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闹心的是,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后,我做点什么?
刘恒一想起,这个问题就有点头疼。
几番思量,刘恒终于做出一个最为稳妥的决定:继续当我的富家少爷。
老天既然安排我,投身在商贾之家,想必也是这个意思吧?
当少爷多好,吃喝玩乐,样样不缺,随时随地有人等着侍侯,遛鸟耍狗,斗蛐蛐,这才是身为纨绔子弟份内的事儿呀。
将来老爷子年纪大了一退休,作为他唯一的儿子,将偌大的家业一继承,再讨几房漂亮的婆娘,美滋滋的过着地主阶级腐朽堕落的小日子。
嗯,就这么决定了!
好好做纨绔少爷,这份很有前途的职业吧!
刘恒为自己的英明决定喝彩不已。瞧哥们这气质,这模样,这内涵,无一不是天生的少爷之相啊。
刘恒勾勒着未来美好的蓝图,沉沉睡去。梦中的他,怀里揣着大把的银票,正在玩命的追着几个一丝不挂的绝色美人。
刘恒一边追一边流哈喇子,心情既得意又焦急,别提多纠结了。
理想总是高于现实的。
而且在正常情况下,理想总是被现实的无情打得粉碎。
一觉醒来后,刘恒的理想粉碎了。
“什么?读书?”刘恒不敢置信的惊呼道。
“大惊小怪什么!不成体统!”
刘老爷对刘恒的反应很不满意。
“为什么呀?”刘恒不明白,有家有业有余财,好好的富翁日子不过,老爹却要自己去读书考状元,这个,似乎跟自己的理想严重脱节了……
“不为什么,就因为是老夫说的。”
刘老爷眼皮都没抬的道,这位老爷子不太习惯跟儿子讲道理。
“恒儿,你爹要你去读书,也是为了你好,咱刘家现在家业大了,啥都不缺,可就是少了一份功名呀。
你若是用功读书,将来中个举人,你爹再活动一下,放个七品八品的官职,岂不是光宗耀祖?”
刘夫人见这两父子又有翻脸的迹象,赶紧在旁轻声解释。
“可……光宗耀祖也不一定非得要读书呀,孩儿多赚些钱财,将咱们的刘家商号开到外国去,不照样光宗耀祖么?”
“哼!不读书哪有功名?没有功名你以为光有钱就能在,这世上横着走了吗?”
刘老爷慢慢品了一口茶,接着道:“老夫花钱给你捐了个生员,而且也跟明道书院的李夫子打点过了。
你在家歇几日后,老夫便带你去李夫子家中拜师,以后便每日去书院读书吧,家中下人都不敢管你,老夫又经常不在家,大概书院的先生们能管住你。”
“生员……是什么来头?”
不能怪刘恒不懂,现代人,哪怕是大学毕业的,有几个明白“生员”的意思?
就像你拿着二元一次方程去问刘老爷,他肯定也不懂。
“生员,就是秀才!小畜生,不学无术,整天只知道惹事生非!”
刘老爷对他这位儿子,实在是痛恨得咬牙切齿了,可惜当事人毫无知觉。
“花钱捐的?”
刘恒知道,古代花钱捐官捐功名,实在是一件很平常的事。
刘恒一脸为难的道:“这样不好吧?传出去多难听啊。”
刘老爷知道儿子心性,最近有些变化,闻言顿时期待道:“莫非我儿打算发奋读书,凭自己的本事博取一份功名?如此真是祖宗保佑啊!”
刘恒尴尬的挠挠头,道:“也不是,孩儿的意思是说,咱刘家是有名的大富之家,花钱只捐个秀才,未免有点小家子气。
不上不下的惹人笑话,爹何不多花点钱,索性给孩儿捐个状元,多省事呀……”
刘夫人:“……”
刘老爷:“……滚!滚出去!滚快点!”
刘老爷的本意,只是想给刘恒找个地方老实待着,去书院读书,总好过在青楼跟别人争风吃醋。
至于考状元云云,刘老爷可压根没做这个指望。
自家儿子是个什么货色,他还不知道?
完全就是个不学无术的败家子,这样的人想凭本事考取功名,祖坟冒青烟都不够看,简直要喷火才行。
没想到,自己这个儿子还真没辜负“败家子”这个光荣称号,不思上进到了极致,花钱给他捐了个秀才他还不满足,竟然想拿钱砸个状元的功名。
后来刘夫人见刘恒郁闷不已,于是告诉刘恒,如今世道不太平,外有瓦剌时常犯境掳掠,屠戮城池。
在内百姓被苛捐杂税,逼得频频造反,内忧外患,国库又空虚,朝廷急需用钱。
这才允许民间有财力的商人或地主花钱捐官,不过这还只是一个不成文的政策。
毕竟朝廷卖官鬻爵,不算是光彩的事,上到皇帝,下至知县,都对捐官一事睁只眼闭只眼。
买卖双方对此事讳莫如深,低调得很,刘恒这般大张旗鼓的想“买个状元”,不能不说此人,无知者无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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