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不遂人愿,大轰趴只开到了一半便仓促结束,极多修行之人摇摇晃晃,面颊涨红,耳中嗡嗡作响,脑袋迷迷糊糊,如同喝醉了一般。●>
而一些女性修者更是美不胜收,双颊施了胭脂般的绯红,灿若云霞,香汗淋漓,媚眼如丝,散乱的云鬓贴在额前耳畔,平添几分慵懒娇态。
毒蛟的肉中所含的能量太过浓郁,换句话说太补了,补到这些修者吃上半斤八两就承受不住,看着满锅子的汤水,满架子的肉串,明明美味无比,心中恨不得连锅带架子都吃进肚中,可嘴上却一口也下不去。
他们所能够吸收的能量已经接近饱和,再也难以消化。
穆菲菲斜靠在陆小观身上,毫无形象的打着饱嗝,樱唇小嘴之中吐露酒气,一动也不想动。陆小观同样被撑了个好歹,肚子圆滚滚的,胖脸更显胖乎,也更黑了,血气上涌,让他本就不怎么招人喜的肤色更显红紫。
“妹子,呃,你这是诱人犯罪,呃,知不知道?”陆小观被撑得难受,不住打嗝,但还是不忘调侃两句。
“你要是有那个贼胆,尽管犯罪。”
穆菲菲斜睥着他,取出一把刀柄镶嵌宝珠的精致小匕首,随手将地下的一根木棍切成两段,“我保证你会从此迎来一个人生的大转变,从根本上的转变!”
陆小观一个哆嗦,本就红紫的脸直接变成青色,这女人也忒吓人了,还是靠着秦远点安全,他站起身举目四顾,找了半晌,却连秦远的人影都没有找到。
“咦?秦远呢?”陆小观问道,又寻摸了片刻,“那啥,白科长也不见了!”
穆菲菲瞪大了眼睛,看了一番,那两人还真消失的无影无踪。
“那啥,老板刚才搂着白科长去了后面,你们找他有事儿?”大山也被撑不想动弹,躺在地上,说道。
陆小观眨巴两下眼睛,一副被雷劈的惊骇样子,“你说,秦远搂着白科长去了那片树林子?”
“对啊,白科长腿都站不直,被老板搂着走了。”大山很认真的说道。
常龙翻起身,一巴掌就拍在了大山后脑勺上,道:“就你话多,什么被老板搂着走了?分明是她抱着老板的腰走的好不好?”
“她抱着老板的腰吗?我怎么看到是老板搂着她啊?是我看错了,还是你看错了?”
“咱们谁也没看错,他们两人互相搂着走的,哎,猴子,你说老板个白科长干啥去了?”
“还用问吗,那**的,草,长虫,老子跟你说了多少遍了,老子不是猴子,老子是猩猩,玄乎一点说叫金刚,懂不懂?敢站在大楼上揍飞机的金刚!”
“就你还金刚?你一个山魈,在古代都被当成鬼物的玩意儿……”
“你一个蛇妖还牛上了,再厉害的蛇,哪怕化成蛟,不也被老板干翻,煮成汤让大家下酒了?”
“草, 你牛逼你跟老板过两手试试,我现在就去生火,你敢打扰老板好事儿,稍后我们肯定能吃上猴脑。”
“大长虫,我跟你说最后一遍,老子不是猴子,是猩猩,是金刚!”
这俩货没说几句便又要掐了起来,半靠在地上,脸对着脸,谁也不让谁,但就是不动手,连手指头都懒得抬一下。
陆小观张了数次嘴,硬是没有再在这两人机枪对射般的对话中插进去一句话,半晌之后,扭过头去,唉声叹气,同样是一个宿舍的,差距咋就这么大呢?秦远将系里最漂亮的花儿采了,现在又把白科长抱进小树林里,而他连一个女人都找不到!
“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你丫就是个贱人,倒是给老子留棵啊!”陆小观扬天长叹。
“兔子吃窝边草,可有些兔子也要窝边有草才成啊。”穆菲菲看着他,阴阳怪气,冷嘲热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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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之前,众人还沉浸在那蛟肉蛟羹的美妙之中时,秦远也在大快朵颐,他的身体受补性远高于常人,别人半斤八两就撑不住那滚滚热流的烘烤,秦远吃掉三斤多不仅没多大点事情,反而感觉更加饥饿,那滚滚热流被炼化成最精纯的灵力,流入心脏之中,滋润着他的心肌更加强劲,心脏中的那团小小火苗也因此茁壮了几分。
这些精纯的能量有那毒蛟吞食消化之后的大妖之血,也有它本身的血脉作用,可以化蛟的蛇类,其血脉天赋必然不凡,说不定就与传说中的上古神龙有着极遥远的亲戚。
当他正准备继续扫荡之时,坐在他身边的白肖薇忽然发出一阵悸动,面色苍白,一只手死死握成拳头,骨节爆响,骨骼惨白,看那神情极是痛苦。
“秦远,带我离开这里,快一些,带我离开!”白肖薇的另外一只手抓住了秦远的手掌,那修长纤细的手指之中竟是爆发出巨大的力气,捏的秦远一阵剧痛。
秦远本想招呼陆小观一起,他对白肖薇的了解应该比自己多,可白肖薇却是摇头,痛苦的神色之中满是祈求。
秦远从她那澄澈的双目之中读懂了她的意思,她不仅不想让陆小观知晓,她更不想让任何人知晓。
所以,秦远便扶起踉踉跄跄的白肖薇,往远处而去。虽说有搂有抱,状态极是亲热,尤其是在吃完蛟肉之后,白肖薇香汗湿襟,面颊酡红,柳眉微蹙不得情况下,更是显得暧昧,可实际上,两人真是清清白白的关系,或者说两人一个痛苦不堪,一个心中关怀着急,怎么能往那方面去想。
走出了人群,白肖薇已经站立不住,修长紧实的双腿再无半点力气,像是一步也走不动,秦远只能将其拦腰抱起,如一道闪电般奔向了丛林深处。
等到他布下阻绝之阵,完全隔绝了此地的声响与光线,白肖薇那压抑不住的痛苦呻吟终于脱口而出。
她显然十分痛苦,双手死死握成拳头,蜷缩在地上,如同婴儿安稳躺在母宫里的模样,身子上下肌肉无一不颤抖,无一不抽搐,而那本应该冲破喉咙而出的惨叫之声,被极力压在嗓间,时断时续,竟像是伤心的呜咽一般断人心肠。
“白科长,你怎么了?我能做些什么?”秦远有些手足无措,他从未见过如此情形,哪怕是辛午的经历之中,都难以寻找到与她相同症状之人。
“血,血,给我血!”
白肖薇话音从喉咙里艰难晦涩的流淌而出,沙哑低沉,如同野兽低吼。
秦远连忙取下她的储物手环,从里面找出了一包粘稠的血浆,撕开口子,放在白肖薇嘴边,白肖薇双手捧住,猛地一口咬下,大口大口吞咽,像极了一匹马上饿死,忽然见到甘甜血液的母狼。
秦远站在她身边,叹了一口气,有些怜悯,也有些敬佩。
难怪她当时要让自己带她离开,一个原因肯定是她不想别人看到她的这副恐怖面容,而另外一个原因应该是她不想伤害任何一人。
异种的血瘾要远强过世间凡人的毒瘾,一个断了毒品的瘾君子都会痛不欲生,做出诸多罪恶勾当,更别提这位血瘾发作的异种了。
可即便如此,白肖薇还是忍住了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血瘾,用自己坚韧的意志保持住清明,让秦远带她离开。
“看来这蛟肉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吃的,至少她就不成。”
秦远隐约间能够猜到,那蛟肉入腹,化成精纯的能量,躁动着热血,也在改造着身体机理,极有可能便在此时引发了白肖薇那骨子中的嗜血本能,将其变成了一头“野兽”。
“啊啊啊……”
忽然,白肖薇一把将那包兽血扔掉,身体剧烈扭动,那稍显冷艳的娇俏面颊上,竟是爬起了道道青筋,小蛇一般在皮下扭曲,而她的双瞳变成了漆黑之色,如同最深的黑曜石,没有丁点眼白,妖冶而又惊悚。
她再也压抑不住那痛苦的嘶叫,十指长出锋利的指甲,竟是死命的抓着她那细长的颈项,血痕道道,鲜血直流,恐怖骇人。
“白科长……”秦远大惊失色,不知为何会变成这副模样。
他连忙抓住她的双手,阻止她的自残行为,白肖薇的力气十分巨大,那看似雪白纤细的皓腕之中竟是蕴藏着极大的力气,饶是秦远这种身体如野兽的牲口,也要费好些力气才能将其拉住,勉强按下。
“为什么兽血不起作用了,秦远,为什么这些兽血不能让我压下血瘾,反而,反而……”
白肖薇那漆黑的双眸直视着秦远,两行清泪涌出,快速地说着这些话,不停地在询问着他。
秦远自是不知为什么,想回答也没法回答,只能细声安慰,可没等他安慰几句,白肖薇忽然一口咬在了秦远的手腕上,两根吸血鬼般的尖利牙齿刺在秦远皮肤之上。
秦远大惊失色,刚想将其推开,可白肖薇又猛甩头颅,硬是将自己的嘴巴从他的手腕上挪开,取出一把锋利的匕首,就往自己的胸口刺下。
“啪!”
秦远自是不能让其自杀,一把将匕首夺了下来,厉斥道:“你要做什么?自杀能解决一切吗?灵魂分割,藏头露尾,艰苦忍耐,这么多年来的辛苦为的就是此刻的自我了断吗?”
“杀了我,求求你杀了我……”白肖薇却是听不见他的疾言厉斥,抓着他的胳膊,一遍又一遍地祈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