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没让别人原地爆炸，这会儿却让将军给气炸了――“考验尼玛的啊！”“会死人的你懂不懂！”“西都科技大楼里，养了很多丧尸，丧尸啊我操尼玛！”……我一瞬间骂出去十几条信息，简直是要疯了。而这时候，竞技台的屏幕亮了，这是经典的s99系统界面。不算最先进的系统，却是目前安全性最高的系统之一。赵文予的双手瞬间放下，我却还在痛骂无情的将军。要是他在我面前，我才不管他七老八十，必定一大耳刮子扇过去！你救世主是吧，你天下第一是吧，我不管！我的生活一团糟，你还要隔岸观火，那就是我的仇人！当然，将军这种大人物，肯定不会在意我的情绪。将军的信息很简短：“你会有办法的，我相信你。”操了……我感觉脑子要炸了，双手也一直举着，以至于方庭都出声提醒――这一次的技术竞赛，已经开始！我有个锤子办法啊！回过神来时，视野的奇怪界面总算消散，连忙收回双手，咬着牙整理思路。竞技的双方，必须通过公司内网，比对屋里地址、i地址，才能确定设备。这是一个很基础的操作，赵文予那边传来快速操作的声音，明显已经取得了领先。一旦让他确定我的设备i，开始进行网络攻击，我就很难扳回局面。道理很简单，这是一个百分比制的比赛。先进攻的一方永远占据绝对优势――我只要漏一个点，他就能以点带面，迅速扩大优势！我要防着他，还要想办法进行逆向进攻，除了比拼技术逻辑，还要拼手速！我的手速很快，但在专业领域，绝对说不上优势。刚刚我被将军气得发懵，落后了赵文予至少四五秒的时间，这是一个极大的差距――寻找网关的基础环节，五秒，意味着近百次的有效操作！这近百次的有效操作，足以让赵文予建立巨大的优势！意味着现在的局面，我已经输了大半！“这将军有个屁用啊……”我心里怒骂，思维极速运转，想办法的同时，手上也开始了操作。对方在找i上已经领先，我就没必要再去追赶――因为他在触碰我的网络防火墙时，必定会留有线索，就看我是否能够筛选。我现在能做的，就是打开系统防火墙的源程序，辐射所有网络端口，进行特殊升级。赵文予必须破解我的防火墙逻辑，才能拿到有效分数。按说这个技术总监的职位并不紧要，我保护了乾坤系统，可以选择放弃。但我说过，除了诗妍，没有人能让我认输！哪怕赵文予以极快的速度，在第七秒就开始进攻我的系统，我也不会选择放弃。银川毁了，我就一直在挣扎。任何困难，任何危险，我，都，不，怂！“……”话说回来，怂不怂是一回事，技术这东西很残酷，赵文予的确是个中高手，在第10秒的时候，百分比的计分板有了变动――赵文予52:48徐若。他已经破解了我的防火墙逻辑！我还没来得及惊叹，接下来的短短5秒之内，就得到了一连串的坏消息：“一号网关被破解。”“二号网关被破解。”“关防火墙强度5。”“系统防火墙被入侵，权限正在遭到更改……”计分板的比分，更是看得扎眼。赵文予78:22徐若。又过了一秒。赵文予85:15徐若。我呈现兵败如山倒的趋势，这一瞬间，我超级想把那老不死的将军摁在地上，狠狠的锤一顿。你要告诉我石井的阴谋，干嘛不早点说？非要倒计时了，来跟我玩突然袭击。你以为老子会感到惊喜？我他妈这是受到了惊吓！不过，我的手速似乎占到了些许优势，在比分一路被压迫到93比7的时候，稍微有了反弹的意思。呃，仅仅是“意思”。而不是“势头”。我的分数，在7和9之间跳来跳去，短暂的僵持住。这似乎是“稳定住了局面”，看起来还有一丝希望？不，其实在技术领域，这算是被彻底吊打。假如没有石井定下的10分钟竞技时间，对手已经可以双手离开键盘，欢庆胜利。因为赵文予距离完全操控我的系统，只差最后一步，他只要破了最后一道墙，我就会完全丧失系统的操作权限。哪怕我砸坏操作板，也无法改变结局。他的分数将会是100，而我，是个0分。不过为了表示风度，竞技双方通常不会100的破解对方的系统，而是会等待劣势的一方低头认输。我们的竞技台之间有视野障碍，我能听到赵文予快速操作的声音，很难说清楚是让了我一手，还是真的久攻不下。无论如何，我不会低头，更不会认输！可是就这么僵着，也不是办法……计分系统实时监控两台设备的状况，我维持下去又怎么样？现在双方都在飚手速，进行逻辑对攻，我始终要兼顾防线――也就是说，我无法有效的逆向反攻。坚持下去，只是等待时间消耗殆尽，接受一个可耻的比分。“怎么办？”我察觉到赵文予的攻势增强，精神上的压力来到极限，极速的思考与操作，甚至让我浑身发热，紧致的中山装里，有了汗水的湿热感。将军说我有办法，我能有什么办法？冲过去打赵文予一顿？嗯，这个办法不错！赵文予一看就是五肢不勤的技术宅，身材削瘦还秃顶，我一拳干翻他，他还能操作个屁？我……我现在，大概是失了智。那不叫办法好嘛，那叫狗急跳墙！就算老子卑鄙无耻的切断内网，分数也不会有变化啊！“呼……”我感觉脑门在冒烟，嗓子里很痒，想大口大口的喝水。我们程序员的手速很少有慢的，狂飙手速的话，甚至会直接造成手部的伤势。我想维持局面，必须保持这样高强度的对抗――不然为什么说，电子竞技也是体育运动？所说的五肢不勤，包括了双手，包括了脑袋。假如没有快速的思维、机敏的目力、灵巧的双手，根本不配玩电竞。赵文予的年龄毕竟要大我六七岁，虽然还是程序员的黄金年龄，但身体的反应能力，比不过二十一岁的我。我的最后一道关卡，逻辑非常简单，但无法通过解码程序突破。必须手动进行多项操作，才能彻底改写我的系统权限！他就像一个持球进攻的篮球运动员，而我的双手，就是最后一道防线！可是――“怎么才能赢？”我咬紧牙关，甚至没有抬手擦汗空隙，我的确可以通过更强的操作能力，逐渐挽回一点局面，但时间度过了一分钟，赵文予的分数基本都在90以上。过分巨大的差距，让我需要做太多的事情，才能将局面扳回来。可是通过这一分钟的较量，我心里十分清楚，赵文予的技术非常全面，他在进攻的同时，也一定巩固了自身系统的防御。现在他要做的，不是和我在手速操作上拼个输赢，而是拖住我，让我没有多余的操作空间！毕竟随着时间流逝，我们的思维频率，操作速度都会快速下滑――现在的操作水平，最多能维持三五分钟。五分钟之后，是明显的跳水曲线，到了那个阶段，进攻的效率会大大下滑，时间就会过得飞快。越是这种时候，越要保持冷静。我尽量把“锤将军一顿的想法”按下去，让自己的思路保持清晰。在没有办法的时候，僵持，就是一种办法！因为但凡对手不是老猫拿耗子的戏耍，那么他其实也很焦灼！反正我已经劣势，既然僵持下去，有令赵文予功亏一篑的可能，我为什么不试试呢？万一他在最后两三分钟，手抽筋了？闹肚子了？低血糖了？我不就有机会了？只不过，赵文予还没有退化到那种地步，连这几分钟都坚持不了。假如他现在是四十五岁，没准真坚持不了。但他还没三十呢，年轻力壮。一直进行到第七分钟，我们都不进不退，僵在了那两分之间。赵文予在这几分钟里，甚至还调整了节奏，妄图通过攻防之间的转换来获取突袭的机会。可惜我不是菜鸟，我也知道有些漏洞是他故意放出来的――看起来机会很大，但我明白，在漏洞之后，必定是一圈铜墙铁壁！“……”进行到第八分钟，我们都很乏力，节奏都明显减慢。而到了这个程度，原本一片安静的舞台之下，也有了嘀咕讨论的声音。在所有人心里，这一次的竞技，已经有了结果――包括我。因为到现在为之，我都没有想出办法。或许保护乾坤系统的代价就是如此，必须要放弃一些东西。辛亏只是一个不算重要的职务，哪怕我输了，继续带f组，还是能拿到很多项目。退一步说，即便项目质量不高，赚不了那么多钱，我脸皮厚一些问岩凰兵团要，也不至于让赵雪琪的老爸断了医药费。――心里算计了一圈，提前给了自己安慰，反而轻松了下来。时间已经过了九分钟，这一次的技术总监之争，在一分钟之内，就会有结果！“一直以来，还从没输过这么惨呢……”我轻叹摇头，心里自嘲。已经替下方庭的专业主持看到我的表情，甚至拿起话筒叨叨起来，意思意思鼓励了我几句，正在为接下来的文艺表演暖场。结束了么？赵文予肯定知道，我就是lion-cycle，今天一战，必定会被网友们津津乐道。我输掉的不仅是晋升的机会，还有在灰网上的名誉。岂不就是说，我以前的技术贴都是辣鸡？我莱恩徐少，被赵文予完爆？这他么的，好像有点严重？而且是无法挽回的那种。我甚至能想象得出，待会儿赵文予的高兴模样，那家伙肯定会说：“绊脚石，已经被踩碎！”去尼玛的，踩踩踩你个蛋蛋……我看着计分系统上越来越少的时间，以及那扎眼的分数对比，我的心情难免低落下来，时间，进入最后30秒。lion-cycle在30秒之后，再也不是灰网上的大手子，而是一个……呃……嗯？等会儿，等会儿等会儿！我正万念俱灰，想着以后在灰网上怎么厚着脸皮混下去，脑子里却闪过一道灵光，忽然有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