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雪琪招呼我坐下后，并不敢多说话，看方毅的架势，也没有真的要让我去换衣服――或许是故意让我保持一个比较“被埋汰”的状态，好寻找优越感？我一坐下来，晚宴立即开始。位置上没多少讲究，本来给程果预留了位置，她没来，我坐得反而宽松。别的不说，这种级别的会所，菜品一流，餐具考究。据说一些主菜的价格，能达到五位数。“徐少，这道黑松露鲍鱼红烧肉，快尝尝！”方毅如果不说，我还以为这大盘子里的只是普通的红烧肉。他还津津有味的介绍：“用四头鲜鲍、意大利的黑松露、伊比利亚的黑毛猪做成。”一侧脸上有麻子的黄骏笑笑说：“难得方少大出血，这黑松露鲍鱼红烧肉，现在什么价了？”身材高瘦的刘祥说：“我来时看了单子，得五万八。”潘宇长相干净，倒是不怎么说话。我是个吃货，自然不能拒绝美食。何况是五万八一盘的奢侈美食！光听这道菜的食材，就觉得很牛逼，尝起来也是口感极佳。酱汁的甜度、咸度配合得恰到好处，红烧肉肥瘦相间，入口即化。鲍鱼鲜嫩弹舌，有特殊的香气。有好菜，必然有好酒。这里的米酒入口清冽，像是冬泉浸润，入腹温暖，口鼻溢香。正所谓一分钱一分货，直到今天，我才知道口腹之欲，为什么会让人堕落。如果给我选择，恐怕我很难逃出美食的诱惑。有吃有喝的，我便足够了，他们“西都四少”说得啥，我压根不关心。想嘲笑我、埋汰我，都无所谓。大不了吃饱就撤，又不用我买单，哎嘿，潇洒。正吃得嘴顺，方毅把话题往我身上引：“哎徐少，黑豹gt全球限量9台，车主的身份一直很神秘。以前听说，9台黑豹gt全都在北美。没想到竟然有一台在你这……嘶，这车得有两三年了吧，之前没听说西安市里有这车啊。”“可能，我比较低调吧。”横竖他们都认定车是我的，那我索性大方认领，“而且黑豹gt费油，懒得经常开。”我的话说得很没逼格，立刻引来了潘少的嘲笑：“徐少弄得来这车，居然还在乎油价？”“呵……”我的目光有意无意的落在赵雪琪身上，玩笑说，“费的是印度神油。”猝不及防的污段子，让西都四少愣了愣，反应过来时，才各有情绪的笑了笑。说了一圈，酒过三巡，方毅说：“今天大家就算认识了，不知徐少有没有想过，赛车？”这个时代有赛车联盟，但没有专业的赛车，所能看见的比赛，都是一些量产超跑，或者改装车。按排量分组，进行比赛。安常理来说，假如一个人买了超跑，那肯定是有一颗赛车的心。我却是例外，并且车也不是我的，于是果断摇头：“没想过。”这会儿难免有些无语，方毅约我来，该不会真的是要和解？顺带还拉我进超跑联盟，以后当个朋友？反而显得我小人之心了。方毅见我回绝，还有模有样的劝说起来：“徐少，咱们是有过一点小矛盾――但已经过去了，我今天请你来，一是把过去的事情翻篇，二是诚心诚意的和你交个朋友。石老头子欣赏你，在董事会上一直夸你来着，以后你在西都科技，一定前途无量！”石井夸我？那是应该的。我从来不吃糖衣炮弹，笑笑说：“承您吉言，以后在公司，还需要方总多多指点。赛车我是真不会，没那根筋，手忙脚乱起来，左右我都搞不清楚。”谁说直男不会说漂亮话？酒桌上打太极，我也会！“不赛车也没事，以后大家在一起玩，可以慢慢交流。”方毅也不强求，转而道，“徐少进公司的时候，十七秒攻破公司内网，让人惊叹。后来同事们又有传言，说徐少三秒内就破解了游侠视频的服务器，并且下载到了视频源文件？”那还是第一天去f组的时候，和奉晓聪打赌。这事没得藏，我点了点头：“侥幸而已。”“哎，技术就是技术，哪里有什么侥幸？”方毅眉飞色舞，又夸了我几句，才道，“徐少是否知道，游侠视频的利润？”呃……我还真的相当清楚，岩雀说过，六个小时能赚一个亿。但我摇了摇头。方毅则是轻拍大腿，叹道：“也不知是哪个天才，想出了这么个好点子――通过一个视频软件，把全球网络打通。表面上是一个视频播放器，实际上却成为了一个综合性的平台。但凡比较有影响力的公司品牌，都想在游侠视频里插广告。”这也是游侠视频这么挣钱的根本原因――技术碾压！让广告投进来，可以在全球范围传播，性价比很高。方毅说到这里，我算是明白了。“徐少拥有相当的技术，我们完全可以复刻游侠视频的模式！”方毅压低了声音，“还可以把格局规划得更大，没准还能超过游侠视频！”我心里清楚，这存在相当的可行性。毕竟游侠视频的初衷，只是为了让所有人知道世界的真正模样。赚钱是顺带的。因此游侠视频的主体框架，并没有那么完满。可是……“游侠视频的模式，早就被网警盯上了。”我摇摇头，“那东西得依靠一个无线隐匿i的服务器，否则分分钟被警察上门抄水表――你们别看我，我那天的确秒破了游侠视频的服务器，但它有误导功能，服务器防火墙哪怕被攻破，也能保证物理坐标的安全。”方毅听我这么一说，并不能确定真假，于是嘿笑着说：“徐少，你的技术我是服气的。你秒破游侠视频防火墙的事，已经在灰网传开了，我觉着你肯定能行――灰网上甚至有人说，游侠视频其实就是徐少你做的！”他半开玩笑的看着我，看似充满笑意的目光，却让我背脊一凉。得，方毅也知道我的身份了。无论逻辑上是否通顺，只要他把游侠视频的总工程师假设是我，就能解开一大堆的难题――黑豹gt，长乐豪庭的豪宅，这算算都是几千万的家产，背后肯定有原因。而且从他的眼神里，我可以肯定，方毅已经知道，我就是从银川逃出来的莱恩徐少――怪不得，之前称呼我“徐少”的语气会那么刻意。当然，他能确定我是“徐少”，但并不能确定游侠视频的作者。不过方毅应该艰辛，现在的我有那个能力，开发一个差不多的项目彼此都心知肚明，我却不能承认，摇头苦笑：“方总太看得起我了，游侠视频上线两个多月，我一直在尝试――所以才能短时间攻破――我也的确可以做出一个无限翻墙的视频软件，但游侠视频的服务器，不是我能做到的。”“……”方毅再度被回绝，脸色变了变，“徐少，你知道这位黄少，是做什么的么？”我懂个屁？就这满脸麻子的小哥，卖印度神油的？他微微一笑：“公安。”……好吧，很强。自古以来官商勾结，都是生财的不二大道。假如有公安的内线，对犯罪行为进行包庇，那简直是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方毅似乎很满意我的反应，接着道，“有黄少罩着，咱们还有什么后顾之忧？他老爸是正部级，哪怕被查出来，我们也不会有事！反正这东西来钱快，游侠视频一天能挣好几个亿，只要干成了，嘿嘿，你懂的。”我却摇摇头：“我们没有像游侠视频那样好的资源，即便程序做出来，有黄少保驾护航，不见得能有什么效益。”“资源？”方毅早有所料，“徐少不是能破解游侠视频服务器吗，照搬他的呀。”“行不通。”我很果断，“在我破解一次之后，游侠视频防火墙的强度有了指数级别的提升，我破不了第二次。”呃，其实我有游侠视频服务器的管理员账号，可以直接登录……哈哈。这个情况，并没有打击到方毅的热情，他微微一笑：“那也无所谓，视频资源方面，我去解决！”嗯？他解决？他拿什么解决？难道和荒野兵团有联系，可以得到大量的荒野视频素材？这么看来，是要拉我下水了。现在的局面，有几种可能。一是西都四少真的想搞钱。二是给我下套，只要我把东西做出来，黄少马上给我扣个罪名，逮我进去蹲监狱。又或者，是两者兼备，先利用我的技术赚钱，然后再卸磨杀驴，弄死我。理智告诉我，两者兼备的可能性极大。方毅这种两面三刀的人，没那么宽广的心胸。我只是很好奇，会和他产生联系的，究竟是哪个荒野兵团？现在西都科技是个烫手山芋，稻川会控制之下的西都科技，是荒野兵团的公敌，也是国家军警重点关照的目标。谁在这个关键时刻，敢和西都科技合作？我得问清楚，于是找了个切入点：“方总，你的视屏资源，主要是什么类型？能和游侠视频一样？”“差不离！”方毅很自信，“不就是打丧尸、揍怪兽？想要更刺激的，我都能弄来！”我凝眉，与之对视：“怎么弄？”方毅几分挑衅的看着我，嘴角挂着戏谑的笑：“等徐少把程序写出来，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