</p>
她记得从前,这个男人也曾吻过她。</p>
彼时的他,大约是青莲的味道。</p>
可现在,这个男人的气息凛冽霸道,犹如极北之地的霜雪,凶狠得能将人冻结!</p>
她猛然推开君舒影,捂住发疼的唇瓣,眼满是警惕。</p>
君舒影舔了舔唇角,不以为意地站起身,淡淡道:“夜已深,妙妙先休息,我明日再来教授你琴艺。”</p>
语毕,径直踏了出去。</p>
沈妙言目送他离开。</p>
她看见守在槅扇外的两名宫女恭敬地对他行屈膝礼,廊外的笼光映照出放肆飞舞的大雪,他兀自走近那皑皑雪地里,任由雪花落了他满肩。</p>
宫女合了槅扇,遮挡住了她的视线。</p>
她沉默良久,起身走到妆镜台前。</p>
她坐下来,仔细取下云髻的发钗,细细梳理起如云的长发。</p>
她盯着镜子,看见唇瓣微微红肿,唇珠那里还有被咬破皮的痕迹,几丝鲜血缓慢渗出,殷红艳丽。</p>
她伸手摸了摸唇珠,只觉疼得紧。</p>
翌日。</p>
沈妙言冬日里有懒睡的习惯,正赖在暖帐里打盹儿时,忽闻得一阵清冽的雪莲香。</p>
她揉了揉眼睛,抬起困倦的眼帘,却见自己的被褥里,赫然坐着一个男人。</p>
君舒影衣冠齐整,一根手指正戳在她鼓鼓软软的脸蛋。</p>
见她醒了,男人轻笑,“起床练琴。”</p>
沈妙言霍然起身,拿缎被裹紧自己,冷声呵斥:“君舒影!”</p>
“我还是喜欢妙妙唤我五哥哥。”君舒影说着,随手把她拎出被褥,拿起她的袄裙为她套,“起床用膳,然后我教你练琴。”</p>
“我不学琴了。”</p>
沈妙言蹙眉。</p>
昨夜发生了那样的事儿,叫她再和他一同练琴,她大约是办不到的。</p>
男人像是无所谓的模样,“既不练琴,那回北幕皇宫。快要除夕了,你回到宫里,昔昔定然十分高兴。”</p>
沈妙言还在思考究竟要不要出现在人前时,男人已经拎着她来到梳妆台前。</p>
她忍不住道:“我会不会吓到昔昔?会不会被司天监的人发现?会不会被当成妖怪?”</p>
毕竟死后重生,这可是桩事。</p>
“不会。”君舒影低垂眼睫,仔细给她梳了个精致的随云髻,“至少,在北幕不会。”</p>
“你怎么知道不会?”</p>
“因为我不喜欢别人议论你的生死。谁敢议论你,我杀了谁。”</p>
男人眼底戾气隐现,摄人得紧。</p>
沈妙言透过铜镜,正巧看见他那一闪而逝的杀意。</p>
然而再细看时,男人又是温润如玉的模样。</p>
拢在琵琶袖的双手禁不住微微收紧,她蹙了蹙眉尖,连续多次恍惚看见他周身流露出杀意,真的是她的错觉吗?</p>
北幕的骑兵开道,华贵的十六驾明黄马车,辘辘朝皇城驶去。</p>
车厢内仿佛一个装饰华丽的暖阁,地铺着柔软温暖的虎皮垫子,软榻、小佛桌、蒲团等物一应俱全。</p>
沈妙言倚在小佛桌旁,手捧一杯洒着碎核桃末和芝麻的热甜杏仁茶,小心翼翼揭开一角明黄色绣莲花厚棉窗帘,望向窗外。</p>
如今正是北幕漫长的冬季,触目所及是白茫茫的荒野,官道半个人影都没有。</p>
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莫不如是。</p>
虽然很冷,可景致却是原看不到的。</p>
她正看得欢喜时,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伸过来,替她掩了窗帘。</p>
“别看了,当心风大吹坏了脸。”</p>
男人说着,含笑揉了揉她带着婴儿肥的脸蛋。</p>
他的动作十分自然,仿佛曾经揉过很多遍似的。</p>
然而沈妙言却不大自然地偏过头避开他的手,轻声道:“五哥哥,男女授受不亲。你再对我动手动脚,我马离开北幕。”</p>
轻飘飘的细弱声音,却蕴着坚定与倔强。</p>
君舒影眼底划过冷意,仍是含笑的模样,“我不过是关心妙妙罢了。”</p>
接下来的路程,两人都没再多言。</p>
沈妙言喝完一壶甜热杏仁茶,已是傍晚时分。</p>
仪驾终于进了北幕雪城。</p>
十六驾马车径直穿过宫门,驶入莲华宫前。</p>
幕昔年手捧暖炉,身后跟着魏千金,正遥遥望向这里。</p>
小家伙的丹凤眼隐隐可见担忧之色,他总觉自从从西郡回来之后,父皇像变了个人似的,整日里也不知在谋划什么。</p>
很快,他看见君舒影跳下了马车。</p>
唇角似乎,还挂着笑容?!</p>
他挑眉凝神,再看之时,只见他父皇朝马车伸出手。</p>
一只白玉般宛若透明的小手,从厚厚的车帘探出,轻柔柔落在他父皇宽厚的掌心。</p>
马车里竟坐了个女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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