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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郁家漆器师傅家这样的女儿家,一般都是嫁个门当户对的手艺人,然后继续在这个圈子里打转,能够跳出这个圈子的人很少。
女孩子听到裴宴问她,顿时欣喜若狂。
若是能得了裴家人的青睐,就算以后嫁个手艺人,也能想办法去裴家当差,或是借了裴家的东风自己开个铺子,最不济,也能在铺子里有几分薄面,日子会好过很多。
“小人叫兰花,”小姑娘答着,拉了身边有些木讷的姐姐,道,“这是我姐姐,叫梅花。”
裴宴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叫了郁家的打版师傅过来,问起打版的事来。
打版的师傅三十几岁,是郁家从江西聘过来的,五短身材,畏畏缩缩的,可说起打版的事却双目炯炯有神,很是自信,可以看得出来,他对自己的手艺很有信心:“我们照着少东家拿来的画打的版,可剔红漆和其他的漆器手艺又不同,阴即是阳,阳即是阴,要一层层的雕。”
也就是说,打版的不重要,重要的是师傅的手艺。
裴宴就问他:“那你觉得一千个匣子,你需要多少时间?”
师傅相当慎重地道:“我要是一个人做的话,大约需要四、五个月,可等过了夏天,天气转凉,漆干的就没有现在这么快了,怕是四、五个月都算是好的。我带着徒弟一起呢,大约可以节省一个月的。”
裴宴要去看他做一件漆器。
师傅有些犹豫。
裴宴冷笑道:“你们东家都不怕,你怕什么?”
那师傅也是很机敏了,忙道:“有些人沾不得漆,闻了那味儿都会脸上肿起来。我是怕您万一有哪里不舒服,那我可是万死难辞其咎了。”
裴宴站了起来,神色冷峻:“你在前面带路。”
那师傅不敢多说,忙走在了前面。
裴宴却一把拽住了要跟在他身后的郁棠:“你留在这里,帮我剥点莲子米,用冰镇起来,等会我回来了好吃。”
郁棠两眼发亮,好喜欢他的口是心非,眉眼都带着笑地道:“我从小在漆器铺子里长大的,要是沾不得漆,早就不来了。你放心好了。倒是你,要小心点,若是不舒服,千万不能逞能。”
裴宴颔首,想了想,让郁远去给郁棠找块帕子捂住鼻子:“那味儿实在难闻,你也别大意。”
郁棠知道裴宴是好心,顺从地用帕子捂了鼻子,这才和裴宴一起去了后面的作坊。
郁远看着裴宴和郁棠的样子,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道缝。
师傅就给裴宴演示了一下剔红漆的工艺过程。
裴宴没有说什么,和郁棠出了作坊,然后要送郁棠回家:“这件事我仔细想想,等想好了再告诉你们。明天苕溪堂那边有赛龙舟,大家早点歇了,明天也好有精神好好的游玩一番。”
郁远原本只想让郁棠给他出出主意,也没想郁棠到作坊里来的,听裴宴这么一说,自然是连声称好,催了郁棠快点回去。
郁棠很信赖裴宴,裴宴既然说一时没有什么好主意,她也就把这件事丢到了脑后,想着以裴宴的聪明,他肯定能想出好办法来。遂也没有坚持,和裴宴一起从后门出了铺子。
裴宴就和她商量:“我看今天给我们倒茶的两个小丫头不错,要是她们愿意,你可以把她们带在身边,比外面买回来的好――她们的父兄都帮你们家做事,她们要是跟在你身边服侍,她们家估计也不会回江西了。”
郁棠在裴宴问两个小丫头名字的时候就有所猜测,现在裴宴开了口,她就更肯定了,笑道:“我回去问问。”
裴宴满意地“嗯”了一声,送郁棠往青竹巷去。
只是他们走到路口的时候,发现路口有家客栈门前里三层外三层的围满了人。
双桃不由多看了几眼,对郁棠道:“小姐,有外地来投亲的被客栈赶了出来。”
临安的客栈,大多是裴家开的。
裴宴闻言不由皱眉,吩咐阿茗:“你去看看。”
阿茗跑了过去。
郁裳有些担心。
她怕裴家的名声受损。
“要不,我们在这里等一会。”郁棠道,“我也不急着这时候就赶回去。”
若是有裴宴亲自出面安抚,不管是谁的错,这件事都会很快过去。
裴宴还有些迟疑,郁棠却当机立断道:“原本就是些小事,就更不能因小失大了。你还是去看看吧?我在这里等你。”
他也不过是想和郁棠多呆些时候,听着思忖了片刻,就让人守在郁棠的轿前,自己去了客栈。
郁棠支了耳朵听。
不一会儿,客栈那边的声音就停了下来,又等了大约盏茶功夫,裴宴折了回来,道:“是从山东去福建投亲的,走错了路,走到了临安,母亲病了,是痨病,掌柜让他们去城外裴家的一个田庄里住几天,那家人怕被赶出来,不愿意走,就在客栈门口嚷了起来。我让人把他们带去了田庄。”
裴宴不是冷情的人,既然把人带去了田庄,肯定会想办法帮他们治病的。
郁棠把这件事抛到了脑后,回到家里就开始翻箱倒柜的找衣裳首饰,准备明天悄悄地和裴宴去苕溪堂玩。
好在是陈氏从前总是病着,这两年虽好了些,郁文也不怎么让她出门,更不要说像端午节这么热的天气了,今年郁文和吴老爷定得早,抢到了苕溪河边酒楼的雅间,准备带陈氏出去游玩,陈氏也用心准备着自己的衣饰,没太多的精力管郁棠,等到了酒楼,又遇见了卫家的人,大家说说笑笑的,很热闹,以至于郁棠溜走的时候,只有卫小川发现了,还跟了过去。
“你跟着我做什么?”郁棠踮着脚,见观景台上的裴宴已不见了踪影,生怕他等着自己被太阳晒着了,有些焦急地问卫小川,“我约了人去玩,你可别把我给卖了。”
“怎么会!”卫小川眼睛珠子直转,看着就让人没办法相信,“我也想去玩,姐姐带上我呗!”
郁棠比他更狡猾,喊了吴家的几位没满十岁的表小姐过来,抓了一把零钱给她们,笑盈盈地吩咐她们:“你们等会要是要买零嘴,就让这位哥哥给你们跑腿。“
立刻就有吴家的表小姐抱了卫小川的大腿,嚷道要吃瓜子。
卫小川气得脸都红了,道:“雅间里没有瓜子吗?为何还要到外面去买?”
小丫头答得理直气壮:“雅间的瓜子和家里的一样,外面的有裹了糖的瓜子,我们要吃裹了糖的瓜子。”还威胁卫小川,“哥哥要是不帮我们买,我们就去跟卫太太说,说你们不理我们。”
卫小川直跺脚,要找郁棠,郁棠已不见了踪影,一眼望去,全是攒动的人头。
他点着小丫头的额头,道:“要是郁姐姐出了什么事,我看你们怎么交待?”
小丫头圆圆的脸,雪白的皮肤,像过年时年画上画的小童。她“哼”了一声,道:“才不会呢!郁姐姐身边跟了三木,还跟了双桃,才不会丢呢!”
卫小川只能伸长了脖子张望,猜着郁棠要去见谁。
郁棠半天才挤出人群,到了和裴宴约好的大树下。
青沅已经在那里等了。
见到郁棠,她松了口气,急急迎上前来,请她上了辆骡车,还道:“三老爷说,人多口杂,还怕遇到拍花党,坐车安全一些。”
主是还是看到的人少一些。
郁棠没有异议,上了车。
只是她从人群里挤出来,身上一身的薄汗,由青沅服侍着擦了擦汗,又打开车窗透风,却在抬眼间无意看到有辆骡车和她们擦身而过。
郁棠的心怦怦乱跳,有些透不过气来。
她抓住了青沅的手,急急地道:“你快派人去看看,和我们错身而过的那辆骡车上,好像坐着彭家的十一爷。”
青沅听到的是彭十一在昭明寺的讲经会上把郁棠给吓昏了。
她忙去报了裴宴。
裴宴的心里却觉得彭十一会伤害郁棠。
他神色一紧,骑着马就赶了过来。
还好大家都去看赛龙舟了,裴宴的马一路通行无阻飞奔而来,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就和郁棠碰了面。
“你可看清楚了?”没来得及体会见面的喜悦,却先担忧起来,裴宴神色凝重地问:“是彭十一吗?”
“好像是他!”不过匆匆一眼,郁棠也不敢肯定了,她道,“李家的案子是还没有结束吗?”
若真是他,那他来做什么呢?
裴宴倒没有想那么多,立刻吩咐身边的小厮跟了过去,然后才对郁棠道:“这件事你别管了,我会想办法弄清楚的。”随即觉得郁棠太危险了。
如果彭十一像郁棠梦中那样是冲着郁棠来的呢?
裴宴立刻道:“阿棠,改天我再带你去苕溪堂,你现在,去我母亲那里,她身边人多,又有我母亲护着,你不会有事的。我这就去碰碰彭十一。”
郁棠自己知道自己的事,她觉得自己今生不一定会有什么危险,心里并不十分的慌张。可见裴宴要去会彭十一,想到赵振他们都不在临安,她心里就有点发慌了,拉着裴宴的衣袖不让他走:“我们以静制动吧,他不来找我们,我们就不要去找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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