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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远挂掉电话,咂摸着嘴巴,不知道胡不良和胡小仙又在整什么幺蛾子,但料来应该也无甚大事,那姑娘精明的很,当初连他都被耍地一愣一愣,不会出太大事情。
他这么想着,但心底总感觉有些烦躁之意,可到底因何而烦躁,他又找不到根源,只能不去多想,继续投入到拳法磨炼之中。
昨夜那一战,他获益良多,实战永远是最佳磨刀石,每次结束之后,都能给他带来难得的感悟。
这次也是一样。
唐清兰那快如流光的拳法,始魔青那记力劈华山的掌刀,邵老师那张口吐金龙的举重若轻,都在秦远脑海之中留下极其深刻的烙印。
而最关键的,是他在与他们对战之时,在一侧观战之时,心中油然生出的那份灵光。
伏虎拳仍有改进之处,太祖长拳的四式精妙招式依旧领悟不够透彻,石流仅仅窥得门径,点龙术依旧运用不算纯熟……
做好之处也有许多,他了然于胸,此时更重要的是要将不好之处弥补提升,很简单的木桶理论,最短的一块木板才是真正限制他成长的枷锁。
经过这一战之后,他感觉自己的心态也发生了明显的变化,从最初入修行界时的茫然无措,小心戒备,渐渐发展为此时的乐在其中,激流勇进。
这就像是一盘棋局,跟臭棋篓子混久了,不免生出洋洋得意之感,猝然遇到高手,短暂的不适之后,开始有了一较高低的想法。
哪怕现在不敌,只要勤加磨砺,认真思考,总有一天能赢上几局,总有一天也能超越过去。
一整天下来,秦远都在演练伏虎拳,将之前发现的不足之处弥补妥当,继而又开始体悟那四式精妙太祖拳法。
夏诗雨在日上三竿之时醒来,洗漱过后,简单吃了点早点,便坐在庭院之中,美人玉手托腮,观看着那在院落之中,兔起鹘落,拳风多变,时而如猛虎下山,时而似力士扛鼎,有时又同雨燕穿林,有时还似蟒蛇捕鹿一般电射而出之人。
秦远的拳法看起来很枯燥,来来回回就那么几趟,十几遍之后她都能记住,但她的心里却不觉枯燥,看到自己的爱人汗流浃背刚猛勇武,这种感觉怎么会枯燥呢?只会一浪接一浪的雄性气息撩动她本就极其敏感的神经,带来一波接一波的浪潮巅峰。
一天时间很快过去,秦远身上不知道流出多少汗,脚下的石板踏碎成不知道多少块,他并无疲乏,反倒是精神奕奕,神清气爽。
那不足之处的困惑盘绕在心中,仿佛一团乱麻堵在那里,等到困惑消除,乱麻也便被抽丝剥茧般解开,堵住的气息顺畅,说不出的通体舒泰。
他冲了一个凉水澡,桌上摆满彩衣精心烹饪出来的美味佳肴,食材大多来自三皇街,百年灵竹根生出的竹笋辣炒陈记铺子里买来的野猪火腿,泰山天平池中的生长三十余年却不足半斤重的白条细鱼煲的清汤,清蒸以松子野果为食带着淡淡松香味道的松鸡……
彩衣忙活半天功夫,做出来的整整一大桌子菜肴,很快便被秦远夏诗雨还有几头大妖,以及浑然不把自己当外人的陆小观和满天羽风卷残云收拾干净。
花蝴蝶化形,仍旧美的像一只花蝴蝶般的彩衣娇笑不停,没有什么比自己的手艺被众人喜欢让她能更加欢喜的了。
她内心深处活跃着一股庆幸,幸亏那日她没有如其他精怪妖兽一般离去,而是留在了秦远身边,不然的话,这些点滴幸福可就要离她远去。
留在秦远身边,恬静安逸,吃穿富裕,主人又是一个和煦体贴下属之人,她在秦远身边的这些天是她这一辈子从未体会过的愉悦与安稳。
不用担心捉蝶的小朋友的笼网,不用畏惧利欲熏心之人的炽热目光,不用害怕修者那险恶的阴毒心思,不用参与修行界中那吃人不吐骨头的残酷勾心斗角,只需要做自己最拿手的饭菜,替主人收拾一下家务,一切都如她破茧而出,第一次见到这个世界中的温暖春日一般美妙。
何须多求!
彩衣在庆幸,秦远也差不多是同样心思。
想当初,这些大妖想要留下,他还十分不愿意,总觉得养活自己都不容易,哪来余钱养活他们,若非满天羽在一边劝说,几只大妖又可怜巴巴的哀求,让他动了不该有的恻隐之心,现在哪里能享受到这般妥帖服侍。
吃饭喝茶有彩衣亲手去做,打扫卫生常龙和警长早就收拾利落,看家护院大山和玫瑰当仁不让,不时的牛哄哄还会弄出点笑料供大家调剂心情。
他需要做的只是修行便可。
吃过晚饭,秦远来到屋外,坍塌的屋子已经修缮到了一半,他搬了张椅子坐下,夏诗雨在他身后体贴的揉着肩膀,为他抚平白天残余的疲乏。
“秦远,你梦想的生活是什么样子啊?”夏诗雨小手捏着秦远的肩膀,问道。
秦远认真想了想,道:“嗯,小时候倒是有过梦想,跟梁山好汉一样,大口吃肉大口喝酒,不用练拳,下河摸鱼,上山抓鸟。”
“还真是小男孩的梦想。”夏诗雨笑了笑说道。
秦远咧咧嘴,点上一支烟,抽了起来,烟雾袅袅升起,忽然记起来,曾经有无数个夜晚,他们一家人也是这般坐在院子里面,看星星,聊天喝茶。
“那现在呢?现在的梦想又是什么?”夏诗雨问道。
秦远又一次陷入思考,这次的思考时间较之上次要长的多,半晌之后他才抬起头,茫然道:“现在好像还真没什么梦想。”
“怎么可能呢,人怎么会没有梦想呢?”夏诗雨不依,粉拳捶打在秦远结实的斜方肌上,道:“你心里面肯定有,是不是不想告诉我?”
秦远怔了怔,侧脸看向夏诗雨那微恼的小脸,伸手揽住她天鹅般的项颈,在她光洁的脸上亲了一口,道:“真没有。”
夏诗雨小腮帮子鼓了起来。
“真不骗你。”秦远苦笑一声:“若说梦想,那肯定是有的,跟咱们班里很多人一样,无非就是成为像邵老师那样的考古界大牛。但要说梦想中的生活,还真没有想过。我这辈子最好的时候,就是跟父母和爷爷奶奶一起生活的日子,虽然那时候很苦,天天骂那个臭老头,可毕竟冷暖有人疼,苦了累了有人说,后来爷爷奶奶相继去世,父母失踪之后,便再也没想过,一想起来心里面总是难受,渐渐的,就把它压在心底深处,不去触摸。”
夏诗雨那饱饱的恼火消尽,抱着秦远的脖子,细嫩的脸蛋摩擦着粗粝的面庞,如同呢喃一般道:“以后都会好的,至少,你有人疼。”
秦远笑了起来,笑得异常灿烂。
他抬头看向高高的天穹,那里星光灿烂,偶尔有一两颗星星在闪动,他大声喊道,“爷爷奶奶,你们看到了吗,你们的孙子找到了一位好心肠的媳妇。”
夏诗雨霞飞双颊,娇羞满面。
秦远笑容渐逝,可是爸妈去了哪里呢?
他不知道,又很想知道。
等到此间事了,他想来自己应该有能力查出他们忽然失踪的缘由。
第二天,秦远更加刻苦的磨砺拳法,这次磨砺的是那石流,伏虎拳和太祖长拳已经到了火候,再继续磨练下去进展极慢,而那石流他才刚刚入门,正是一日千里的时候。
这一次他不是一个人,而是将大山玫瑰还有警长等人一并招呼过来,在山中一处无人之地,打的如火如荼。
秦远艰难的爬起来,浑身青一块紫一块,脸上留有警长的抓痕,右眼被“光彩照人”的玫瑰一拳打的乌青,后背也是生疼,遭受过常龙的一记凶狠鞭腿。
“再来!”
秦远咬着牙,带着狰狞的笑,冲几人招呼道。
“吼吼,不来了,不来了!”大山趴在地上,说什么也不爬起来。
警长同样凄惨无比,他已经从野猫进化成了国宝,两只眼睛都是乌青之色,这还是秦远手下留情的结果。他一屁股坐在地上,学着大山耍赖,说不起来就不起来!
常龙也瘫软了,自从秦远给他起了这个“常龙”的名字,他便想着有朝一日可以化龙而去,心中也是满满的斗志,可此时却真的是臣妾做不到,有心无力。
“一群没出息的!”
玫瑰大骂道,极是瞧不上几人的怂包模样,撇撇嘴果断下山,嚷嚷着,“彩衣让我帮她烧火做饭,我差点给忘了,你们继续,稍后回家吃饭。”
三个家伙躺在地上齐齐竖中指。
“哈哈,秦供奉好兴致啊。”
远处走来一个黑衣人影,正是那城主沐清雨身边的黑鸦,他迈着方步,速度却是快到极点,前一刻还在千米开外,下一刻便瞬间来到秦远眼前。
“黑鸦大人,来的正好,家里正在准备饭菜,咱兄弟俩喝一壶去。”秦远笑眯眯说道,眼珠子滴溜溜直转,“稍等片刻就成,正好我的拳脚感觉有些不对,愁着呢,怕是兴致不高,喝不出滋味,黑鸦大人能搭把手,赐教一下不?”
黑鸦翻了个白眼,本来还在夸这小子会做人,可没想到是在这里等着他。
他果断拒绝,道:“没工夫做你的陪练,城主大人招你有事。”
“什么事啊?”秦远问道。
黑鸦道:“夜叉族派人来了,想要见见您这位打伤他们小公主,并且砍掉他们族长胞弟头颅的英雄!”
“嘶!”
秦远倒抽一口凉气,前些天还在担心呢,来的这么快!</Td>