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打算和凤家庄抢生意?”黎漱端着热茶,问小徒弟。
“也不算。只是我一直觉得,瑞瑶教之所以会被南楚皇室觊觎,就是因为一直待在南楚,南楚皇室那些人以为瑞瑶教没有能力走出南楚,所以他们把瑞瑶教所谓的宝藏视为己有。”
黎漱苦笑,“你看出来了。我幼时,父亲也曾有雄心大志,想要扩展版图,但教内人心各异,尤其那些护法们,既想从教中得到金援及协助,又不肯老实交代他们的目的。”
他父亲又不是傻子,岂有看不出来的理,再加上他遭人算计,身体一日不如一日,只得把那些事放下,但还是早早撒手人寰,壮志未酬啊!
“所以我觉得,只有走出南楚,在中州大陆每个国家都有我们的人,当我们的实力强大,他们就算想把我们打压下去,也难以成事。”
“你不是还想着,要把瑞瑶教分割了?”不然怎么把大长老和二长老给踢出去?
“大长老盘踞总坛日久,年事已高,私心又重,不把他清出去,我们想做什么都要受他压制,再说,韩家人把瑞瑶教当成是私产,我们辛苦攒钱,他们捞得痛快,还嫌我们碍事,表舅您乐意被这些吸血虫吸附一辈子?”
黎漱笑,“你说的有理。”
本来就有理,不先安内,如何攘外?不先把大长老他们清洗梳理过,难道要往外扩展的同时还要分心关注他们,不让他们捞得太过?那也太累了,还不如在往外扩展版图前,先把这些内患处理掉。
只是她年纪小,想要一口气把事情做完,难度实在太高。
黎漱当然也知道这个道理,不过,他懒。
所以他一直拖着,反正大长老年事已高,再拖个几年,等他死了,韩家那些人自然都要滚蛋,以为可以一辈子赖着瑞瑶教享福?想太多。
刘二办事效率不可谓不高,尤其他身边还有数个优秀的鸽卫,他只消交代下,他们便能在短时间内办妥,而且这次办得好,可是给他们添帮手,自然是要卯足了劲去做。
他们很快就在华城建立了一个幼鸽培训中心,华城虽然很繁华,但每个地方都会有一些时运不济的可怜人,他们从中筛选了有上进心,品性不错的人,人很快就齐了,可是在培训课程上遇到了难处。
他们都是精心培训出来的,知道的都是鸽卫是怎么训练人的,要他们以粗浅的东西来培训人,可就难倒他们了。
他们问到刘二这里,换刘二被难倒。
最后刘二只得硬着头皮去找黎浅浅,黎浅浅那知道鸽卫平常都要学些什么?更别说要挑那些粗浅的东西来教。
“不如你们把你们平常都学些什么写下来,我再来筛选内容。”
刘二想想也只能这样做,挠着头想了半天,才写了几条他记得的课程内容,黎浅浅看他写写停停,便道,“你怎么不找那些鸽卫们一起写?大家一起写,也能讨论,你们都是有实际经验的,对鸽卫培训课程中,那些是陈旧需淘汰的,那些是需要保留下来的,想来都有自己的想法在,正好趁此机会发表自己的意见。”
也能给正式鸽卫的培训课程,注入新血、新想法。
不进则退。
鸽卫和鹰卫当年都是以皇室培训探子及护卫的方法训练出来的,日子长了,总是会有些不合时宜的规定跟不上时代,趁此机会去芜存菁。
当黎浅浅和刘二忙于幼鸽培训中心的课训规划时,黎漱则和谨一去了苏氏商号的新春拍卖会。
出门时,还遇上修紫宁一行人声势浩大的出门去,按说她离开王府回娘家安胎,自然就不该拖沓,毕竟还有人一路虎视眈眈的尾随在其身后,可是她却在华城待了下来。
这日是大年初五,百业开工的大吉日,苏氏商号的拍卖行,在这一天举办了新春拍卖会。
年前吴氏商号办的年终拍卖会上,出现了云大画师流传百年的画作,这幅画拍出了千两黄金引起轰动,不少人等着看苏氏商号的拍卖会,能不能抢占风头,把吴氏商号给压下去。
听说苏氏商号这回的压轴拍卖品,就是来自修紫宁之手。
全华城的人都在等着看,这位赵国皇子的夫人能拿出什么绝世佳作,来当拍卖会的压轴。
“辟毒丹?”黎漱坐在拍卖会的二号包厢里,扬眉问道。
谨一点点头,“听说就连赵国几大世家,都派人来竞拍。”北晋这里的世家豪族就更不用说了。
辟毒丹这玩意儿,可不多见,若能有那么一颗,那可是能当传家宝的宝贝。
“是那家流出来的?怎么会落到她手里?”黎漱问,谨一却摇头,“这就不知道了,不过那位主儿,手里只怕不只那么一颗,眼下她怀着孩子呢!最是害怕有人趁机对她下毒手的时候,若手里只有一颗,怎不留着保命,反拿出来拍卖?”
蓝海想了想道,“应该不是药王谷传出来的。”药王谷有辟毒丹更好的解毒丹,比辟毒丹有效,制药更容易,且用的药数量也比辟毒丹少。
不过辟毒丹在江湖上的名声响亮,药王谷又一贯低调,外界对解毒丹所知不多,市面上流传的也不多,因此辟毒丹的行情才会居高不下。
“有这颗丹药,苏氏的新春拍卖会就能把年终那一场给压下去了。”一幅画作值万两黄金,那么自己的一条命呢?为了保命,肯定有人会对这辟毒丹出高价的。
“你们说,修紫宁的这颗辟毒丹,会是打那儿得来的?”蓝海若有所思的道。
黎漱没好气的看他一眼,“谁知道。”他本来要带黎浅浅来开开眼界,不过那丫头竟然说,看过年终那场拍卖会之后,她心里已经有数了,就不来凑热闹了,她还有正事要忙,还是别耽误事的好。
真是,瞧瞧她这话说的,黎漱冷哼一声端起茶碗喝茶。
这茶的味道……谨一看他脸色有异,忙道,“听说这是上贡给女王的贡茶。”
苏氏商号真不愧是华城第一的大商号,竟然能把给北晋女王的贡茶,弄来给拍卖行的客人们喝,只是这个味道,咳咳,还真的不怎样啊!他还是习惯喝南楚产的青茶。
或者该说,是蓝海特地调制的青茶?
蓝海抿了一口便皱着眉头道,“这茶还是不要常喝的好。”
“哦?有问题?”谨一好奇问道。
蓝海睃他一眼,“这贡茶是给北晋女王的吧?女王是女的,所以他们在这茶里添加了一些东西,对女人很好,但对男人来说,就不怎么好了。”
“难道是针对女子特地调制,添加了滋阴补血的药物?”谨一反应很快,立刻就联想到了,再说男人血气方刚,好好的人补血气干么?
“不过世人只看到是贡茶,就一窝蜂的以为那是最好的。”蓝海摇摇头放下手里的茶碗。
他们这里正说话,底下却已经开始拍卖,第一件拍卖物不过是文房四宝,底价仅一百两银,价不算高,东西虽精致,但到底不是名家所制,不过负责拍卖的女子很会炒作气氛,而且竞拍的人里头,大概有拍卖行安插的托,所以竞价气氛热络,一口气炒作到六百六十六两银,算是开门红。
接下来的几件拍卖品,有古玩、有法器,还有画作及名家书法,都拍得不错的价格。
只是拍卖行中二楼以上的包厢,都还没人出手,让负责拍卖的那名女子有点焦燥,她之前可是听老板说了,今儿这些包厢里,可都是贵客,个个有权有势,任何一人都不能得罪。
趁休息时间喝茶润喉时,掌柜悄悄靠近她,低声道,“一会儿再使点劲儿,二楼以上的那些贵客都没动静呢!”掌柜的边说,眼睛边在包厢上扫来扫去。
“我知道。”当她不想那些贵客出价啊!可是之前的拍卖品实在上不了台面嘛!能怪那些贵客不出声吗?
“对了,那辟毒丹真的能解百毒?”
“当然。”不然他怎么敢把底价定在一万两银?
女子心说,一两金等于十两银,一万两银不就千两金,底价定跟人家的年终拍卖压轴拍得的金额一样,会不会太明显了一点?
不过掌柜显然不这么想,见女子面露不豫,便道,“,我说你啊!这名家画作,再怎么值钱,能跟自己的小命相比吗?要是小命都没了,就算拥有再多的名家画作,还不是保不住。”
他对这个价格很有信心,事实上,想花钱保命的人还真不少,毕竟爬上高位的过程中,多少都与人结怨,谁也不知晓会不会有人因此想要自己的小命,花点钱就能买个保命丹,这生意谁不想做?
最后辟毒丹被炒作到万两金收官。
蓝海回去同黎浅浅她们一说,蓝棠眼睛为之一亮,“爹啊!反正咱们闲着也闲着,不若去抓些药,咱们炼些解毒丹来卖吧?”
蓝海指着女儿额头哭笑不得,“你啊!真是想钱想疯了啊?”
“唉,这不是闲着嘛!”蓝棠摇着她爹的手臂道,顾十风在旁鼓吹,黎漱倒是没意见,黎浅浅却道,“若是要炼丹,那就不能在客栈里炼。”
刘二日前才在华城买了宅子,蓝海便带着蓝棠过去炼丹,黎漱在那里住了两天,受不了炼丹的气味,遂拉着黎浅浅住到另一处宅子,这里暂定是幼鸽训练中心,黎漱来了后,便带着黎浅浅去看他们受训的情况。
虽然时日尚短,不过,他们所学倒是已经能应付粗浅的差事了。
“整天待在中心里受训,看不出他们到底学到了什么,定期把他们放出去,让他们实际去操作,这才能看出他们何处有所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