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也不算说谎吧
众人正庆贺全体逃生之际,最后一节车厢与前面连接的铁门,被啪的一声,粗暴地推开。
“全部都给我进去!”
“轻点,轻点啊!”
“喂,之前都是一起工作的,一点面子都不给啊。”
推开大门的,是一队全副武装的蒸汽枪兵与武士,此时正推搡着一批人进入最后一节车厢。
这批人,即是之前逃生人群中,最先进入甲铁城的一批,四散在各节车厢中的他们被驻守在甲铁城中的护卫,全部找出来,像驱赶绵羊一样,赶到了最后的车厢。
抱怨声、叫骂声、套近乎声,各种声音此起彼伏,整节车厢内完全陷入了无比嘈杂的状态。
这种混乱的情况下,对面一名似乎是领头的年轻武士走了进来。
他穿着以蓝色为基调的紧身武士服,头发向后扎了个结实的小辫,面容刚毅,双眼如鹰隼一样锐利。
年轻武士左手搭住挂在腰侧的刀鞘,严肃环视了一圈,以低沉且浑厚的音量喝道:
“全部安静!我是侍奉四方川家的武士,也是负责四方川菖蒲小姐安全的近身护卫—九智来栖!现在甲铁城的规矩就只有一条!我不管你们之前都是什么身份!但在接受检查之前!通通不许离开这节车厢半步!”
“什么鬼啊!我在显金驿住那么久了!有什么好检查的啊!”
“凭什么让我们听你一个武士的!坚将大人在哪!我要亲耳听到他的命令!”
这时年轻武士来栖的脸色突然一黯,顿了一刻才艰难开口:
“四方川…坚将大人,已经壮烈成仁,在防御卡巴内的攻击中…去了。”
“什么?坚将大人竟然牺牲了!”
“那现在谁是总指挥!”
人群一阵骚动,显然没想到统治显金驿许久的四方川家族,其最高统帅竟会轻易地死在卡巴内的手上。
“现在的统帅自然就是坚将大人的长女,菖蒲小姐来继承!这有什么好想的!”
每次说到菖蒲,来栖的目光里都会绽放不一样的光彩,大有一种燃烧自己只为她的感觉,而在统帅这个话题上,来栖虽然说的果断,但底气未免不足。
一些人自然也注意到了这点细节,立即抓住不放:
“呵,一个还没成年的女子,她怎么可能做得了统帅!”
“我要听真正有分量的人说的话!不是小孩子过家家!”
“你这家伙,在说什么!”
菖蒲被看轻,来栖的胸中蓦然升腾了一股火气,左手啪的握紧了刀鞘,锐利的双眼更显气势逼人:
“菖蒲小姐无论在哪方面都足以担任统帅的职位!不是你这种阿猫阿狗就可以否认的!而且,看你的样子…呵,原来也是个武士,我怎么记得有批武士是因为被咬伤,充当死士殿后的?你们这些家伙,不会抛弃了武士的荣誉,胆怯地逃回来了吧!”
来栖一下切中了要害,被他说中的武士们也是红脸上头,不服气地争辩着:
“什…你这人,怎么凭空污人清白!”
“战略撤退不算逃,而且我们已经有了生的希望,可以防止变成卡巴内的方法!”
来栖愤怒地一摆手,“一派胡言!你们这种贪生怕死的人,不配当武士!现在,所有被咬伤的人,都给我主动跳出去!不要等到待会儿被检查到的时候,抱怨我不给面子!”
来栖一声令下,他身后的一队护卫也是警戒地向前一步,蒸汽枪向上,对准了所有大声抱怨的人。
“切…还武士,我不是的话,你这种毛头小子也不是!真正的武士大人就只有一个人!”
来栖这副不分青红皂白的样子,与之前苏流的“大义凛然”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不少武士都开始嘀咕起来,一脸鄙视地看着来栖一群人。
来栖眉毛动了动,也是莫名其妙,“都在说什么胡话呢?你们这些人,快点自动下去—”
吱丫—!
如同用指甲拼命地挂着黑板,比这噪音污染程度还要高十倍的尖锐金属摩擦声,瞬间传遍了整节车厢。
包括来栖在内,所有人都痛苦地捂住耳朵,险些给跪下去。
车厢的末尾,苏流单手将车厢的铁门重新拉上关好,回过头时,发现所有人都一副想吐的样子,也是有些奇怪:
“嗯?搞什么呢?刚刚不还挺热闹吗?”
“你这人,是真的不知道,还是装的啊!”
离苏流最近、站在角落处的无名,也一样捂着耳朵,可爱的脸蛋鼓起双颊,气呼呼地瞪着苏流。
“是吗?那还真是抱歉。”
苏流毫无诚意地摊开双手,一点都没有差点给整车人愉悦送走的自觉。
而来栖也从那种恶心的状态回复过来,注意到了站在最末的苏流:
“你这家伙!是谁允许你关门的!”
虽然来栖心中有点诧异于苏流单人闭合巨大铁门的举动,不过怒气上涌下,还是自动忽略了。
苏流这边还没出声了,车厢内其余的人倒是率先沸腾了起来:
“苏流大人!真正的武士大人!”
“臭小子怎么和苏流大人说话呢!一点眼力见都没有?”
“欸,遇到九智这种人,才能知道苏流大人是多么的可贵,来栖,你和苏流大人之间,还差了一万个我呢!”
苏流也是在考虑要不要说出真话,从遇到生驹开始,自己就莫名其妙多了个武士的身份,不过看现在这局势,估计说不说也一样,那就算了。
反正我从来又没承认过,也不算说谎喽。
来栖这边,则被对面的人突然升腾的气势,稍稍震慑了一下,不过那些羞辱他的话也愈发刺激了他,特别是武士身份被贬低的那一段。
“都给我闭嘴!”
来栖羞怒中吼了一下,可惜大家都各说各的,压根没人理睬他,这种尴尬的气氛直到苏流缓缓走来,抬起手后,才发生了转变。
“都静一静。”
只是随意说了一句,所有人全部同是暂停了音量,整节车厢瞬间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这一手令行禁止,也是让来栖对苏流的警戒拉到了最高点,毕竟这人既然有掌控话语的能力,那么之后要引发暴动,不也同样容易?
念及此处,来栖也是哗地拔出了武士刀,“你是谁!难道是敌对的势力!”
“别那么紧张嘛,我到这里也没有太久的时间。”
对来栖的敌意,苏流全不放在眼里,只用了一根手指压住自己武士刀的刀柄,抵在地面上。
“不说也罢,不过你既然是他们的领头人,就快点行动起来,让那些被咬伤的人,快点下去!”
来栖武士刀一挥,特别对准了那些叫嚣最厉害的武士们。
苏流依然一脸平淡,“都说了别这么紧张,这里的人都是普通的人类,不会有人—”
“啊啊!”
“为,生驹,你扑过来搞什么,喂!”
众人目光齐聚,只间生驹突然暴动,红着眼睛扑向了逞生,张口就要咬下。
大哥…怎么又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