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随风看着自己，燕凌寒瞥了随风一眼，不客气道：“看什么？”</p>
“主子，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p>
“有啊，我瞒着你的事情多了，你问哪一件？”燕凌寒随意道，转瞬，他瞧了瞧随风，道，“你该不会是觉得你的伤刚好我让你做事，显得不近人情？”</p>
“主子，没有的事。 ”</p>
“那不得了，好了，这样说吧。听说那百里世家的好药很多，你这身子刚好，难免体力不济，到时候去了百里世家，什么药好用什么，千万别跟他们客气。”</p>
听着这些，随风不安道：“主子，我若是走了，谁来保护你？”</p>
燕凌寒瞪了他一眼，道：“你这次伤在脑袋里了是不是？现在万事皆安，没有危险，有什么好保护的？再者说，我的身手很差吗？还是说我保护不了自己，须得事事仰赖你？”</p>
“主子，我没有这个意思。”说着，随风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嘀咕道，“今天怎么这么大的脾气啊。”</p>
“被你气的！”燕凌寒瞪着眼睛说道。</p>
随风什么都不怕，怕燕凌寒发火。</p>
如此，燕凌寒一发火，他心里的那一点儿怀疑的苗头顿时烟消云散了。</p>
该说的都说完了，燕凌寒并未久留，离开了随风的房间。</p>
他向来都不是拖泥带水的性子，若是这个时候说得太多，反而会令人起疑。</p>
见到赫云舒之后，燕凌寒带着赫云舒一起离开了。</p>
随风离开的时间，是第二日的辰时。</p>
燕凌寒没有去送。</p>
这一日，他的心情不大好。</p>
赫云舒陪着他，并不多说什么。</p>
她知道，在这件事，燕凌寒无须安慰，他自己能想通所有的事情。</p>
只是，赫云舒知道，随风虽然已经离开，但是对于燕凌寒而言，这真正的离别，才刚刚开始。</p>
一个人在身边长久的陪伴，足以变成另一个人的习惯。</p>
人离开了，但是习惯还在。</p>
果然，在这一日的晚，燕凌寒派人去打探一个消息，起初，他叫的是随风的名字。</p>
这名字很顺口，是平时叫惯了的。</p>
原本，燕凌寒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p>
只是，话一出口，随风没有应声而来的时候，燕凌寒才意识到，随风已经离开了。</p>
他叫了旁的人去做这件事，脸色不大好看。</p>
隔日，有布告贴了出来，言称长公主凤芊柔得了急病，不治而亡，将在三日后下葬皇陵。因此陛下下令，此后三日，城内不得宴饮享乐，无论男女，不得穿颜色鲜艳的衣服。</p>
得到这个消息，凤星辰和凤婷婷一前一后来了公主府。</p>
先来的是凤星辰，见面的第一句话，他问道：“做得干净吗？有没有留下破绽？”</p>
赫云舒瞧了他一眼，道：“小舅舅，你这话可危言耸听了，这件事和我没关系。”</p>
“当真？”</p>
“不然呢，我有必要骗你吗？”</p>
凤星辰想了想，还真没有。故而他狐疑道：“那是谁杀了凤芊柔？”</p>
赫云舒起身，缓缓道：“这话你在这里说说也罢了，布告写的清清楚楚，凤芊柔是得了急病死的，不是被人杀死的。”</p>
凤星辰想了想，道：“那好吧。”</p>
凤星辰前脚刚走，凤婷婷后脚来了，她一脸急色，压低了声音说道：“姐姐，这是怎么回事？”</p>
“什么怎么回事？”</p>
“凤芊柔死了，姐姐还不知道吗？”</p>
“知道啊。”</p>
“姐姐不觉得蹊跷吗？好端端地，她怎么死了？”凤婷婷诧异道。</p>
“布告不是说得清清楚楚吗？是得急病死的，兴许是老天爷见她作孽太多，把她带走了。”赫云舒神色自若，没有露出丝毫的破绽。</p>
之所以没有说明一切，并不是因为她不信任凤星辰和凤婷婷，只是这件事说与不说并没有什么区别，也没有必要增添不必要的麻烦。所以，也没有非要说出来的必要。</p>
如此，倒不如不说。</p>
见事情和赫云舒无关，凤婷婷也放心了。陪着赫云舒说了一会儿话只之后，凤婷婷走了。</p>
只是，走了不过半个时辰的时间，她又回来了。</p>
再次回来的时候，眉宇之间有着淡淡的忧伤和不忍。</p>
“怎么了？”赫云舒问道。</p>
凤婷婷缓缓道：“姐姐，刚刚我从这里出去的时候，遇到高公子了。”</p>
“嗯，然后呢？”赫云舒问道。</p>
“他向我打听一件事。”说出这句话，凤婷婷显得局促不安。</p>
“什么事？”问出这句话的同时，赫云舒隐约猜到了一些。</p>
“高公子说近几日突然没了他姐姐的消息，想让我帮着打听打听，他姐姐是不是出什么事了……”说着说着，凤婷婷的声音越来越低，到最后竟是声如蚊蚋，连她都听不到自己的声音了。</p>
之后，凤婷婷咬了咬牙，道：“姐姐，对不起，我不该说这件事。是我的错，你当什么都没听到吧。”</p>
此前，正是因为高杰的姐姐高红玉的挑拨，她才和赫云舒之间有了嫌隙，更确切一些来说，是她对赫云舒产生了怀疑。</p>
现在事情好不容易过去了，她竟然在赫云舒面前表露出对高红玉的关心，这实在是太不应该了。</p>
她慌忙解释道：“姐姐，只是因为是高公子托我的，我才说的。我只是不忍心……”</p>
说着说着，凤婷婷说不下去了。</p>
她觉得自己越说越乱，却都没有说出她心里想说的话。</p>
“你不用说了，我懂。”赫云舒看着神情慌乱的凤婷婷，缓缓道。</p>
“姐姐，我……”</p>
赫云舒打断她的话，道：“所以，你现在想要帮帮那高杰，还是说，你想帮高红玉？”</p>
一句话，瞬间点醒了凤婷婷。</p>
她从前是温良懦弱的性子，那时候，顾氏要害死她，她依然心存善念，希望顾氏能够认识到在自己的错误，停止对她的加害。</p>
后来她明白，那不过是自己一厢情愿的臆想罢了。</p>
一个人，很难主动意识到自己的错误。</p>
那个时候的自己，实在是蠢得可以。</p>
可现在，她又做了这样的事情，实在是越活越回去了。想清楚了这些，凤婷婷的心里有些忐忑，故而她心虚地看向了赫云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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