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伴云和水,为邻虚与空。一灵真性在,不与众心同。
这就是胡来给人的直面观感吧,此灵堕于世俗中,军装包裹,一抹权术之艳轻点笑颜,又透露出“玉清殿,睥睨正魔天下;通天峰,弑师对错了然”的浩然荡气,十分迷人。
孤,我思我想,我行我素,今,与之分享,拈花帷幄,水到渠成。
胡来微倾身,双手手肘舒适地搁在双膝上,指尖摩挲茶几上的杯盏边缘。既然今儿是个“开诚布公”的时刻,说说也无妨。
“录像是肖沅放的。说的没错,虽然趁着沈爷爷作古的时刻翻出来,不厚道,可是,点儿确实掐得很好。也快十*大了,终于要换届了,沈绍行的葬礼,如此隆重的场面,这可是肖沅等了许久的机会。――不过,他绑架过犰犰――我倒是真不知道了――”指尖一直摩挲着杯缘,话虽轻,特别是最后这句,意味却很重,有些恼,有些狠――
肖沅!!
一提起这个名字,莫说他们,就是高犰都一惊,那不是吴俣的“最嫡系”么!
不过,男人们回想,也在情理当中,从录像拍摄的角度来看,也只有最亲近知内幕的那几个所为了,只是没想会是他?―――这肖沅看来也是人才,隐得深呐,就是不知何种原因叫他恨吴俣至此,通常“亲近仇人”到了这样个地步,自己往往也脱不开身了呀,一滩泥水自己陷进去一大半,就为最后给仇人致命一击!――也是个忍得下心肠对自己狠毒的人呐。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但是,就肖沅的背景,能将大浪最后翻扯到沈绍行的葬礼上―――看来,胡来跟他联合绝非一朝,胡少“推波助澜”的用心也不乏歹毒深刻。
这里坐着的,各个都深陷权力场中,有些事参不参合凭借的还是从自身利益出发,不过,不参合的时候,大局绝对看得透亮。胡少不动则已,一动,可谓惊天撼地!晓得他今日幕后“推帮”肖沅“这一掌”,录像掐入葬礼这个点一出―――说的没错儿,要开十*大了,终于要换届了,军委高层又要重新大洗牌了,这个节骨眼儿,吴红光的小儿子严重违纪,且,在沈绍行葬礼如此瞩目的场合众目睽睽下,证据确凿!―――想想吧,吴家,已是末路――胡来不愧为仙子,轻轻一抚,打在点,敲在七寸上,覆灭的,是一个时代。
该佩服胡少的,
这里,每个人都有这样做“幕后推手”的能力,只不过,真不是人人有胡来这样“识人笼络”的特质。他怎么就看出肖沅的反水,又花了多少的功夫亲近肖沅,进而联合,这就又是另一种“打七寸”,另一种眼毒心深了。―――所以说,有些人平日里“你不犯我我不犯你”,可真当“你犯上了我”,你招惹了高犰,你终是动了我的人――――中南海,众人在看白鹤筱,看吴俣,看沈迦离如何一把藏刀飞射入吴俣背后,有人冷眼旁观,有人身处调和,那时候胡来在做什么?还记得么,仙子始终站在门廊外,他的眼中只有一人,远远站在另一角、漠然注视着这一切的肖沅―――局,从那个时候就开始了―――
看来,胡少相当沉得住气。他要的,是连根拔起。
不可谓不毒,当然,人心终究隔肚皮,录像中的一幕二幕,意料之中,可三幕四幕―――胡来放不过肖沅了。
看来肖沅此举也是“釜底抽薪”了,要让高犰的队伍们对吴俣采取最激烈的手段也只有用“高犰”本人来刺激他们最见效了。
是的,吴笔高犰被绑那一遭完全肖沅策划,本就是想栽赃吴俣,反正吴俣吴笔兄妹向来不和,当时又正直吴家想将吴笔嫁给陈牧,吴笔反抗,矛盾最激烈的时刻,肖沅此举,心思用得也深也毒。只没想,动手之际,竟然意外又撞进来个女人,好似认得吴笔,当时也就一不做二不休,全绑了。更没想,后来撞进来的这个女人,背景如此了得―――
好钢要用在刀刃上。肖沅此时将“栽赃”这一招串联到吴俣严重违纪录像上,无非更抹黑吴俣其人心思歹毒至此,最妙处,能够充分激起高犰队伍们的狂怒,看,初一当仁不让的一烛台狠插!效果不是达到了。――就算胡来知内情又如何?他当时会说么?肖沅本已是不干净的人了,只要能扳倒吴俣,多一个被胡来仇恨又怎样―――
也不禁让人唏嘘啊,什么样的仇怨当真叫人如此绝情――
“肖沅是跟吴红光―――”小少敏锐,吴俣和肖沅一般年纪,何来如此深刻仇怨?看来是上一辈的怨,这一代还了。
胡来点头,“是他的舅舅,跟**年广西兵乱有关。”
小少摸着下巴点点头,“吴红光就是这件事被升到了中央,站对了队伍,手段又强硬――”
正说着,郑井突然身体向前倾,注视着胡来的眼睛看似带笑其实十分锐利,
“您真是会物尽其用啊,廊坊学习那会儿,关军儿门口那袋子也是您的主意吧。”
胡来轻轻弯唇,“关军才升军纪委,这事儿落他手上查最合适。”
小六很想“放你娘的屁”一句话甩他脸子上,可是,今儿“开诚布公”会议韩应钦刚定下基调:不爆粗,这口气也只能生生咽下了。好啊,你个胡来,查吴俣,你全然不露面,打头阵搞调查,你设计我的人;冲锋陷阵的,你找肖沅,最后,你落个干净!
郑井此次被他“利用个深透”真是心有不甘,可,就这,这阴险货还不放过他,
就见胡来向沙发背轻轻一靠,双手交握放在双腿上,看上去那样的纯净舒朗,
垂眼,手指相互摩挲,
“说起来,这事儿也该您家出头,郑总参可是下一届的准主席了。”
此话一出,
“胡来!!”
郑井“唰”地一下站起来,怒指胡来!
小六气得可不轻,万万忍不得!
胡来这话着实阴险至极。是的,就算不出吴俣这事儿,吴红光这一任也已届满,心照不宣,下一任极有可能就是郑永浩的风光。可是,你看被胡来这一挑明,且,还如此这般一联系――――轻轻飘飘,怎得又不是一场血雨腥风?吴家倒了,本倒于他自身,可如果郑家这时候参与了他的“覆灭”,后又接了位!这,可就说不清了―――
“何必这么激动,理儿不是这样么。”好死不死,龚爷现在偏要“火上浇油”,微笑,头稍偏,睨着郑井,惬意而戏谑,
看看高犰的这些孽障们吧!有一个好胚子吗!!
眼看着郑井眼色变沉渐锐,就要突破临界,韩应钦轻轻开了口,却是跟他们毫不搭噶,只是看向胡来,
“肖沅,手里的东西也不少了,怎么能忍到现在,”
诶诶,这才是个核心问题,怎么他肖沅就能一直“隐”的如此滴水不漏?这人稳的不同寻常了。
韩帅这过渡过的不着痕迹。刚才看这些小兔崽子“斗”的已经“十分危险”了,凡涉及“上位”,韩应钦精着呢,自己一字一句都不得牵扯其中。可是也不能眼见着他们这“斗”的上瘾真打起来了呀,好,这个问题好,一下注意力又全部回到“肖沅”身上了。
就算郑井火头上,都是精明人,韩帅这一转弯也算点到为止,郑井压着火又坐了下来,大家的眼光再次落在胡来身上,
就见胡少点了点头,
“确实不能叫忍,因为还有一样肖沅拿不出手:赃物、赃款,从来都是不知去向。吴俣没有告诉任何人。”
这一说,又是叫众人一愣,那,这么多年来,吴俣都是怎么打点他这些身边人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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