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离木屋越近,白肃的心就提得越高。
他已经竭尽全力以最快的速度赶来了,可他还是怕他来得晚了。毕竟……从他来了这里以后,他就没有听到过天星和孩子的声音。
他不知道她们到底遭受了一些什么,也不知道他们到底怎么样了。一想到白峻熙刚刚说的那些话,他就止不住的害怕。如果,白峻熙真的让人对她做了那样的事情,他想,他一定会疯,然后不惜一切代价、不顾任何后果也要让白峻
熙付出沉重的代价!
来到木屋前,白肃拼命压抑住心底的紧张和忐忑,看了一眼刚刚被他威胁着扔掉木棍的白峻熙手里的人,然后冷声对白峻熙说道:“叫他们退到后面去!”
白峻熙没有说话,只朝一旁挥了挥手。最瘦的那个男人和刚子就听话的退到了木屋的边上去了。
“开门!”白肃厉声一喝,拿着手术刀的那只手,移动了位置,改成抵在白峻熙的后颈上,因为,屋子里还有家树。白峻熙今天第二次在那几个自己看不起的小喽啰面前失了颜面,现在又是这样被动的状态,他气得都快吐血了,可他深知好汉不吃眼前亏,即便他现在心里恨得要死
、也恼得要死,也还是伸手推开了木门。
“吱呀——”
木屋不大,白肃只需堪堪一扫,就能看清屋里的境况。
可是,他看到的是什么?
家树被绑在屋里的柱子上,嘴里塞了一条又脏又黑的毛巾,脸有些肿。他看到了白肃,惊讶之余是满满的欣喜。而他这辈子最爱的那个女人,此时被绑了双手缩在角落,嘴里还塞着脏黑的毛巾,两边脸颊都是又红又肿,头发凌乱了,眼泪成串成串的往下掉,衣服和裤子都破了…
…此时此刻,她听到动静也看向门口处。她看到他,眼睛瞪大了一些,嘴里也“唔唔”的发着声,他不知道她在说什么,可他能很清晰的看到她脸上的无助和惶恐,甚至
还有……绝望?
他不懂她的脸上为什么会出现那样的神情,时间紧迫,他也没有那样的时间。“大少爷?”一直在屋里看着盛天星和家树的那个最高的男人此时一见门口的情景,不免也是一惊。他看着控制着白峻熙的白肃,本能的想要喊一声“二少爷”,却又在
看到白肃的表情时生生噤了声。
“让你的人出来!”
白峻熙没有开口,后颈上又是一重,他咬了咬牙,“你先出来。”
“可是……”最高的那个男人还有些犹豫。
“我让你先出来!”白峻熙怒了。
白肃那个混蛋,似乎是把他的后颈都给划破了,更让他可气的还是屋里那个不会见机行事的!
等最高的那个男人出来,白肃回头扫了一眼外面的情形,这才对白峻熙说道:“现在,你和你的人都在外面等着!”
“白肃,你别嚣张!”
白肃不想跟他废话,“你要再多说一个字,信不信我现在就要你死?”
他的语气很冷,也说得极为认真,好像他真的就可以在下一秒就让白峻熙死在他的刀下。
白峻熙心上一颤,一股冷意从背脊处窜起,直达头顶。他现在想杀了白肃的心都有,可现在他却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白肃松开对他的桎梏,并推了白峻熙一把,“滚!”
白峻熙一个踉跄,差点跌倒在地,刚子他们喊了一声“大少爷”就欲奔上前来扶他,白肃冷冷一扫,他们几人又生生顿住了脚步。
白峻熙只觉得颜面无存,冲着刚子几人怒吼道:“都滚回去!”
白肃快速进了屋,并反手将门栓别上。他将手术刀收在口袋里,紧紧的握了握拳,这才快步冲到盛天星的面前。
“没事了。”出口的话,带了几丝轻颤。
她现在的样子,看起来真的很糟糕,他不知道她有没有被……
即便她真的已经被玷污了,她也还是他心目中最纯真可爱的那个姑娘,他也还是要她。
他蹲下身来,伸手想要将她手上的绳子解开,可他的手都还没碰到她,她就摇着头不断朝后退。
他瞳孔微缩,心里是说不出的苦和无奈。就算是现在,她都还是不肯见他吗?
可是,他总不能不来。她和孩子在这里,他怎么会不来?这一次,不管他是不是还能活着从这里走出去,他都不会再让她排斥自己了。因为,如果他还有幸能活下来,那他和她还有今后大半辈子的时间,他怎么能让她排斥自己?如果他不能活下去,那他就更不会给她那样的机会。毕竟,这是他和她
能相处的最后一次难能可贵的机会了。
如是一想,他勉强一笑,一把捉住了她的手,不顾她的挣扎将毛巾摘了下来。
“白肃!你来干什么?!”盛天星带着哭腔,“你为什么要来?”
白肃动作一顿,又去给她接绳子,“因为,你在这里。”
简单的几个字,让盛天星的眼泪瞬间就流了出来,“你不该来的!你不该来!”
看着她那满是红肿又充满悲恸的脸,他心疼得让他觉得连呼吸都难受,他再也控制不了自己,用力一拉,将盛天星拉进了自己的怀里。
他紧紧的箍着她,一手紧紧的贴在她的后脑勺,“我永远都不会不管你,天星。”
家树愣愣的看着不远处的两个大人,不明白他们为什么会抱在一起,也不是很明白他们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
“……”盛天星猛地一僵,不是因为那个拥抱,而是因为他的那句“天星”。
他,真的知道她是谁!
察觉到她的僵硬,白肃轻叹了一口气,“是,我知道你是谁。不是何亿,而是天星,我的天星。很早之前就知道了。”
盛天星苦笑起来,“原来你早就知道了?”
“嗯。”现在的情况太危急,所以她即便有很多问题想问他,却也知道不是时候,“那你既然知道了,你为什么还要来?白肃,你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吗?”看刚刚的情形,他应该是自己一个人来的吧?不然,他也不会对白峻熙做出那样的举动,她又急又心疼,“你有可能会死的你知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