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算是男“生”圆满了。妹子帮买房、妹子给暖床、妹子开车送我上班忙。加上岩雀厨艺不错，如果每天回家能吃到一顿家常晚餐，生活便有滋有味了。岩雀开车送我到西都科技的大楼下，似乎有些不放心：“真有特殊情况，别逞强，赶紧跑。”我轻笑着答应：“跑路我擅长。”和她也不用说谢，轻轻摆手，就算说了再见。现在公司门口人流量不少，黑豹gt的酷炫外观，成功引来了不少人的注意。我也清楚岩雀送我来的意图——方毅的老爸方庭是这里的总裁，却不一定买得起黑豹gt，她是来给我撑场面的。哪怕方毅、方庭要对付我，也不得不考虑这辆车的背景。——我下了车，几步混进了大楼前的人群。背后，黑豹gt引擎咆哮，快速离开。由于昨晚休息得早，早晨又有岩雀养眼，这会儿精神正好。我在前台先打卡，然后用员工账户登陆了公司内网，在慧心手环上找了几眼，确定“s项目组”在三十九层。电梯很拥挤，飘荡着肉夹馍的气息。这栋楼里的基本都是同事，我保持了一个低调的表情，假装很友好，实际上谁也不认识。乘坐公司电梯，可能是最尴尬的情景之一。十个人里，或许存在八个“帮派”。干巴巴的站里头，总感觉尴尬。说点什么吧，又觉得说什么都不好。保不齐角落里，还杵着个公司大领导，一旦说错话，让人抓住小尾巴，职业前景就会一片灰暗。在鱼龙混杂的电梯里拍马屁，是职场大忌。拍马屁的话，的确会传到对应的领导耳朵里。可是领导的对头，同样会知道。如此一来，难过的还是自己。根据我的经验，电梯里唯一能够聊的，就是纯技术问题！显然，我知道的事情，别人也知道。这会儿就有几个人小声的商量，说着今天要做的数据库，项目架构。满嘴跑着专业名词，谦虚的语气里，同时有种“我很痴心工作”的得瑟。我几乎站得有些打盹，直到电梯里的人下了大半，才接近了目标的三十九层。频繁的停顿已经结束，电梯平稳上升。电梯里除了我，是两个中年模样的工程师，身材或有高矮，胖瘦不一。比较统一的是，他们都秃顶——没准二十年以后，我也会和他们一样。比较奇怪的是，他们之前似乎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思维里，直到电梯内部空旷，平稳上升，才回过神来。竟不约而同的看了我一眼，彼此还交流了一个眼神。“……”我心里警惕，难道说，这两位工程师，就是s项目组的组员？果然有些蹊跷！他们无声的交流过后，一名中等身材，头顶光秃的长脸工程师看向我，开口问询：“你就是那位，补上来的程序员？”他瞅了眼我的工作牌：“哦哦，就是你了，徐若。”我分辨一眼他们二人的长相，不用看工作牌就知道身份——眼前的二位，都是s项目组的成员，说话的长脸工程师叫做马涧。一侧矮胖的圆脸工程师，叫做李诵。他们的脸色都不大好看，有明显的熊猫眼，气色不佳，典型的加班过度。无论如何，这两位肯定是我的上司，我连忙恭敬的轻声称呼：“马工早，李工早！”可是一开口，我就有些后悔。因为马涧半侧身，我能叫出他来不奇怪。可是李诵站在另外一边，而且没有转身，按说我根本看不清他的工作牌。好在这两位工程师并没有多想，也都和我的打了招呼。马涧身高和我相当，只是身板没我厚实，看起来比较削瘦。他打量了我几眼，认真的说：“王副经理推荐你，说你技术过硬，可以胜任——但，s项目非同小可，小徐你要有心理准备。”说着，他从兜里取出个人数据板，找出一个文件，当面传送给我：“这是s项目的部分资料，你先了解了解。具体分工，等见到负责人，再行分配。”所谓的部分资料，基本已经看过，我接收之后，装作好奇的浏览起来。不出岩雀所料，这的确是一个化工项目——为某种化工设备，编写总程。西都科技的三十九层，光线并没有其他楼层那般明亮，选用了较为阴郁的装修风格，走廊色调呈黑灰色，搭配科技感分明的蓝光线条。刚一踏出电梯，我就忍不住皱眉。因为楼层的深处，似乎有某种奇怪的声音。像是野兽的喘息，像是嗜血的咆哮……马涧注意到我表情的异样，拍拍我的肩膀：“别紧张，这里很安全，跟紧我们就好。”说是这么说，但是才出电梯，老子就看见外边站着荷枪实弹的警卫——这什么情况，西都科技不是民营企业吗，可以配枪？警卫见我面生，一步挡在了我面前。看着马涧喝问：“这谁？”马涧连忙替我解释：“补上来的人，叫做徐若——人员资料库已经更新，你确认一下。”我故作紧张的等在一侧，看警卫在智能设备上操作。李诵脸色发黑，压低了声音：“s项目比较特殊，因此增设警卫，出去之后，千万别乱说，否则……”他露出一个威胁的眼神，意思不言而喻。我连忙点头，心里难免猜测：之前“猝死”的那个程序员，会不会是泄露机密，被这些荷枪实弹的警卫给处理掉的？可是我心知肚明，我是一个新人，按理说根本不能接触到这么要紧的项目，王召把我安排过来，一是认可我的能力，二是有可能根本不想留用。我忽然意识到，做完这个项目，我会被处理掉！这，就是一个死亡项目！……当然，和怪兽、丧尸都干过架，我根本不怕。你西都科技再牛逼，比得过贼巫，比得过死亡镰刀？嘁！我更好奇的是，西都科技忙活的，究竟是个什么项目？这个saander项目如此神秘，怎么一个人事部的副经理有直接的举荐权？王召之于西都科技，是个什么角色？于是装作单纯的好奇，跟在马涧、李诵的身后，通过幽深的走廊，来到相对明亮的工作室内。这里，有一台造型类似水箱的仪器，里面充满了蓝绿混合的液体，各类仪表，正显示不同的参数。一位表情专注并有些癫狂的白发工程师，正在进行参数记录工作，看他眼眸充血的样子，应该至少有两三天没休息过了。我看过他的资料，这是saander项目的总工程师，石井！石井个子不高，只有160上下，苍白的头发却不短，应该很久没有修剪过了。他对背后的响动充耳不闻，马涧上前，毕恭毕敬的道：“石工，补上来的程序员徐若，到了。”“哦？”石井眨了眨眼，充血的眼瞳透出些异样的光芒，猛的转头看向我。此刻的画面有些诡异，竟让我想起银盛路桥头一战，那位忽然出现的丧尸先生——他也是这样忽然扭过头来，瞳孔空洞无神，却充斥着饱满的、异样的情绪。死死的盯着我。“石工早，我是小徐。”我连忙招呼。“桀桀，好，来得好，就等你吶！”石井就像一个工作狂，很热情的迎过来，就攀着我的手臂，把我拉到一侧，指着一个位置道，“小徐，那里是你的工作台，你一定要处理好数据库的综合关系，按项目要求，把抓取、分析项做好！”哦，听起来还挺简单的。我被他连拉带推的带到空位，这里特别收拾过，看样子就是那位“猝死”程序员的位置。石井把我摁在座位之后，脸色顿时一黑，冲马涧、李诵低吼：“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做事！马涧，小徐暂时由你带，尽快让他熟悉这里！”马涧、李诵一个哆嗦，连忙各就各位，开始工作。环顾四周，这里是以“水箱仪器”为中心的圆形工作大厅，有大大小小数十个工作岗位。环环相扣，十分紧密。虽然还没有到上班时间，但大部分人已经到位。一种异样的紧迫感，压抑着这里的所有人。蝾螈项目，到底干嘛的？我坐下来，暂时不知道要做什么，打量起眼前的水箱仪器——假如把那玩意蒙上毯子，说不定还能让人误以为是个棺材。那蓝绿相间的液体，到底干嘛用的？很快，我的员工账户就收到了马涧发来的消息：“小徐，工作台有内嵌的数据板，里面有数据抓取程序、计算公式。每一次实验循环，会有一组参数传送到你那，你要立即分析，完成对应计算，然后将数据打包，写一个至少b1级别的防火墙。”“每一次循环，你的防火墙都不能一样。”呃？我有些懵逼。既然是组内工作，为什么还要写“防火墙”，这不是防入侵，或者伪装时才能用到的嘛？大概是察觉了我的茫然，马涧补充道：“小徐，只要你的防火墙附和标准，至少能拿到十倍工资！”卧槽？“可是马工，要是不达标呢？”我选择了扮猪吃老虎，“项目资料里，一次项目循环在两个小时左右，这么短的时间里，要写出完全不同的b1级别防火墙，有些困难……”防火墙的安全级别，从高到低通常分为a、b、c、d，四个大级别。每个级别从高到低，又存在1、2、3、4的小分类。b1级别的防火墙，已经是非常高的标准。两个小时之内就要变换一次，说明这里的工作强度非常高！而且稍有差池，就达不到标准！马涧没打算瞒我，发来言简意赅的消息：“不达标，你就会被扔进那个缸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