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燃和上家解约之后, 有两个星期的空档, 他出去旅游。在4月29号下午, 回到了北秀。从机场回来, 他背着大行囊, 正准备转至回家的方向, 突然见到了前方的一男一女。荆觅玉白衫青裙,她今天眉毛画得比往常粗, 一蹙起来,眉心勾成细尖弧。晏玉一手搭在她的肩上, 低头说话,神态是惯常的玩世不恭。男的俊, 女的美。靠得很近。孙燃眼眸亮色乍起, 走向他们。侧身的晏玉这时牵起了荆觅玉的手, 转过身去。她随着他侧过去。两人没有看到身后的孙燃。孙燃走近时,荆觅玉正娇声娇气地说着“那我要让孙燃把视频删掉了。”“真的有拍”晏玉笑里藏刀。“你不是不介意嘛”她一如往常的造作。“男人的大话, 别太相信。”晏玉揽上了她的腰, “真有视频,我就要找孙燃打一架了。”孙燃站在他们身后,“打什么架”“咦。”荆觅玉惊喜地转过来, “可爱的小燃燃, 旅游回来啦”孙燃一点都不想理她。他直向晏玉, “找我打架”说实话, 自从那晚见过晏玉身手之后,孙燃确实想切磋切磋。无他, 棋逢对手的痛快。荆觅玉未料自己和晏玉打趣的话被孙燃听了去,立即澄清说“开玩笑的。”晏玉望着孙燃背上的大行囊,“刚回来”孙燃“嗯。”荆觅玉看孙燃脸上有汗,问道“吃了午饭没没有就一起吧。”“好。”跟着这一男一女吃吃喝喝,孙燃能省不少钱。荆觅玉推荐了一家东南亚餐厅,因为,她有代金券。晏玉和孙燃都没意见。五一假期,街上商场人多。荆觅玉觉得和两男人一起走,只牵一个不太好,索性连晏玉也不牵了。她走在前面。晏玉和孙燃慢她一步。晏玉问“你什么时候去十方”“5月4号。”“张升荣说,给你办一场欢迎会。”“这么夸张我是去打工的,又不是管理层。”荆觅玉听不见两个男人的对话,她只看到走过的女性,目光不约而同地投向那两个男人。她借着店铺的玻璃,瞄一眼他们。如果一群帅哥团团围绕,晏玉和孙燃或许没那么显眼。在路人之中,他们肯定是焦点。孙燃怎么都可爱,面无表情也可爱。晏玉长相就三个字不正经。他避让一个女人时,侧头望了望那女人。这一眼可能是无意,但他眉目流转间,带着一抹风流。女人惊了一下,仰起头眨眨眼,向他微笑。荆觅玉扁起嘴了。这只小鸡崽才刚认领完,就到处朝别人放电。她停下脚步,怨愤的目光射向他,几乎把他射死在当场。晏玉接收到她的警告,严肃了表情。他不敢乱看,只和孙燃聊天。她满意地笑起来孙燃知道,荆觅玉和晏玉勾搭好一段时间了,现在晏玉成了第十一任,孙燃就简单两个字“恭喜。”恐怕,将来这两人分手,他也是这样两个字。点完菜,荆觅玉离开座位,去了洗手间。孙燃喝光一杯茶。他下飞机到现在,还没有沾过一口水。“你跟她,玩玩还是真的”晏玉给孙燃倒茶,“有区别吗”“如果玩玩,我没什么可说的。成年男女,自己的人生自己负责。”孙燃端起第二杯茶,长眉过目,“你要是真心,我才有话说。”“说吧。”许多人喜欢叩问真心。晏玉向来就是想做就做,他不觉自己有假。“她以前受过伤,有什么事,多让点她。”孙燃转头,“她整天把我归到她家的人,那就是说说。我们几个只当她是朋友。”“知道,我不介意。”荆觅玉对孙燃几个都不是爱情,晏玉当然不去吃这门子醋。孙燃喝完茶,给自己再倒一杯。“我先前觉得,以你的条件,应该看不上她。”“有什么看不上的。王八配绿豆,青椒回锅肉。”真没那么多理由。凡是能概括的条件,都是变数。再说了,一个人的吸引力也不仅一项、两项。她的性格、气质、经历,叠加起来才构成一个完整的她。孙燃看到她回来的身影,终止了这个话题。荆觅玉坐下来,“孙燃,五一有空吗”“嗯。”孙燃握杯子的右手托在木扶手,“秦修玉出狱日子,我记得。”荆觅玉点点头,“他都不让我去探监。”“我给他捎过几次衣服。”孙燃突然转向晏玉,“我问过张老板,十方有前科人员,秦修玉出来不好找工作,我想先介绍他去十方。”“秦修玉”晏玉猜出和荆觅玉有关系。“也是你的前男友”她大大地点头,伸手摆出一个yeah。“第二任。”“怎么入的狱”晏玉好奇。荆觅玉朝孙燃努了努嘴。“打架。”孙燃陈述,“对方冲我来的,不过秦修玉没控制好力道,把人打残废了。”荆觅玉瞟瞟晏玉。这就是为什么孙燃兜风那天晚上,她那么担心会出人命。秦修玉是前车之鉴。孙燃仇家尤其多。后来当认输员,找茬的才变少。幸好,他现在离开赛场了吃完饭,孙燃回家睡觉。他本来就是来蹭饭的。晏玉拉着荆觅玉去商场,给她买了一双平底小白鞋。“回境园,你开车。”“嗯”“我昨晚跟余星河玩游戏到三点多,一会车上补补眠。”走出鞋店,他有些惋惜,“早知我俩今天确认关系,昨晚我一定养精蓄锐。”她阴阳怪气的,“不年轻了,保重身体。”他说“明天开始泡枸杞。”去往停车场的路上,有一间花店。两米宽的门面,进深很长。晏玉停在年代久远的店门,回眸望她,“太仓促了,很多东西没准备。99朵玫瑰,这里应该没有,只能买一束送你。下次再给你补一场隆重的浪漫。”荆觅玉失笑,“没必要呀。”北秀的这九任,没有一个给她送过花。晏玉已经进去了。老板娘是一位半头白发的中年女人。她应着好,选了十一朵艳红玫瑰。递花给晏玉时,老板娘抬眼看到门外的荆觅玉。笑起来,“11,一生一世。”荆觅玉怔在当场。一生一世她泪水慢慢盈上来。老板娘朝晏玉竖了竖拇指,“小姑娘感动得都哭了。”晏玉轻轻搂过荆觅玉,“不知要面对多少这样的情景,我觉得我前天的话说得太满了。”她没有哭太久,落了两行泪就止住了。“是呀,你就自大。”顺其自然吧回境园的车程十公里左右。晏玉一上车就说,“不要吵我,我这是战前准备。”荆觅玉没理他。他这会儿的话,让她有一种,性冷淡吹嘘性能力的荒谬感。车子驶离停车场,她望他一眼。他似乎睡着了。下午阳光从西边扑来,他那长睫毛的影子,映在暖光的脸上。安静的他,美到绝色。她伸手给他放下挡光板,再搓搓手,好想掐他的脸。荆觅玉静静开车到境园。他没有醒。她不忍心吵醒他,在周围的街道兜圈。兜了十来分钟,他睁开了眼,“还没到”“快到了。”她驶入右转车道。“精气神全满。”他漫不经心地坐直身子。“我家还有几盒避孕套,够我俩用了。”“”荆觅玉没回话,进去地下车库。左转进斜坡车道。这辆车,比她的车型,长宽要大些。她的车感不适应这尺寸。进左车位时,车距不够。“停边上就行了。”晏玉说话时,已经解安全带了。荆觅玉倒了倒车。谁知,后面有辆车跟得紧。她速度没控制住,沿着坡道下滑,把那辆车给顶了。她重重磕到方向盘上,在后视镜看到那辆车的前盖“砰”地一下开了。“糟糕。”晏玉没了安全带,右手及时顶住前面,才没有撞上去。“你怎么样”荆觅玉焦急地问。“没事。”话虽这么说,但他脸色不太好看。荆觅玉着急,回头望那辆车,再看一眼晏玉,她连忙下车。一看,那辆车的车头几乎都碎了。车主出来,见到荆觅玉一个女人,他恶狠狠地,“怎么回事”“对不起,我转弯没看到。”荆觅玉连连道歉。晏玉跳下了车,看一眼碎片车头。“人没受伤就好。”车主打量着晏玉,转向荆觅玉,气愤地说“你也不看看我在后边,这都把我车给撞碎了”“别凶。”晏玉沉郁地说,“你跟这么近,两车距离连一米都没有吧。”“谁知道你倒车倒不进去,要退回来呢。”车主怪叫。荆觅玉一声不吭,拽拽晏玉的衣角。车主大声咒骂她,“女司机就是”“讲话客气点。”晏玉丢了个冷淡的眼神过去,“维修的钱我们赔。”“我告诉你,凡事讲个道理。”车主指着荆觅玉的脑门,“我开得起这车,就不在乎钱。”晏玉狠狠地打掉车主的手,“我愿意赔你钱,因为我赶时间。我车尾有行车记录仪,较真起来,我打官司打到你全责,你信不信”车主噤了声。再开口时,语气缓和了。他指指车头,“我这维修费,小十万啊。”“住得起这儿的,谁也不在乎这点钱。账单寄给我就行了。”晏玉给车主留了联系方式。葛婧之的车只是蹭了点漆。晏玉将车子倒回去,捧起玫瑰花,拉着荆觅玉上电梯。荆觅玉丧气说,“我闯祸了,对不起。”“不关你的事。”本来就是后车跟太近才撞的。“那车头,真得十万呀”“七八万左右。”她偷瞄他,“我赔给你。”“不用。”“你要生气就骂我吧。”“骂你做什么”“你那脸这么臭。”她用手扇风,仿佛闻到了臭味。“废话。”晏玉冷冷的,“一辆破车,耽误我的春宵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