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梓的脸色一下就变了，她一起经历了这许多，知道很多秘密，此刻有些如坐针毡。甚至看向我的眼神，都藏着一份恐惧。我没想太多，冲她安慰的笑了笑。然后看向叶躬：“叶院长，我的确使用特殊方法，三次操控怪兽，为大家创造生存空间。但那是在银川毁灭之后。”“用的是严雀的慧心账户吧？”叶躬摊手示意我们喝茶，同时又保持了冰冷的态度，让人觉得很怪异。想也知道，这个七老八十的叶院长，背景肯定非凡。而作出如此安排的，是陈飞龙！陈飞龙安排冢虎中队在城市防线最外围，是第一手。让岩雀来西安交大机械学院，是第二手！我猛然醒悟，陈飞龙、叶躬，都想弄清楚调动怪兽的秘密！也就是，天眼计划！难道说……我眯了眯眼，想到一种可能。岩雀的慧心账户被怪兽追踪，并非是去年结仇，而是天眼计划的结果！也就是说，天眼计划定义的特殊能量，怪兽也在找？这么说来，我一手完成的天眼系统，竟然毁了银川？害死诗妍的罪魁祸首，是我？——其实，在岩雀让我用她的慧心账户引走怪兽时，我就有过类似的猜想。但是，那时候产生的自责，被死亡的威胁覆盖，被无尽的恐惧驱赶。我甚至很逃避的想：已经这样了，自责能怎样？后悔能怎样？诗妍能活过来吗？能的话，用我的命去换都行啊！每个人活下来都不容易，这种时候，不能示弱。哪怕眼前这个老头子背景特殊，很可能拥有极其恐怖的影响力，但我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我怂他？李梓没经历过很多挫折，有这样的反应很正常。岩雀并非全无自责，她现在有些内疚，也是理所应当。但我不会让这样的事实，成为一个把柄。“叶院长。”我冷下脸，冷生哼笑，“你什么意思？别跟我玩冷嘲热讽，有什么话，明说！”叶躬见我如此表现，也愣了一瞬，直到开水壶的盖子有些跳动，才回过神来：“我没别的意思，只希望有些人吶，有自知之明！”自知之明？我的思维极速运转，霎那间分辨出，叶躬的级别，并没有想象中的那样高。他肯定不知道岩雀的特殊身份，才有有现在的责难！于是——“对啊，人贵有自知之明。”我针锋相对，毫不退让，“叶院长也应该懂得这个道理，晚辈们给您的尊重，是基于年龄，假如您倚老卖老，我会把您当成一个纸上谈兵的臭书生——说白了，你叶躬，没有和我论是非的资格！”就这么刻薄。就这么牛逼！我在做事情的时候，你他么的在干嘛？我舍了自己性命，也想带那些孩子离开险地的时候，你在享受寒假？你有个毛线资格在老子面前哔哔？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无异于撕破脸皮。岩雀担心的抚了抚我的手臂，李梓大概是被道德准则困扰，现在满脸焦灼，只看着茶杯里晃动的液面发呆。而叶躬显然被我强势的表现给镇住了，他下意识的想摆出一副不屑的表情，但是嘴巴张了张，却没有支持他“不屑”的内容。我很笃定，你一个自以为顶尖的科技工作者，不能改变地球面临末日的现状，就是他么的一个废柴！或许在某些领域里德高望重，但是没有新的东西，就是站在前人的肩膀上混工资！说些总结性的东西，还自以为多牛逼？一句话：我去尼玛的！这不能怪我不尊重长辈，直男癌的思维向来如此简单粗暴。就事论事，就理论理！——“徐少……”叶躬愣了一阵，似乎整理了一下心绪，微微叹息的道，“你现在，似乎有点膨胀？”哦。“挂你屁事。”老子对于这种话，从来不会给好态度，“岩雀的入学手续，你办不办？不办的话我们立马就走！你真有那么牛逼的话，就让官方发表声明，说银川被毁，是因为我徐若！”“怪兽来找我，所以银川市毁了！”“三四千万人，因为我——死了！”我的态度异常强硬，几乎咆哮着低吼，“老实说，你这种书呆子，他么的——简直是，害虫！辣鸡，废物！一把年纪了还不懂事，你牛逼的话，为什么不去救银川？”……其实，我以前是一个很“儒雅”的人。从来不会爆粗口，从来不会情绪很激动的跟人哔哔。但是银川事件以后，压着我性情的那块石头，似乎也碎了。或许那块石头，就是对诗妍的责任，想让诗妍过上好日子的愿望。现在诗妍没了，再也没有任何东西，能压住我这个直男癌的狂躁！叶院长被我骂得脸都白了，两次拿起茶杯，想要借茶水掩饰内心的情绪，却都动作僵硬的放下。很明显，残酷的现实下，任何人都很难保持儒雅的气度。我不能，你叶躬也不能！几千万同胞的丧生，再无情，也不可能心无波澜。我是从银川走出来的幸存者，我亲身经历了一切，我拼命的做了那么多事情，你叶躬，有什么资格指责我？哪怕是我引来了灾难，但是你，面对灾难的时候做了什么？我在户外所做的一切，都在军方的卫星监控下，我救人，一直在救人，你呢？你他么的就是一个在学院里写论文的老朽！你，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倚老卖老？叶躬被我吼懵逼了，李梓、岩雀也有些发愣。一个上了年纪，有代沟的人，加上两个女生，显然不会了解一个直男癌的情怀，一个直男癌的拼劲。根本不会了解，一个老实巴交的直男癌，在被逼迫了情绪之后，会产生的究极爆发！惹谁，也不要惹老实人。“年轻人……”叶躬努力的想摆出一副高人姿态，拿腔作势的哼笑起来。嘁——你以为直男癌会买账？滚！“人贵有自知之明！”我冷哼着把他的话还了回去，“你接到了什么任务，真当我不知道？我查你，查陈飞龙，五秒钟的事！既然你想把银川毁灭归咎于我，那我也告诉你，假如你再让我有任何不愉快，我同样能毁了西安！”你给我扣帽子，我就借帽子乘凉！谁怂，谁他妈的是孙子！出门在外，分两种准则。一是不惹事，忍气吞声、万事安和。二是被逼到没有办法的时候，人已经走到了死胡同，那就是——鱼死网破！你死我活！……从院长室离开的时候，想起叶躬僵硬的表情，我心里就异样的爽。以为摆一个老学究出来，我们就会受控制？你跟我挑明，难道我不会跟你挑明？唬人这种事，胆大的吓死没经验的。叶躬年龄虽大，但这世上，和怪兽、丧尸、城市毁灭有过直接关系的人，除了一线的战士，就是幸存的难民。他没有经历过，很难想像我为何如此刚烈。“我说徐少，你是爽了，可是……”出了扑簌的教学楼，岩雀笑着叹息，“万一远在在毕设上给我下绊子呢？”我很无所谓的耸了耸肩：“那我就拿着92式，顶着他的脑袋！”突如其来的霸气，把岩雀、李梓都唬得瞪了瞪眼。我注意到，岩雀眼里的，是惊喜。李梓眼里的，是恐惧。——办理完入学手续，时间尚早，我们没有着急离开。西安交大创办于公元1896年，已经有两百多年历史。很多建筑，都维持着曾经的模样。这里有葱葱郁郁的梧桐，有冬日萧条的樱花大道。我们沿着“学森路”，远远瞻仰了彭康校长雕像，走过腾飞广场，一直游览到东花园。校园的美景，让李梓的心绪稍微放开，她和岩雀的妆扮，就像女明星似的，也像街拍模特，一起拍了好多照片。于我而言，的确是极其难得景色。美女、冬雪、校园，怎么看都赏心悦目。可有些小虚荣，我对于美女的抗性，似乎得到了充分的锻炼。在诗妍遇难之前，我会用忠贞不二来控制自己，那是每一个居家男人，都应有的责任感。但是我先后拿了岩雀、李梓的一血，这两个妹子的样貌身材都是尤物之选，床上的表现各有特色，就经验方面而言，我膨胀的感觉，自己跟加藤鹰老师已经差不多了……咳咳。而心态的平常，也让我表现出来的气质比较独特。至少在面对岩雀的女王范，以及李梓这样的软萌小公主时，看起来不像一条“舔狗”，更不是被包养的“小白脸”。我只是一个位置合适的朋友，亲密，而不亲昵。——当晚在外面吃的晚餐，回到长乐豪庭303，我洗去一天的疲惫，早早的躺在了房里。马上就要恢复上班族的身份，心里还是有些小激动的。怎么和同事相处？那个s项目会有什么任务？我能做什么，我的表现会不会得到领导的赏识，让我平步青云？甚至是，我和那位漂亮的长腿赵秘书，会不会发生特别的事情？毕竟那种市会的女人给过我一个白眼，我作为直男癌——会简单粗暴的想要证明自己，想要推倒这种看不起我的漂亮女人！让她尝尝我的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