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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下

咬上你指尖 苏景闲 3758 2024-02-08 18:21

  楚喻其实很好奇, 陆时在“血”这个问题上, 到底为什么这么执念。但陆时不说, 他也就不问。毕竟换位思考, 他一点也不想别人强行破开遮掩的保护布, 去探寻他的隐私和秘密,然后兴奋地告诉他, “我知道你的秘密了”他觉得现在这样挺好的。睁开眼, 楚喻就看见,明亮的光线下,陆时屈着手肘, 正枕在手臂上侧脸看他。塞在他嘴里的手指动作慢条斯理,细细逗弄, 眼神却如同冰原上深邃的夜色般,一丝光也看不见。楚喻觉得,陆时现在的状态估计很不好。这样的状态, 让他想起才认识陆时那段时间, 总感觉陆时身上仿佛带着解不开抹不去的阴郁, 黑云蔽日一般。想说话, 但嘴里含着手指。楚喻犹豫片刻, 用舌头将陆时的手指稍稍往外抵了一点,随后牙齿衔住指尖,轻轻咬下去。只破开了一点皮, 有血渗出来。尝到熟悉的味道,楚喻克制住想吸吮的本能, 抬眼看陆时。但陆时却不满足。“乖,再咬重一点。”说话用的是轻哑的气音,撩在耳膜上,酥痒感一路传到心脏深处,楚喻觉得自己脊骨都泛着软。在心里叹气,楚喻加了一点力道,血口破开后,他没再抑制本能,开始贪婪地吮吸鲜血。随着楚喻的动作,陆时眼里,逐渐出现细碎星光。他半支起身体,将手指从楚喻嘴里取出来。伤口愈合前,有一滴血从破口里溢出,顺着指腹,滴落在了楚喻的嘴唇上。楚喻本着不浪费的原则,用舌尖将滴在唇上的那一点血舔食进嘴里。尔后发现,陆时眼里似乎藏着一点期待好吧。楚喻决定配合。他手撑在陆时肩上,直接将人推倒在一旁,随后凑近,拉开衣领,咬在了陆时颈侧。陆时喉间溢出轻笑来,尽是满足与愉悦。重重吸了一口血,楚喻松开牙齿坐起身,用手背擦了擦嘴角。看着陆时唇角勾起的浓郁笑意,有些无奈道,“开心了”看着懒懒仰躺在床上的陆时,楚喻感觉比起自己来,陆时更像是饱足的那一个。心里所有的恨意与痛苦折磨,都被关进箱子里,上了锁。陆时在灯光下半眯起眼,盯着楚喻,应了一声,“嗯,开心了。”“那就好。”楚喻打了个哈欠,重新躺下,商量,“那睡了”“嗯。”闭眼一秒又睁开,楚喻道,“不会再把我弄醒吧”“不会。”说到做到,楚喻安安稳稳地睡了一觉,第二天到教室时,神采奕奕。被班里同学围观了一下受伤的脚踝,又接受了各方慰问,楚喻正开心,就听方子期远远吼道,“校花,记得交作业”楚喻一脸震惊,“我才遭磨难,还身受重伤,也要交作业”方子期点点头,“对,没商量,你补完了交给我啊。”想起来,方子期又补上一句,“全班就只有你没交作业了。”楚喻立刻泄气,转过身,跟他后桌说话,“唉,人世间,最孤独的一句话就是,全班只剩你作业没交了。”刚说完,楚喻就看见杨雨潺过来,坐到了李华的位置上,明显是有话要说。楚喻大概能猜到接下来的谈话内容。“我是来道歉的。”楚喻听完,摇摇头,“这件事真没什么,是我主动在大雨天出门的,遇到山体滑坡,是运气不好,小概率事件,又不是你造成的事故,所以不用道歉。算起来,我才应该道歉,我和班长出了这事,你那里的生意估计要冷一段时间了。”杨雨潺不是扭捏的性子,听楚喻是真心这么说,她点头,“行,反正你知道,我道歉是诚心的,好歹是在我的地界出的事,我有责任。至于生意,多赚一点少赚一点的事儿,这个不能赚钱了,换一个能赚钱的项目就行”楚喻挺喜欢跟她说话的,“嗯,我零花钱也多,要是以后有什么好赚的项目,可以顺带着拉上我。”这是有意交好了。楚喻头上顶着楚家小少爷的光环,杨雨潺把人上下打量了一遍,笑道,“没问题”运动会一过,就要开始准备期中考试了。章月山李华他们,虽然作业太多做不完,该抄还是抄,但明显认真了很多。比如,下课都没时间跟楚喻聊天了,不是在刷题,就是在对答案。楚喻觉得,人生真是寂寞如雪。没人跟他玩儿,漫画书看得有点累,楚喻只好也跟着看了看书。但把书翻开,没看两页,情绪就越来越差,跟午后雷雨前,越积越多的乌云一样。我他妈为什么要看书为了考好成绩然后呢他无法控制地想起那间小会议室里,施雅凌踩着高跟鞋,转身离开时的场景。心里涌起一股烦躁,楚喻合上书,推远。楚喻一整天心情都不太好,他心情不好的表现很单一,就是趴课桌上,发呆。下晚自习,楚喻起身,空着手,等陆时一起回宿舍。挤电梯下楼,走在路灯下面,楚喻忽然喊了一句,“陆时。”陆时稍稍垂下头,问他,“什么”他眉眼长得本就精致,背对着路灯的光,五官的线条仿佛被一笔一划精心描摹。楚喻多欣赏了两眼,又道,“我们不回宿舍吧。”“想去哪儿。”想去哪儿楚喻想了想,发现自己也不知道能去哪儿。他只是心里难受得厉害。越是临近期中考试,越是难受。很焦虑,或者说很抵触,以及其它他分不清、也懒得分清的情绪。“我也不知道。”陆时问他,“想我带你玩儿”“嗯。”楚喻自己懒得想了,“随便玩儿什么都行。”能让他分分心就行。“那走吧。”陆时带楚喻回了青川路。楚喻脚踝扭的不严重,但还没完全恢复,走路走得慢,不敢着力。青川路两侧立着的路灯老旧,十盏里面五盏都不亮。不是线路短路,就是路灯灯泡被小孩儿拿石头砸了个洞,或者灯柱子坏损,五颜六色的电线被扯得凌乱。再加上地面坑洼,楚喻不想再崴一次脚,走路走得小心。陆时停下来。他停下,楚喻也跟着停下,“怎么了”站到楚喻前面,陆时道,“上来,背你。”一听,楚喻半点推辞的意思都没有,“好啊好啊”他利索地趴到陆时背上,环住对方的脖子。陆时身形瘦削,但力气大,耐力也好。楚喻感觉对方背自己,轻轻松松,连呼吸都不乱的。侧脸蹭过陆时的耳朵,觉得挺凉,楚喻偏过头,朝着陆时的耳朵哈了一口热气,“我给你暖暖”陆时嗓音清淡,“别闹。”“没闹,我是在认真给你哈气取暖。”楚喻起了玩儿心,又朝陆时的耳朵连着哈气。陆时嘴上说着让他别闹,却一次都没有躲开。巷子里,隐隐有打架斗殴的声音,陆时路熟,避开了走另一边。楚喻玩儿累了,觉得自己一直哈气,跟萨摩耶似的,有碍形象。他闭上嘴,安安分分地趴陆时背上,盯着路面上,两人重合的影子。盯了一会儿,又闲不住,去咬陆时的颈侧。没用力,也没有真的咬下去。“痒。”陆时问他,“想了”“没,就是牙痒。”楚喻莫名地觉得有点不好意思,问,“我们还有多久到啊”“很快了。”转过两个弯,陆时在一处卷帘门前停下。银白色的卷帘门,有些脏,上面被乱七八糟的喷绘覆盖,颜色扎眼,虽然看不懂画的什么,但还有点好看。门口坐着一个身材魁梧的男人,穿花外套,露出来的手腕上,是青色的刺青。只容一个人出入的门关得严严实实,不知道里面到底是什么。陆时纯靠刷脸。男人看清陆时的模样,又打量楚喻,“带朋友来玩儿”“嗯,有位置吗”“有,空着两个厅。”说着,起身带陆时和楚喻进去。等进了最里面,楚喻惊讶了。跟他猜的不一样,这里面竟然是设施完备的射击场而且粗粗看过,就知道非常专业,跟外面那些胡乱挂牌子的不一样。带路的男人话很少,也可能是陆时常来,没什么要嘱咐的,关上门就走了。楚喻单脚蹦,东摸摸西看看,很新奇。“你以前常来”“嗯,常来。”陆时开了箱子,选槍,“刚刚带路的是老板,以前搞专业射击。后来和几个射击爱好者合伙,开了这家店。”“那个就是老板”楚喻回忆,觉得那个老板气场确实有点凶悍。说是搞专业射击,楚喻估摸着不像,身上带着硝烟气的。他自顾自思索了一会儿,再转过眼,楚喻就看见,陆时站在黑色准备台前,随意地将降噪耳机挂在脖子上,接着,架上了护目镜。护目镜是银色边框,衬着陆时眼睛的线条,好看的有些犯规了。陆时站得很直,微微垂着头,后颈露出一截弧度。他熟练地整理武器,黑色的槍身,冷白色的手指,分外惹眼。精致的侧脸线条被房间里的暗光衬着,显得冷淡又专注。楚喻拿出手机,举着,准备拍照。陆时头也没抬,问,“偷拍”楚喻理直气壮,“没有偷拍,我明目张胆。”陆时将子弹填进弹夹,没有继续阻止,懒散道,“随你。”等楚喻拍完,收好手机,他过去,把耳机扣在了楚喻耳朵上。“准备工作是不是做完了”楚喻激动,“你一会儿是射那种不动的靶子吗还是那种难度高一点的,移动的靶子”“对我这么没信心”陆时手指灵活,将槍拿在手里转了一圈,问楚喻,“想看哪种”能选楚喻期待道,“想看帅气的”“好。”两分钟后,陆时站到了射击位。远远的,有什么东西被抛了出来。只听“砰”的一声,紧接着,是玻璃炸开的声响。楚喻惊了。陆时射的不是什么人形靶,也不是活动靶,而是被机器抛出来的啤酒瓶我日,还有这种操作啤酒瓶抛出来没什么规律,间隔时间不同,还忽高忽低的。但陆时一槍射出,啤酒瓶总会应声而碎。楚喻看看碎了一地的玻璃渣,再看看眉目冷淡的陆时,觉得肾上腺素又把心跳的速度带起来了。一轮打完,陆时换好弹夹,将槍递到楚喻手里,“你来。”楚喻早就手痒,连连点头,“好”他站到射击位。陆时站在了他的侧后方。楚喻感觉到,陆时的手拍了拍他的后腰,“站直。”接着,手移到肩膀,“平肩。”按照陆时说的重新站好,楚喻觉得有一点热。等楚喻举枪,伸直手臂,陆时又从身侧同他一样伸出手,碰了碰他扣着扳机的手指,“往前,这样扣不稳。”两人的手臂重叠在一起。陆时眉目漆黑,下颌线条凌厉,身上有介于少年与成人的棱角感。他双眼直视前方,嘴唇却靠近楚喻的耳朵,低声问,“你很热”楚喻真的热。但房间里明明开着空调。他觉得这项活动有点难。“陆时,我手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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