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穿着蓝色舞衣的小娘,一把捂住了自己脸,瑟瑟发抖,“好可怕,好可怕。苍南是死得惨,但真不是我杀的不是我杀的我也不想穿她的衣衫,我也不想可是我的命都卖给别人了,我没有办法啊”
“脱不掉,脱不掉的,蓝色的舞裙脱不掉的”那小娘子说着,抱住了脑袋缩成了一团,像是一个在颤抖的肉球。
李明白往后退了几步,原本他只是害怕,现在被这小娘子一整,简直是惊悚
“你不要着急,慢慢说是怎么回事,苍南是怎么死的”姜砚之轻轻的说道。
他的声音虽然很温和,但却莫名的带着一股子可靠,毕竟在这京城地界里,能够处理鬼怪之事的人,就是姜砚之了。若是他都处理不了,那么人生也就走到尽头了。
那小娘子想着,强迫自己安定了下来,她一把抓住了姜砚之的脚脖子,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她吞了吞口水,看了一旁的阮玉林一眼,坚定的说道,“这东阳正店,以七女飞天舞出名,不管你以前叫什么名字,一旦穿上了领舞的蓝色衣衫,就改名叫做苍南。我以前叫轻轻,半年之前同苍南一起从南地被人卖到了东阳正店。”
“苍南生得好,舞姿又十分的出众,很快就成了新的领舞。”
“我们东家名叫高东光,他白手起家,凭借着一份醋鱼,和东家娘子的舞技,才有了今日的高阳正店。东家娘子当时的艺名就叫苍南,她是第一个跳七女飞天舞的”
“东家娘子命好,又不好,人早早的就没有了。东家此后不光没有续弦,后院更是空无一人,世人谁不道他是痴情种子。那日东家来看新的领舞,一见到到苍南就着了迷。”
“我才来了一年,并不清楚,可听掌柜的说,苍南生得同东家娘子年轻时,有八分相似。楼里的老人都说,苍南要一飞冲天了。果不其然,一个月之后,东家便说要娶苍南做续弦,还有人说,苍南有身孕了”
“东家有三个儿子,统统都不同意,不愿意苍南进府分家产。其他的舞娘都笑苍南,为了那黄白之物,委身给一个糟老头子。结果呢人家没有办法明媒正娶,只能做个永远都见不得光的外室”
“我同苍南是一道儿来的,夜里也住在一块儿。苍南同我说,她在家乡,早就有喜欢的人了。根本就不想同东家有任何牵扯,可是没有办法啊我们这样的人,如同蝼蚁,能有什么办法”
轻轻说着,深吸了一口气,这才控制住了自己的恐慌。
“说实在话,我当时也很嫉恨苍南,在心中暗暗的骂她既当了婊子,又想要立牌坊,天底下哪里有这等美事我们这些舞娘,年轻之时,旋转跳跃,脚都断了。等到了白了头,一身伤病,饿死街头。”
“苍南她嫌恶的路,已经是我们这些人,求都求不来的康庄大道了。可就在两个月后,东家突然暴毙了”
李明白挠了挠脑袋,询问的看向了姜砚之,这同他想的有些不太一样啊
高东光同他的情况还不一样,并没有什么女鬼缠身嘛
那为什么他这么惨,要天天背着女鬼上路简直是柿子捡帅的捏,太过分了
姜砚之一眼就看穿了他傻得冒泡的心思,白了他一眼,又继续听轻轻说了起来。
“东家年纪大了,原本身体就不好,具体什么情况,我不在场也不知道。只听人偷偷议论说,他是马上风了,要不然的话,苍南怎么衣衫不整的从那屋子里头跑出来了呢”
“高家人要脸面,都没好意思往外头说,只说要弄死苍南。东家死了之后,三个少东家为了争夺家产,打得头破血流的。后来新东家便来了,盘了东阳正店。我们这些下人的卖身契也一道转了手。”
“那几日,苍南都特别的高兴。就在我们都以为时过境迁的时候,苍南突然就死了。死在以前东家歇息的那间屋子里。”
轻轻说着,又激动起来,声音开始发抖,“死了死了,脖子都被扭断了身上被扎了好多洞,全是血,全是血全都是血我洗蓝裙子的时候,也全都是血好吓人。”
闵惟秀听着,摸了摸下巴,说一句不合时宜的话,她总觉得这个轻轻,去茶楼里说鬼故事,比她跳舞要有前途多了。
这声音高低起伏,自带恐怖音效,看把一旁的李明白,吓成啥样子了。
“咳咳”,这个时候,站在一旁一直不言语的阮玉林,终于开口说话了,“三大王,苍南的死,不是我们故意隐瞒不报的。实在是当时我们刚刚才盘下了酒楼,本都没有收回来呢,若是发生了这等凶案,哪里还有客人敢登门”
“再说了,这个案子特别的奇怪。因为高东光死在了那个屋子里,我觉得晦气,便将那个屋子的门垒起来封死了。按道理,没有人能够进去才对。”
“可是苍南不知道怎么就进去了,就躺在高东光死的那个床上死得莫名其妙的。当时酒楼就出现了闹鬼的传闻,说一定是高东光回来报仇,所以才杀死了苍南泄愤。”
“这案子,若是能够立马抓住凶手,大家伙儿议论议论,就过去了。可若是抓不着凶手,那那些食客们,一想到我们酒楼还有凶手出没,就更加不会来了。我是一个商人,盘下了这家店,就是要赚钱的,总不能赔个血本无归吧。”
“原本苍南便是我家家奴是以我们便没有上报。李兄,你也是开酒楼的,这事情若是发生在你们樊楼”
阮玉林的话才说了一半儿,李明白就接上嘴了,“我们樊楼开封府谁不知道,三大王同三大王妃,除了开封府大理寺寿王府武国公府,第五爱去的地方,就是我们樊楼了你可见我们垮了”
“我告诉你,我们生意好着呢,多少人都在那里蹲着,等着看活生生的三大王洗冤录。若是死了人,那我还不敲锣打鼓的叫人来瞧,跟象棚似的,在门口卡个小凳儿,蹲着收门票”
阮玉林简直是瞠目结舌。
难怪李明白同姜砚之是兄弟,都是连鬼的钱都要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